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潤聽陳義山問破行藏,心中“咯噔”一聲,暗忖道:“他怎麽知道了?”明白瞞不住,索性點了點頭,笑道:“是呀,魯神兄是自己人,小王也不瞞著你。方才我們才見過麵,商議了一番明日之事。”


    陳義山忙問道:“西王母呢?見到她了嗎?”


    敖潤道:“見到了,與傳聞中的人麵鳥身大不相同,看上去就是個清秀的小姑娘,隻是眼神有點可怕。”


    陳義山道:“那明天到底是個什麽計劃?這中土大神能來的可全都來了啊!咱們想要一古腦把他們全拿下,壓根就不可能啊!”


    敖潤頷首道:“其實小王也在起疑!一古腦把中土大神一網打盡是萬難之事,絕難做到!我思來想去都想不到可行的法子,但是無患以及西王母卻言之鑿鑿,信心滿滿的,聲稱一定能行!於是,也不由得我不信啊。今夜,我還特意向他們打探了進一步的安排,但他們又說不讓我管那麽多。”


    陳義山皺眉道:“那咱們就什麽也不做?幹等著?”


    敖潤點點頭:“嗯~~”


    陳義山道:“那西王母和無患現如今在哪裏?”


    敖潤道:“呃~~我們商議完之後,他們就回去了。”


    陳義山道:“回哪裏了?”


    敖潤道:“這個,當然是西陲荒原。”


    陳義山見敖潤目光閃爍,言辭有頓,顯然說的不是實話,於是便冷笑了起來:“嗬~~嗬嗬嗬~~龍王兄啊,不是本尊挑撥你們之間得關係,但你總該知道,魔類是不可信的,先天大神也是不可信的,因為他們無情無義,無親無故,生來冷血,你我才是同道!假若遇到難處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把你一腳踢開,而我才是能救你的,能幫你的!就像上次,無患要殺你,是我救了你,還有這次來,我拖家帶口,把三個夫人連同兒子、女兒、兒媳以及大將都帶來了,所為者何?還不是要真心實意的助你一臂之力!但你卻有事瞞著我,不見真心!既然如此,本尊也就不在貴府龍宮裏待著了,還是連夜回我的身毒國吧。”


    “哎?!這是哪裏話?”敖潤連忙勸道:“魯神兄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陳義山假裝氣憤,道:“哼哼~~本尊既然不得你信任,強留在這裏也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甚至,無患和西王母要做什麽,連龍王兄也不知道!可見這裏麵的水不是一般的神,我這個番邦神祇,還是不要摻和為好啊!畢竟,我在這裏,既不占天時,也不占地利,還不占人和,到時候隻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敖潤急忙說道:“好好好,魯神兄也不必多疑,也莫要生氣啦,小王不瞞著你就是了!其實,西王母和無患並沒有回西陲荒原,而是被我給引入宮裏來了!就在方才,見到魯神兄之前,小王剛剛安排他們去了一間暗室落足。”


    “哦?他們入宮了?”陳義山心中登時緊張起來。


    西王母那個老陰婆會不會就在暗中窺視著自己呢?


    隻聽龍王繼續說道:“是西王母再三叮囑我,不能把他們倆的行蹤泄密,還說什麽謀事不密則失其命……所以,並非是小王刻意要對魯神兄有所隱瞞啊。不過,魯神兄那番話說的是一點也不錯,我跟他們兩個壓根就不是一條心,唯有跟魯神兄才是肝膽相照!”


    陳義山也顧不得敷衍這些虛情假意的話,隻是追問:“他們兩個住進龍宮裏來幹什麽?”


    敖潤搖頭道:“不知道。小王問了,他們也不說。”


    陳義山嘀咕道:“就他們兩個來了嗎?沒有別的部眾?”


    敖潤道:“是啊,就他們兩個。還讓我派出心腹手下護衛在那暗室的外頭,不許閑雜人等靠近闖入……嘿,我倒是樂得如此,派了心腹神將去守門,也正好監視他們兩個,他們但凡有什麽風吹草動,我都能知道!”


    陳義山看著敖潤,像是看傻子一樣,心中冷笑道:“你個蠢貨壓根就不知道西王母的手段有多厲害!她精通逆空神通,運用之妙,遠超於我,做什麽事情都可以足不出戶,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你還指望你的什麽心腹大將給你通風報信呢?”


