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他們兩個都死了!老頭子也來了,咱們怎麽辦啊?!”


    敖正恒見猰貐如此凶殘,又見親爹露麵,不禁大為驚駭!也不管陳義山煩他不煩了,開口便嚷嚷,但是扭頭一看,陳義山早已不見了蹤影。


    “哎?姑娘?姑娘!”


    敖正恒慌得渾身發麻,環顧著白茫茫無聲無息無邊無垠的異域空間,那種被囚禁的感覺又上頭了!


    一種被後世稱之為“幽閉恐懼症”的病也犯了!


    敖正恒著急忙慌的也想從異空間裏出去,但是通往外界的縫隙隻剩下極小的一個口子,勉強能伸個指頭進去,而且還被陳義山用先天元炁給封住了!


    敖正恒試著用指頭戳了一下那縫隙,瞬間便覺得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渾身打顫,嘴裏想吐白沫!


    惶遽之下,他也隻好老實下來,把眼湊到那縫隙近處,靜觀外界之變。


    ……


    隻聽敖潤說道:“龍宮裏混進了不少細作,有好幾路疑心病重的家夥都沒有睡覺,正在四處亂竄,江神和西嶽神君不過是其中一路罷了。未免夜長夢多,你們兩個還是快走吧!這裏交給本王。”


    大焱皺眉說道:“龍王,你這宮裏可真是不安穩啊,大典在即,請你莫要壞了我家君上和娘娘的大事!”


    敖潤怒道:“憑你也配教訓本王?!快滾吧!”


    大焱冷笑道:“嗬嗬~~是,小魔不配。猰貐神兄,咱們走!”


    猰貐沒有吭聲,也沒有動,隻是張著嘴,準備把花離驃另外半邊身子也吞噬掉,敖潤連忙攔住了他,道:“不可!”


    “嗯?!”


    猰貐一愣,隨即麵現獰色,幽幽說道:“小泥鰍,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老子餓了,這家夥的肉很是鮮美,你不讓我吃他,難道吃你嗎?!”


    敖潤連忙解釋道:“請尊駕息怒!江神和西嶽神君都不是無名之輩,一旦消失不見,必定會引起眾神的恐慌和警覺,尤其是中嶽神君,絕不是好糊弄的!留下他們的屍身在這珊瑚林裏,偽裝成自相殘殺的局麵,就當是五嶽一係與河江一係彼此看不順眼,大打出手,鬧了個兩敗俱傷……如此,便也能糊弄過去。”


    猰貐深深的看了敖潤一眼,倒也認可他這個說法,道:“大焱,走吧。”


    “嗯!”


    於是一神一魔不再耽擱,雙雙飄然而去。


    敖潤鬆了口氣,瞥了一眼花離驃的殘軀,免不了心中驚怖,喃喃說道:“跟大焱在一起的那個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竟如此殘忍?!還叫我小泥鰍?呸!知道本王活了多少歲麽?!”


    他卻不認得猰貐的來曆,更不知道人家是個先天神種,若論年齡,他這幾千歲的壽數也得叫猰貐一聲“祖宗”。


    扭頭看見了青環大神將的骨骸,敖潤不禁歎息道:“可惡!損我一員心腹大將啊!”


    既然要營造江神和西嶽神君自相殘殺的假象,那便不能留下第三者的痕跡,於是敖潤把青環大神將的骨骸收入了乾坤袋裏,然後駕起一道遁光,迅速的離開了。


    就在此時,異空縫隙陡然大開,敖正恒“咦”了一聲,狐疑著跳將出來,環顧四周,喊道:“姑娘?”


    沒有人應聲。


    敖正恒嘀咕道:“奇怪了……”


    卻說那西嶽神君在身死之後,已經現出了白虎本相,如雪堆一樣,癱在那裏,敖正恒忍不住湊了過去,蹲下身子去摸那白虎皮毛,嘴裏讚歎道:“真白,真軟啊。”


    豈料,他腦後忽然有女子聲音說道:“別摸了,他已經死了。”


    “哎呀!”


    敖正恒嚇了一跳,急扭頭看時,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站在那裏。


    “是姑娘啊!”


    敖正恒又驚又喜,道:“姑娘一直神出鬼沒的,真是嚇到小龍了!姑娘剛才跑去哪裏了?”


    陳義山道:“無暇多說,勞煩三太子先去追大焱和猰貐,沿途給我留下香火標記,我們必須要找到西王母和無患的下落!”


    敖正恒愕然道:“那姑娘你幹什麽?不與小龍一道嗎?”


    陳義山道:“我隨後就跟上了,請三太子速去!”


    “那好!”


