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的聲音不大,語調也平常,可說出來之後,石破天驚!


    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那六個向前一步站出來的惡人們更是惶遽無地,尤其是第一個,急叫道:“我是好人啊!你為什麽要砍我的腦袋?!”


    陳義山連看都不看他,隻是冷笑。


    “嗤!”


    鋒芒劃過,首級落地,接著是手,是耳朵,頭發……


    “好快的劍,呃~~”


    第一個惡人,在頭顱滾落之後,還沒完全氣絕,說了句臨終遺言。


    “嘶~~~”


    數百惡人倒抽冷氣。


    玄英靈劍則飽飲惡血,興奮的盤旋飛舞起來,等待著陳義山的下一個指令。


    “恩公仙長——”田青囁嚅著,低聲問道:“會不會,有弄錯的?”


    “放心,我有分寸的,不會錯的。”


    陳義山把目光幽幽的掃向了剩餘的惡人們,冷笑著說道:“你們是好人還是惡人,陳某看得出來,你們作的惡有多大,陳某也看得出來。惡貫滿盈、窮凶極惡之徒,自當殺無赦!傷人奪財劫色之輩,陳某會斷他的雙手!作惡不多也不大之人,削掉雙耳以示懲罰,首次作奸犯科且危害不重者,斷發以示警戒。你們五個,說說看,陳某可有冤枉你們的地方?”


    “沒有……”


    被斬手、割耳、斷發的五人不敢直視陳義山的目光,低著腦袋唯唯諾諾。


    陳義山便縱聲喝道:“剩餘之人,以此為例,該去手的去手,或割耳,或斷發,誰敢隱瞞欺騙誆我,罪加一等!”


    眾惡人大多數已嚇傻了,呆呆的站著不動,隻有寥寥數人是狠主,一咬牙一跺腳,砍手,割耳,斷發……


    隻要有人開頭,剩下的便很快效仿起來。


    一時間,刀砍斧剁劍削的聲音此起彼伏,田青、吳陽等四人都看懵了,那場麵真是蔚為壯觀!


    玄英靈劍則來回奔波,屠戮那些被陳義山指定是惡貫滿盈、窮凶極惡的人。


    熱鬧無比的夜不行市井,頃刻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前後不過一頓飯的時間,成百上千的惡人,在陳義山的熱心“幫助”下,已自我完成了“人生救贖”。


    他們恨陳義山恨的要死,可是始終都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慫恿鼓動眾人聯手對抗陳義山。


    曆來就是如此。


    惡人自有惡人磨。


    “都發個誓吧!”陳義山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忍不住惡心,他皺著眉說道:“天在地在,神鬼共鑒,你們都必須發下毒誓重誓,以後永不為惡!發過毒誓之後,我便放你們走。”


    瞬間,成百上千的惡人們,爭先恐後的詛咒發毒誓的壯觀場麵出現了……


    吳陽掐了掐劉勝的胳膊,問道:“老三,這不是在做夢吧?”


    劉勝疼的齜牙咧嘴,罵道:“怎麽不掐你自己的?!”


    田青歎息著:“恩公仙長真是好手段,如此一來,這個藏汙納垢的地方算是完了。”


    林美雲則暗暗藏下對陳義山的無限崇拜和敬仰,呢喃道:“恩公仙長,真是大英雄大丈夫!”


    ……


    陳義山威逼眾惡人發完毒誓,然後兌現諾言,擺擺手,道:“都走吧!”


    惡人們如蒙大赦,帶著死裏逃生的狂喜,懷揣著身殘誌堅的決心,“嘩啦啦”,當即作鳥獸散。


    片刻間,市井中便隻剩下陳義山和田青、吳陽、劉勝、林美雲了。


    陳義山沉默了片刻,然後揮動衣袖,暗運靈氣,捏訣法,誦咒語,平地掀起一股颶風來,“呼”的一聲,將整個夜不行市井平成了白地!


