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陀羅尼被蘭生的酒氣噴暈,昏沉倒地,藍羽甚是詫異,禁不住嘀咕道:“這惡神怎麽越來越弱了,還吹噓自己是什麽不死之身,可結果連蘭生的酒氣都抵擋不住!”


    蘭生苦笑道:“師姐,我的酒氣難道很差嗎?”


    藍羽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這惡神明明不該這麽弱啊,我與他交過手的。師父還說單打獨鬥的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那你能想象師父會被你一口酒氣噴暈嗎?”


    蘭生搖頭說道:“當然不能,記得掌教夫人離家出走的時候,你們誤會掌教仙師要自尋短見,於是攛掇我用酒氣噴咱們掌教仙師,結果呢,掌教仙師隻是懵了片刻功夫。”


    孫伯行道:“還用了我的針、藥以及咒禁術,外加仙子宗主的花粉,這才勉強控製住掌教仙師。”


    風疏影道:“我和藍羽師姐也都出了大力!”


    冰娥道:“你們忘了還有我的冰封之術嗎?就這樣,才勉強把師父製住,可也就片刻功夫,師父便又掙脫了。”


    蟒伯聽的咂舌不已,驚愕:“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對恩師下手?”


    一幹同門回憶起那場誤會,也均覺荒謬可笑,一時間“嘻嘻哈哈”樂個不停,仿佛是忘了自己尚處在局中,正在對付身毒國第一大神。


    “這惡神確實是遠不如之前強了,難道你們就沒有察覺,他的三魂之力、先天神力以及香火願力都在持續不停的削弱嗎?”


    陳義山忽然睜開眼睛,神采奕奕,嘴裏說道:“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中,我奇門遁甲裏的陰陽局已經蠶食掉他七八成的力量了!”


    百花仙子驚訝道:“老師,這神通還有如此妙用?”


    陳義山點了點頭,道:“這也正是奇門遁甲的可怕之處!它困住你,並不會直接殺戮,卻讓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什麽瞬移、逆空、遁術統統失效,隻能一個門接一個門的找出路,但是這裏麵有數千個循環變化的局,看似是生門,入則化死門,看似是開門,入則化杜門,如何能找到出路?一旦輕舉妄動,誤入歧途,闖門失敗,便非死即傷!可你要是待在這裏麵不動吧,陰陽局又會蠶食你的力量,耗到你油盡燈枯,溫柔的殺死你。”


    百花仙子打了個寒顫,道:“老師,陰陽局所吸收的力量是在供奇門遁甲神通持續的維係運轉嗎?”


    陳義山道:“一部分是用來維係神通持續起效,另一部分則交付給了施術者,也就是我。”


    阿螭笑道:“師父果然還是狡猾,高居其上,坐享其成,卻叫我們來關門打狗。”


    陳義山道:“這惡神的三魂之力不可要,風雷神軀所蘊含的先天元炁卻不能浪費,為師就當仁不讓,勉為其難收下了吧。至於維係在他魂魄上的香火願力,也有不少,倒是可以分給神仙宗的弟子。”


    阿螭、冰娥都大喜道:“多謝師父!”


    藍羽嘟囔道:“我們幾個又是出力不落好。”


    陳義山笑著拔掉了一根長發,透過虛幻的穹頂丟了下去。


    “啪~~”


    一聲輕響,那根長發化作陳義山的模樣,落到了魯陀羅尼的跟前,麻溜的解開了他的腰帶,脫下神袍,然後迅疾飛升,回歸本體。


    神袍就此落入陳義山手裏。


    “聚神令旗,東王公之寶物,竟被這廝用來作惡,真是糟踐了……”


    陳義山歎息了一聲,吩咐道:“阿螭,弄醒他。”


    “是!”


    阿螭打了個哈欠,一滴淚水落下來,被她用手接住淩空一揮,瞬間便有一朵雨雲生成,穿過震宮傷門,飄去局中,懸浮在魯陀羅尼的頭上,“嘩”的一聲,灑下傾盆大雨。


    冰娥暗中使壞,悄悄驅了些寒氣過去,那大雨立刻化作冰雹,砸的魯陀羅尼“哎呀”一聲,猛地醒轉,翻身坐起,隻覺頭疼欲裂,身寒似冰!


    陳義山冷笑道:“魯陀羅尼,醒了吧,這乾屬聚神令旗已在我的手上,你還敢說自己是不死之身嗎?”


    魯陀羅尼嚇了一跳,連忙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果然隻剩下一件普通的內襯神衣,霎時間心死如燈滅,不再言語。


    陳義山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


    魯陀羅尼默然片刻,道:“本座最不該的就是大意輕敵,以至於給了你可乘之機,現在真是後悔莫及!我也沒什麽話好說了,隻想問問你,我的部眾都如何了?”


    陳義山道:“難為你還記得他們。你把身毒國化成了十大勢力範圍,你和三任妻子坐鎮大須彌山,如今已經全然覆滅;你的長女迦梨坐鎮胡利河流域,勢力最小,是被我首先拔除的;你的次女溝梨與女婿羅摩掌控阿約提亞邦,坐鎮阿逾陀城,卻認了我為師父;你麾下四大天王所統領的迷盧山、金剛輪山、阿落刹娑邦、摩伽陀邦也已被我的弟子們盡數掃平;你幼子伽內什羅以及兒媳訶梨帝母在王舍城為非作歹,也均已授首。眼下,隻剩天堂和地獄兩處尚在,可惜,你與閻摩羅不合,婆羅賀摩獨木難支,遲早也要被我拔除!你已無棋可用,一敗塗地!”


    魯陀羅尼聽罷,麵如死灰,道:“陳義山,我至今想不明白,你我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恨,以至於你如此狠毒的要把我趕盡殺絕?”


    陳義山道:“你我本來就沒有什麽私仇,隻有公憤。爾等口稱大神,卻不為信民做主,隻曉得以荼毒百姓為樂,那還要爾等有何用?”


    魯陀羅尼道:“你信不信,直到如今,身毒國境內的數千萬百姓,還是敬我尊我拜我信我!”


    陳義山哂笑道:“還不如說是怕你。”


    魯陀羅尼道:“你把我和我的部眾全部打倒,再去立新的神祇,難道就會比我們更好嗎?你壓根就不明白,身毒國的百姓與你中土不同!他們普遍懶惰,怯懦,卻還貪婪!這裏的男人好色,這裏的女人愚蠢,哪怕是再好的神祇,也管不好這樣的信民!”


    陳義山道:“這已經不是你該擔憂的事情了。”


    魯陀羅尼道:“你讓弟子們假扮我的部眾,騙我入彀,我雖然敗了,卻也不服你!”


    陳義山道:“有你這樣窮凶極惡的家夥服我,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魯陀羅尼叫道:“勝者王侯敗者賊,我說不過你!可是你怎麽還不把我給殺了?!”


    陳義山道:“溝梨和羅摩呢?把他們夫婦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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