“是啊是啊!”鬼頭朗笑幾聲,手上依舊摟著身側的‘女’人,探頭朝祁漠的方向示意了一眼,“這位就是當紅的小‘花’旦,coco。漂亮吧?我可是幫你牽上線了啊!約不約你看著辦……”


    知道祁漠愛玩小明星,這回他都把小明星送到他的嘴邊了。


    夠義氣吧?


    一張嘴就能吃了。


    “coco,這位是祁總。”說完,他又轉向coco,按捺住對美‘女’的垂涎,大度地朝祁漠比劃一下,“他‘挺’喜歡你的作品,你們聊聊,讓祁總也搞搞影視投資。”


    冠冕堂皇的一席話,無非就是讓她去陪酒。


    coco倒是很樂意。


    她是取代了喬桑榆的位置,頂拍了喬桑榆那部電視劇的續集,才一炮走紅的。這其中,自然是有蔣、喬兩家暗中捧她,為的是把喬桑榆被封殺的消息壓製下去。但是他們能捧得了她一時,哪能捧得了她一世?


    娛樂圈水太深,她還是要靠自己‘混’。趁著自己名氣正紅的時候,多認識幾個大佬,多找幾個靠山,總是不會錯的。


    “祁總好!”


    於是coco清甜一笑,立馬湊了上去.


    coco的搭訕過程很失敗。


    基本上她說十句,祁漠才會冷冷淡淡地回一句,而且那一句還是“麻煩坐過去一點”之類的。半晌下來,鬼頭那邊嬉笑聲不斷,而他們這裏一片低氣壓的冷清。


    “祁總酒量很好啊!”身為一名演員,她很看中對方的錢財和皮囊,是錢控也是顏控。而祁漠,無疑是兩者兼備的人。所以即使碰了壁,coco也不放棄,“我以前剛拍《命中注定》的時候,有個鏡頭是喝酒,導演真灌了我一瓶,我當場就倒了……其中看過嗎?”


    “沒有。”


    惜墨如金,冷清恬淡。


    祁漠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隻是目光冷冷地掃過桌麵,瞥了眼被她碰過的酒瓶,心裏默默地想:這瓶不要了。


    “那祁總喜歡看什麽電影?或者電視?”coco幹笑了兩聲,連續遇冷,“現在熱的《雙生》您看嗎?我是說第二部。第一部我正好沒檔期,導演組找了別人……不過她現在做做慈善‘混’‘混’,您應該不認識。”


    她吹噓著,試圖得到祁漠的認同。


    當然,她也不忘貶低喬桑榆一把……畢竟最近網上喬桑榆的負麵新聞這麽多,大家都是能踩就踩。這樣才符合全社會的三觀啊!比較容易被別人讚同。


    祁漠的動作卻是不由一僵。


    他不動聲‘色’,心底已是一片明白:她在說的,是喬桑榆。“做慈善‘混’”,明顯是對喬桑榆的形容。


    而且他本身也對《雙生》這部劇有點印象。當然,關於電視劇的內容,他一概不知,他隻記得下屬發給他的文案上有寫過:喬桑榆在拍攝電影“雙生”期間,耍大牌換掉了武術指導……


    這是coco說了這麽多,他唯一有點興趣的事。


    “《雙生》講的什麽?”他單手捏著玻璃杯,冷冷淡淡的問。


    coco麵‘色’一喜,心想總算是找到了共同話題。


    “講了個失憶以後的乖乖‘女’……”她興致勃勃地分享情節,但是才剛開口,便被祁漠打斷——他的嗓音依舊冷清,態度卻似柔和了些許:“我是說第一部。”


    “呃?”coco麵‘色’一僵。


    都說了第一部不是她演的了啊!


    “我……”


    她遲疑著,正想“引導”祁漠幾句,包間的‘門’卻被人急急忙忙推開,來人氣喘籲籲地探進腦袋,快速出聲:“coco姐!導演要補拍兩個鏡頭,正四處找你呢!”


    話說完,她看到坐在沙發上的coco,再看到她“依偎”著的男人,麵‘色’不由一僵。


    祁漠同樣也是皺了皺眉。


    他認識她。


    那天,在喬桑榆的病房裏,就是她偷偷溜進來看望。她是喬桑榆的朋友。


    “明天吧!”coco笑笑,眼底有些不快,麵‘色’卻是很柔和,“我這裏有朋友,走不開。你打個電話跟導演說一下,明天晚上我直接去找他。”


    反正這原本就是假的,是她和小井串通好的一場戲。


    她也不是每個人都肯陪的。


    原本,她今晚隻是想來“‘交’個朋友”,和那個魏總打好關係,沒打算今晚就把自己‘交’出去。身體‘交’得太快,反而不值錢,對方“約”個幾次,容易膩……還是要‘欲’擒故縱的好。


    可是碰到祁漠,她改主意了——


    她願意今晚留下來!今晚做也行。


    “可是……”小井唯唯諾諾地不肯走,coco等了幾秒,明顯不耐了。


    “你還愣著幹什麽?去打電話啊!”她一催,小井的腦袋才縮了回去。


    她‘欲’言又止想跟祁漠說的話,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來……


    那邊,鬼頭已和這裏的‘女’孩聊得火熱,正打算就近找個房間“解決”。


    祁漠被纏得煩了,也甩開了coco打算離開。


    他想喝酒,還不如換個地方喝。


    “祁總您住哪兒啊?您喝酒了,要不我讓助理開車送您吧?”coco滿臉的殷勤,緊抓著祁漠唯一感興趣的那個點,還在努力,“我們路上可以聊聊電視劇啊。”


    祁漠終於看了她一眼。


    她和喬桑榆不同,而且根本沒法比。這是祁漠對她的第一感覺。具體的形容他說不出來,也沒有時間多打量,隻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很假。


    和她看似清純的外表根本不合。


    “最近有空麽?”他走開一步,把手‘插’‘褲’袋裏,閑閑地出聲問她。


    coco的麵‘色’一紅。這是要約她?