    “從此以後,這個惡人的天堂便不複存在了。”陳義山滿意的對田青等人說道。


    “恩公仙長功德無量!”田青衝著他深深一揖,道:“陽城縣甚至於三川郡都做不到的事情,被仙長做到了。百姓們,身受這些惡人的荼毒,可自今夜起,平安寧和了。”


    陳義山歎息道:“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可對此地的神祇來說,便算是瀆職!三不管的地帶,就真的不管不問?藏汙納垢,以至於連魔類都出現了,哼!等我到了京城,有機會見到京師首座城隍神的話,非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恩公仙長要去京城嗎?!”林美雲驚喜交加的問道。


    “是啊。”陳義山微微頷首,忽然間心中一動,反問道:“你們四個,也是要赴京去麽?”


    “是啊是啊!”林美雲喜不自勝的連連點頭,臉色興奮的通紅如血。


    “哈哈哈~~”吳陽開懷大笑道:“這下好了,我們跟恩公仙長同路咯!”


    田青解釋道:“恩公大約不知道,國武大比已經定在今年的正月十六開始,鬧過花燈後,便是持續近半月之久的比試。我們四個自去歲得恩公仙長的點撥,都覺得本領突飛猛進,誰也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所以結伴赴京,想要在國武大比中拔頭籌,拿彩頭。”


    陳義山恍然道:“原來如此!我還詫異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現在明白了。此地是從洛川郡赴京的必經之路啊。”


    田青道:“是的,我們四人本來該是住在陽城縣城內的,可是吳老二說夜不行市井是個惡窟,非要來逛逛,說萬一抓個海捕文書上的大盜,也能換不少酒錢,於是我們便來了……卻沒想到能在這裏邂逅到恩公,真是意外之喜!”


    吳陽得意洋洋道:“要不是我老吳,你們誰能見得著恩公仙長?哼!四妹來的時候還埋怨我惹是生非,現在眉開眼笑,喜歡的跟吃屁似的——哎呀呀,擰我!老大,你管管四妹行不行?!”


    幾個人吵吵鬧鬧的,亂成一團,陳義山也覺開心,笑著把那鐵籠子拎了起來,說道:“其實,一切都是因為它,要不是它,咱們怕是會錯過。”


    林美雲忙不迭的說道:“是是是,恩公仙長還記得這隻小雀吧?”


    “怎麽不記得?它還會寫字呢。”陳義山朝著籠中看了一眼,那藍羽小雀的眼中已經飽含淚水,巴巴的望著陳義山,似是要訴說無盡的委屈,隻是鳥喙被鐵套子束縛,無法開口罷了。


    陳義山抬頭瞥了玄英靈劍一眼,那小賤劍飲飽了血,正盤飛著消食呢,陳義山道:“劍兄,玩夠了沒有?時間不早了,幹點正事吧。”


    “咻!”


    玄英靈劍從空中飛奔下來,朝著那鐵籠子“哐哐哐”的一頓猛削,眨眼間便劈開了。


    林美雲震驚無比的看著小賤劍,羨慕極了。


    她是用劍高手,在陳義山的指點之後,劍法修為可以說是天下第一了,但見到玄英靈劍之後,她就知道,自己那幾下子太不值一提了。


    還是要修仙啊,這個念頭再次難以遏製的從心底冒了出來。


    隻是,恩公仙長會收麽?


    ……


    陳義山伸手托起了藍羽小雀,又讓玄英靈劍輕輕斬斷了束縛在它翅膀上、雙足上的鐵鏈子,割開了鳥喙上的鐵套子。


    藍羽小雀尖銳的叫了一聲:“仙長!”而後便興奮又筋疲力盡的暈厥了過去。


    吳陽驚訝道:“這鳥,真的會說話啊。成精了不是?”


    林美雲則讚歎道:“藍羽紅喙紫目長足,真是好漂亮的小雀啊!要是能脫化成人,還不知該如何美呢。恩公仙長,它沒事吧?”


    “沒事,我瞧著它身上帶些小傷,但都不礙性命。現在暈厥,大概是疲乏透了,睡睡也好……走吧,咱們路上說話,你們都跟我去客棧裏,明早同行如何?”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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