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帥目光閃爍著,幽幽說道:“好,就依楊兄,不再打了,陳仙長,把你的寶貝收了吧。”


    陳義山看得出來這殷元帥說話言不由衷,且目露凶光,但也不怕他搗鬼,隻是笑道:“得罪了。”當下喝一聲:“解!”


    三個金環一起鬆綁,殷元帥從如意柱上脫落了下來。


    陳義山將寶貝收入乾坤袋裏,又暗暗持了烏月缽在手,目不轉睛的盯著殷元帥。


    殷元帥搖頭甩臂,捏捏脖頸,哂笑道:“陳仙長的寶貝可真是厲害啊,本太歲服了。”


    陳義山道:“殷元帥客氣了。你的黃鉞金鍾更厲害,以至於陳某都不敢讓你先祭起寶貝來,是以先行動手。”


    “嗬嗬嗬~~”


    楊元帥笑道:“不打不相識,一場誤會罷了。陳仙長,幸見!那兩個孽畜吃了你的龍須神草,喝了你的海蛇神酒,便算我們太歲神部欠了你,隻是這個情麵可不大好還。不過,我料陳仙長不會無緣無故送出神草、神酒伺喂它們,此來必有指教,請說吧。”


    陳義山暗忖道:“這楊元帥不但明事理,好說話,而且聰明,與他交個朋友可不壞。”於是拱拱手,道:“兩位大太歲,陳某此來確實有事相求。總共兩件事,一件是為了自己,另一件則是為了太歲神部。先說陳某自己的吧,請問,兩位大太歲是否派遣了鼠相小太歲去潁川郡公幹?”


    殷元帥冷冷說道:“那是本太歲派過去的。你怎麽知道?”


    陳義山嘿然一笑,道:“陳某的籍貫正是潁川郡。”


    楊元帥一怔,忽然間臉色變了,失聲問道:“你莫不是銷了《生死簿》上名字,卻沒有銷《流年冊》賬目的那個陳義山?!”


    陳義山頷首道:“正是在下。”


    “好哇,原來是你!嘿嘿!”殷元帥獰笑了起來:“本太歲就知道,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必然心懷叵測!鼠相小太歲是不是被你給拿下了?!”


    陳義山俯下身子,深深一揖,道:“特向兩位大太歲告罪。鼠相小太歲確實是被陳某給抓住了。”


    殷元帥大怒,喝道:“姓陳的,你也忒欺辱我們太歲神部了!楊兄,你怎麽說?!”


    楊元帥也臉色陰沉,道:“陳仙長,鼠相小太歲是奉命去潁川公幹的,你抓他,大是不該。”


    陳義山苦笑道:“兩位息怒,陳某也不想抓他的,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啊。他口口聲聲說要將陳某的流年銷賬,還要把陳某的家人,陳某的弟子們也都銷賬,脅迫實在太甚!而且,也是他先動手,還險些斷了我一個弟子的流年,陳某被逼無奈,隻能抓了他。常言道,禍不及妻兒。縱然陳某的流年有問題,也不礙著父母弟子們的吧?何至於說出要把我們一網打盡的話來?”


    楊元帥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道:“那廝先動手去斷陳仙長弟子的流年了?還威脅說要將陳仙長的家人和弟子們也全都銷賬?”


    陳義山雙手一攤,道:“是啊!”


    楊元帥“哼”了一聲,道:“狂妄!殷兄,如此說來,陳仙長拿下他倒也不冤枉。”


    殷元帥卻幽幽問道:“陳仙長,我和楊兄的行蹤,是你逼問鼠相小太歲得來的吧?”


    “非也。”陳義山道:“小太歲很是硬氣,脾氣又不大好,陳某跟他說不上幾句話,也不喜歡做逼迫人的事情。兩位的行蹤,是他以異術查探出來的。”


    陳義山指了指非正道人。


    楊元帥訝然道:“他能看透我們的棋局,我就已經覺得他大是不凡了!卻沒有想到,他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嘖嘖~~陳仙長收的好弟子啊!”


    “確實是好弟子。”


    “方才,我驅散了來追他的神官,原本還想留下他到我們太歲神部做個幫手,但現在看來,我既不能掠美,陳仙長也未必肯割愛了。”


    “哈哈哈~~”


    陳義山笑了起來,道:“非正,聽見了麽,你可是個香餑餑。”


    非正道人訕笑道:“謝楊元帥錯愛,慚愧,慚愧!”


    殷元帥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陳仙長,還說回這第一件事情吧!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讓我們太歲神別再追究你的流年賬了?”


    陳義山點了點頭,道:“陳某已經是仙籍,不再歸城隍廟陰司管轄,他們亦無權在《生死簿》上勾掉我的姓名,隻是下麵的神官做事不縝密,出了紕漏而已。陳某央求兩位大太歲,網開一麵,莫要銷除我的流年賬。”


    “嗯~~確實,修仙者的生死怎麽可能讓城隍廟去決定?自有天收嘛。嗬嗬~~”楊元帥笑道:“陳仙長,我們太歲神部可以不動你的流年,這便算是還你那神酒、神草的人情了,如何?”


    陳義山大喜,再拜道:“多謝兩位大太歲通情達理!”


    “不忙謝,先說你的第二件事吧。”殷元帥冷笑道:“且說說看,你有什麽事是為了我們太歲神部。”


    陳義山定了定神,肅容說道:“陳某不自量力,想要勸兩位大太歲與天絕洞的十六煞星也化幹戈為玉帛,莫要再相互殺伐了。”m.


    正在萎靡不堪的歲破星君一聽這話,頓時支棱起耳朵來,心中暗喜道:“原來,這位陳大仙還是我們這邊的朋友啊!”


    楊元帥心中也是一喜,臉上帶笑道:“沒想到,陳仙長還是個和事佬,竟與十六煞星也認識。本來,我也無意與十六煞星互相殺伐,能相互和解,當然是最好了。隻是,他們得歸順我們太歲神部,不能再自成一方勢力。這一點他們不答應,和解便不可能實現。”


    陳義山聽他這麽說,便覺事情有門,當即鬆了一口氣,笑道:“陳某確實是個和事佬,來見兩位大太歲之前,陳某已經跟他們的首領喪門星君約定好了,他們答應歸順太歲神部,隻是有個條件。”


    楊元帥頷首道:“應有之意,陳仙長且說說看,他們提了什麽樣的條件?”


    陳義山道:“他們想要聽調不聽宣!在歸於太歲神部之後,他們十六煞星仍不分開,喪門星君仍然是他們的首領,十六煞星作為一個整體,歸兩位大太歲調度。”


    歲破星君聽的兩眼放光,暗中叫好:“可以啊,這位陳仙長!聽調不聽宣這樣好的主意,肯定是他幫忙提出來的,以喪門星君的腦子,決計想不出來的……”


    “放屁!”殷元帥卻勃然大怒,惡聲罵道:“聽調不聽宣?那老子要他們又有何用?!本太歲眼裏從來不揉沙子,決不答應這條件!”


    楊元帥皺眉道:“殷兄,你急什麽?聽調不聽宣也未必不能談,隻要他們尊我們的號令便是了,說出去,也是我們的一大勢力嘛。”


    “楊兄,到了這時候,你還聽不出來麽?!這個姓陳的分明就是十六煞星請來的援兵,向著他們說話呢!”殷元帥指著陳義山,道:“我們太歲神部的事情,且輪不到你一個仙界的人來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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