    “有啊。”她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盡是嬌羞,“通告不緊張。下周我有好幾天休息呢!怎麽啦?”她已等著祁漠說出下一句,卻沒想到他——


    他指了指臉,衝她比劃了一下,眸光淡淡,‘唇’角噙著嗤諷:“有空就把臉整一整吧。”


    什麽?!


    ***


    祁漠出去,才發現小井沒走,抱著個包在角落等他。


    看到他出來,她急急地衝過來,臉上盡是氣憤,甚至忘了她現在是coco的化妝師。她擋住了祁漠,直接質問:“你不是桑榆姐的男朋友嗎?怎麽能……”


    他怎麽能和coco在一起?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coco今晚出去是為了什麽?隻是她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是祁漠……此前,她一直認為他是桑榆姐的男朋友!而且她也真心希望桑榆姐能幸福!


    祁漠沒搭理她。


    他的酒意漸漸上湧,大腦開始一陣陣的昏沉,心中的煩躁也越發升騰了幾分……他直接抬手,把小井撥開到一邊,然後抬腳越過她,不留任何解釋就想離開。


    小井不服。


    “等等!”逆來順受慣了的人,難得也有勇敢的時候,小井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又重新追上去,執地擋在祁漠身前,麵上盡是對喬桑榆的維護,“你把話說清楚!我要告訴桑榆姐!”


    祁漠蹙了眉。


    她去告訴喬桑榆?


    她知道多少?她又算是老幾?


    “說清楚什麽?”祁漠駐足反問,頎長的身影半隱在陰影之中。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小井,麵色看著有些冷,有些嗤諷,“說我是她男朋友麽?她親口跟你說過?”


    小井的動作一僵,沒敢答話。


    他到底是不是桑榆姐的男朋友?


    這點,桑榆姐確實沒肯定過。但是他們“眉來眼去”的,明眼人都是看得出來的啊……小井急得拳頭緊了又緊,卻無法直接地和祁漠辯論,隻能努著唇,站在原處生悶氣。


    從氣勢上,她便徹底輸了。


    而祁漠從她的反應,已經猜到了她的答案——


    果然,喬桑榆從未承認過。


    他心尖一寒,隻覺得越發諷刺不堪。然後,他揮開小井試圖攔他的手,冷冷地補充上一句:“她沒說過是麽?很好。我也沒承認過。”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最簡單的遮掩難堪的方式。


    說完,不等小井有所反應,他已抬腳離開。


    小井站在原處,臉色青白。


    她現在很確定:祁漠是個渣男!他和那些有錢的公子哥沒什麽兩樣!但是她又沒辦法聯係到喬桑榆……如果桑榆姐不明真相,豈不是要被他繼續“蒙騙”了麽?


    這怎麽可以!


    “小井!”coco在數分鍾後才出來,單手拿著自己的外套,已經恢複了優雅高傲的造型,“幫我準備兩套衣服,我明天去宴會穿的,明天五點要到我家等我起床……”


    她邊走邊交代,盛氣淩人的模樣,和平時並無任何不同。


    小井默默聽著,良久後,終於忍不住插了嘴:“coco姐,剛剛那個男的……是誰啊?”


    “他?”想到剛剛在包間裏,祁漠竟然過分地讓她有空去整容,coco的麵色就十分不忿,不屑地哼了哼。但是她好麵子,縱使受了嘲諷,也要裝出受到追捧的清高模樣,“挺有錢的,可能是我未來男朋友。”


    “哦……”


    小井越發失落地垂下了頭。


    她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喬桑榆,把一切都告訴她…………


    回去的路上,祁漠自己開的車。


    下屬想要送他回去,他沒讓。因為他想獨自靜靜。


    今晚,他的情緒幾經起伏,從期待喜悅,到難堪憤怒……幾經周折。最後好不容易選擇用酒精麻醉自己,而且心情都已經被麻醉得稍稍轉好的時候,卻碰上那個小井,讓他的情緒再度跌落穀底……


    她算是提醒了他:喬桑榆從未承認過他。


    顯然,她從未對他有什麽感情。


    他竟然錯想了這麽久……


    簡直愚蠢!


    憤怒。


    無聲的憤怒在車廂中蔓延。祁漠這回是在對自己生氣,但是他又無法發作得出來,他能做的,隻是用力地踩下油門……用盡自己的全力踩下去!把車速飆到最高!


    風馳電掣。


    在這種思維幾乎跟不上車身的急速中,他才能感覺到一絲暢快。


    隻是,酒勁一波接著一波的上來,他在各種複雜的情緒參雜下,腦子不禁有些迷糊,連視覺反應也不禁變得遲鈍……


    終於,在某個急轉路口,車頭幾乎貼上橫杆時,祁漠才忽然清醒過來。


    但是已來不及。


    “乒——!”


    一聲巨響,車子重重地撞上指路杆,整個世界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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