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把話說清楚了,不是嗎?


    “我們……”遲疑了好半響,還是赤明海首先開口,“你餓不餓,要不要再……”加幾個菜?


    “我們走吧。”赤明海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雪梨突兀地打斷,她清淺一笑,佯裝無事地拿出隨身的小包,“主角都走了,這頓飯局也算是結束了。”


    她的話,似乎他們真的隻是陪著出來吃頓飯而已!


    “那我送你!”赤明海直覺性地站起來追上去,卻在門口的時候被雪梨婉言謝絕。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


    “現在……連坐趟車都不行了嗎?”赤明海勾了勾唇角,自言自語地輕歎,眼底隱隱藏著一抹苦澀的情緒。


    因為他們之間有過故事,所以結束的時候,真的要什麽都斬斷,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雪梨,你好狠的心!


    連這種讓我靜靜守護你的機會,都不給我……


    “這……我不是這個意思。”雪梨輕歎,眼底不禁湧上一層失望——他們,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


    她不是以前的雪梨,現在的她,都嫌自己髒……她又怎麽能奢求他一如既往地對她好?一如既往地愛護?


    像是逃跑一樣,她甚至來不及丟下一句再見,抬腳就朝著馬路的方向猛跑。


    “最後給我一次機會!”手臂被人抓住,他手掌上的溫熱,順著皮膚,一點點傳上來,讓雪梨的心中不禁起了波瀾,卻在幾乎要動搖的時候,聽到他淡淡地補充,“最後送你一次。”


    “嗬……”雪梨自嘲一笑——原來,隻是最後送她一次……


    可是,她又配希冀什麽呢?


    “好。”她回身,認真地看著赤明海,終於點了點頭……


    “你送我回醫院吧。”雪梨丟下一句話,就坐在副駕駛上,半響沒有說話。


    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霓虹燈,她突然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就像是下班回來的路上,丈夫接了妻子,兩人不用說話,就有默契回家煮什麽?吃什麽……


    淡淡的感覺,才是最幸福的。


    雪梨吸了吸鼻子,忍住鼻翼間的那種酸楚:這種幸福,她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了!


    看著兩旁的行道樹高速地後退,外麵的燈光越來越少,雪梨才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倏地清醒過來,轉向赤明海:“這是去哪裏?”


    這不是回醫院的路!


    醫院在市中心,但是現在明明是往郊外開……


    赤明海黑著一張臉,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住方向盤,讓雪梨不禁變態地懷疑——他是不是想將車開到哪個山崖去,然後一起同歸於盡?


    “赤明海!”她加大了聲音叫他,看著窗外不斷荒涼的景物,忍不住急了,伸手甚至要去搶他的方向盤,“停車!我要下車!”


    “我可能停不下來……”赤明海低啞地開口,眼中有中莫名的情愫閃動。


    雪梨還沒有來得及追問的時候,他就已經恢複了正常。


    “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你放心。”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掌控的方向盤,車速已經提到最大,他必須不斷地改變著路線,超過旁邊的一輛輛車囗。


    幸虧,現在是在市內高速上,而且路上也沒有多少人,要不然他這種開法,真的很容易出事!


    “你到底想怎麽樣?”雪梨躊躇了一下,淡淡地開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要是有什麽事想要和我談的話,直接說了就好了!一會走那麽遠……回去也不方便。”


    “恩。”他應了一聲,長久沒有繼續往下說,讓雪梨更弄不通他葫蘆裏賣得到底是什麽藥。


    “你……以前是做什麽的?”半響,終於在雪梨幾乎沉不住氣的時候,赤明海突然開口問了這麽一句,“別緊張,我隨便聊聊。”


    雪梨緊繃的肌肉因為他的這句話竟然沒來由地鬆弛下來——她不喜歡別人問她的過去,不喜歡別人提及那段血腥的訓練記憶!


    那種比黑社會更恐怖的日子,她寧願爛在肚子裏……


    “什麽都沒有做過,一直在受訓練。”她淡淡地回答,摸著自己的手臂,想著以前因為訓練不好,常常挨鞭子,嘴角不禁噙著一抹苦笑——


    那些傷疤都已經不在了,沒有證明記憶的東西,所以記憶也可以當做不存在。


    “那你,身手應該不錯吧?”赤明海說這話的時候,車子已經開上了一條盤山公路,路比先前更窄了。


    而且,在這條公路上,除了昏暗的路燈,一輛車都沒有!


    黑燈瞎火的,他來這裏做什麽?


    “身手好不好?我記得都和你打過……”雪梨微微一笑,丟下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交給他自己判斷,然後轉向車外,“這麽晚上山,你想做什麽?”


    山上能有什麽東西?


    她記得,這座山甚至算不上什麽旅遊風景區,山上也從來不住人!出了一大塊空地外,她甚至想不到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


    “你的身手,在這種車速上跳下去應該不是問題吧?”沒有回答雪梨的問題,他抿了抿唇,半響才淡淡地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雪梨一呆,不明所以。


    “雪梨,你沒問題吧?”他凝重地轉過來看她,臉上透著認真。


    “你瘋了!”雪梨忍不住叫出來,“你特意帶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跳車給你看?夠了!赤明海,停車,我要下車!”


    她態度堅決,完全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激怒。


    “我做不到……”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她這副強硬的態度下,終於說了實話,“炸藥在刹車上,踩下去就爆炸了!我本來想開到車子沒油了自己停……”


    他說到一半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指針,歉意地笑了笑,補充道:“可是好像,有點困難。”


    原本打算開到沒有油了自己停,但是油箱中的油還有很多,這招顯然是不管用了!而車子又不能開出城市,因為在收費站那邊肯定會被攔下來,到時候,車子在那邊爆炸,傷亡就難以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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