    敖正恒也不再磨蹭了,當即施展水遁神通,追了上去。


    遁光中,他扭頭望了一眼,隱隱看見陳義山把西嶽神君的白虎屍身收拾進了乾坤袋裏,心中不免驚訝,暗自思量道:“這個姑娘真是奇怪啊,她要白虎屍身幹什麽?”


    其實,陳義山不但收了白虎屍身,還早已經收走了西嶽神君的魂魄。


    他方才在異空之中突然撇下敖正恒,不見蹤跡,就是辦這件事去了。


    “這次的返魂香還真是煉對了……”


    陳義山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屍身、魂魄俱在,隻要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用返魂香施救,西嶽神君就還能起死回生!


    這便是陳義山之前一直忍著沒有露麵相救的原因之一。


    扭頭再看花離驃,可憐隻剩半邊殘軀,腦袋與脖頸隻有丁點皮肉相連,真是慘不忍睹!wap.


    陳義山仔細端詳了一番,但見那殘軀之上的創口處滋滋冒氣,正在以緩慢的速度生出新肉新骨。


    他點了點頭,喃喃說道:“花賢弟,愚兄知道你有再生之天賦,是以方才沒有出手救你。難為你吃了這樣的大苦頭,等到事後,愚兄再向你賠罪。”


    原來,花離驃是花條魚成精,生來就有再生的天賦,隻要不是腦袋被切下來剁碎,不管五髒六腑和身體四肢傷損到何種程度,就還能複原!


    如果隻是一個血洞,或者是斷臂斷腿,花離驃會複原的非常之快!


    可恨那猰貐一口咬掉了他半邊身體,傷勢可謂極重!


    花離驃縱然有再生之天賦,此時此刻也陷入了昏死狀態,隻能是苦熬時間,靜待複蘇了……


    陳義山估量著,以目前的再生速度而言,沒有幾個時辰,花離驃是難以完全恢複的,於是便把那半具殘軀也收進了乾坤袋裏,然後飛身去趕敖正恒。


    敖正恒沿途都留下了丁點香火作為標記,陳義山的速度又是極快,沒過多長時間,便已望見了遁光,也望見了在前頭行進的猰貐和大焱。


    陳義山再度潛入海底淤泥中,暗暗尾隨。


    行不多時,猰貐和大焱都放緩了速度,但見不遠處有座閣樓在望,外頭站著幾十個蝦兵,為首者,是一員模樣古怪猙獰的多臂神將!身上枝枝叉叉的,共計有八條手臂,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刃,撇著兩條短腿,矗立在那閣樓門前!


    陳義山一眼看出,那多臂神將是個墨鬥魚精!


    眼見大焱和猰貐過來,多臂神將便讓開了。


    閣門開啟,大焱和猰貐閃身入內。


    陳義山見狀,精神大震,暗忖道:“西王母和無患必定藏身於此處!”


    敖正恒已經不敢再往前靠近,正不知道陳義山追來了沒有,也愁此處地勢開闊,遮擋物甚少,幾乎無法藏身……他渾然不覺自己的背後有一條異空縫隙瞧瞧的被撕開了,陳義山一手深入他那遁光裏,扯住了他的胳膊,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他的嘴,然後迅速扯進異空之中!


    “嗚嗚~~哇!”


    敖正恒掙紮著喊叫,卻覺那一雙手力大無窮,壓根就掙脫不開!


    待異空縫隙閉合之後,陳義山才鬆了手。


    敖正恒慌忙往前跳開,再轉身一看,這才發現是心心念念的姑娘,登時轉驚為喜,拍著胸口喘息道:“嚇,嚇死小龍了……”


    陳義山道:“西王母和無患多半就在這裏了。”


    敖正恒皺眉道:“如果真在這裏,為什麽我嗅不到他們的氣息呢?對了姑娘,守在外麵的那個多臂神將是個修了神道的墨鬥魚精,武力極強,法力也不弱,而且有個獨門絕活,那便是噴墨,中者立瞎!”


    陳義山頷首道:“我知道了,請三太子還留在異域空間等我,我去閣樓裏探探。”


    “姑娘可別丟下我啊!我怕!”


    敖正恒剛喊了一聲,陳義山便不見了。


    “啊啊啊!!!”


    敖正恒看著茫茫異空,再度抓狂。


    片刻之後,他才稍稍安靜下來,強忍著心中恐懼,暗暗思量道:“那位姑娘的手段如此厲害,到底是什麽來頭呢?仙界之中,有名有姓的厲害角色我都知道,卻從來都沒有聽說她這一號人物啊。要是能娶回家裏,必定能成為我的一大助力,可惜,她不喜歡男人,要怎麽樣才能改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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