    不行,得去探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陳義山自認為對任何人都可以或多或少的輕視,但唯獨對西王母,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這是個極其可怕的家夥!


    不說別的,就說那麽多先天大神被鎖鎮,迄今為止,除卻東王公之外,便隻有她是成功脫逃了,由此可見她的心機和手段!


    再加上那個無患,也不是個等閑之輩!論修為之高,與白芷相差無幾!論鬼蜮伎倆之多,更是不在白芷之下!論陰損狠毒,則是白芷望塵莫及了。這樣一個家夥,豈能小覷?


    於是陳義山便動了去探他們行止的心思,隻不過,不知道他們住在龍宮何處。又不好直接詢問敖潤,追問過多的話,會暴露自己的意圖……


    沉吟了片刻,陳義山忽然有了主意,問敖潤道:“龍王兄,你告訴他們我的要求了嗎?”


    敖潤愣在當場:“要求?魯神兄有什麽要求?”


    “嗯?!”


    陳義山假裝惱怒,憤憤然說道:“那天夜裏不是說好了嘛!?等我們覆滅中土神道之後,本尊也要從其中分一杯羹!怎麽,你忘了?還是沒有跟西王母提起?或者說,你們三個壓根就沒算我一份兒?!”


    “魯神兄息怒,息怒!”


    敖潤連忙安撫,賠笑說道:“怎麽可能少了魯神兄那一份兒好處呢?小王都記著呢!隻是方才魯神兄猛然一問,小王急切間沒想起來你問的是哪方麵而已。”


    陳義山“哼哼”兩聲,道:“那本尊究竟能得到什麽好處?可以分到中土多少的勢力範圍?”


    敖潤笑嘻嘻道:“事成之後,四海都歸我管,神州大陸上有水的地方,也全都歸我管!嘿嘿~~想想那領域該是何等的遼闊啊!魯神兄想要哪一條水,哪一處湖泊,甚至是大江大河,都隻管說,小王分給你就是了!”


    陳義山暗罵道:“好你個貪得無厭的老泥鰍,原來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嘴裏說道:“原來我的好處是從你的好處裏摳出來的?我可不想要水域!我聽說五嶽在中土境內的領地幅員遼闊,能不能分我幾座?”


    敖潤搖了搖頭,道:“這大概不成,因為依照約定,除了海域和淡水領域之外,其餘的領地,都歸西王母和無患所有。”


    陳義山道:“豈有此理?那本尊找他們討要個說法去!”


    敖潤吃了一驚,道:“哎?有這個必要嗎?”


    陳義山道:“有啊!龍王兄,你這就帶本尊去見他們!或者,你跟我說他們在哪裏,我自己去,也不為難你!”


    “不成不成。”


    敖潤連連搖頭,道:“不是小王不願意帶魯神兄去找他們,是西王母特意交代,再三叮囑了,聲稱今晚誰都不能打攪她!就連小王也不能去!他們兩個要為明天的行動做準備呢。”


    陳義山心中驚悚,道:“是嗎?”


    敖潤頷首道:“是啊,魯神兄,此事也不用著急嘛,待明天過後,天下都是咱們的了,你還怕分不到中意的地方嗎?到那時候再提要求,不必執著於今晚!”


    陳義山看著敖潤那表情,知道自己如果再堅持問的話,必然會引起他的疑心,不如自己私下裏偷偷得去找吧。


    於是他說道:“既然龍王兄這麽說了,就這麽辦吧。行了,多謝龍王兄告知我這麽多事情,我也該回去了。”


    敖潤也沒有什麽話要說了,起身道:“好,明早小王會依禮舉行禪位大典,魯神兄該吃吃,該喝喝,其餘的事情,就看無患和西王母是怎麽表現了,咱們靜觀其變。”


    “嗯~~”


    陳義山心中暗罵:“你個利令智昏的老蠢物,這是把身家性命全都交給人家了,隻怕你的下場最慘!”


    今晚這番談話倒不算是全無收獲,最起碼,從敖潤嘴裏套出來了極其重要的一條線索。


    接下來,就看自己的運氣了。


    但願,還是吉星高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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