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同仁!我們回來了啦!”


    就在中嶽神君與大河神聊著洛神與陳義山的感情糾葛時,屋門忽然大開,南嶽神君興衝衝的邁步進來。


    中嶽神君皺眉道:“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你這家夥,總是喜歡喧囂,咱們附近還有別的神祇留宿呢!”


    “我說老大哥,你哪有那麽多規矩啊?”南嶽神君撇了撇嘴,說道:“我和白神走的是南路,沒發現那老龍耍什麽鬼蜮伎倆,也沒瞧見哪裏不對,倒是聽了個樂子,說給你們解悶,如何?”


    白神跟在他後麵進來,默默的關上了屋門,倒是安靜的很。


    中嶽神君道:“南君,你是去刺探消息的,不是去尋樂子的,不是耽誤了咱們的正事吧?”


    南嶽神君道:“怎麽可能呢?!看你把我想的,我又不是那種不著調的家夥!是無意中撞見的,不信你們問白神!”


    白神微笑著點了點頭,道:“確實是。”


    中嶽神君這才無話。


    大河神倒是急著聽樂子,道:“南君你快說,遇見什麽了?”


    南嶽神君道:“諸位可知道,這次來觀禮的賓客之中有個番邦的神祇嗎?”


    大河神“哼”了一聲,道:“怎麽不知道?那個其醜無比,猥瑣齷齪的家夥,叫什麽蘿卜泥的,身毒國來的嘛,老朽也聽說過他,名頭老長了,什麽金河之神,大須彌山座主,永恒與毀滅之靈,身毒國唯一至尊真神……呸!他可是真不要臉啊!什麽狗屁金河,有我黃河長嗎?有我黃河險嗎?中土文明開化,皆是源自於黃河兩岸,老朽有說過自己是什麽唯一至尊真神嗎?可笑,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潁神、淮神、白神異口同聲說道:“可不是麽?!那廝真是厚顏無恥!”


    南嶽神君笑道:“大河神別發那麽多牢騷,先聽我說完——這番邦神祇就是齷齪,帶了三個老婆來,居然還看上了坑三姑娘,打破人家房門,意圖猥褻淩辱!你們說說,下流不下流!?”


    中嶽神君聞言大怒,道:“竟然還有這等事?!坑三姑娘雖然是個小神,可也是我中土神界的一員!那姓羅的膽敢如此放肆,欺辱我中土神祇?!”


    大河神也拍案而起,道:“蕩氣側漏,找死!”


    “兩位先不要發火嘛。”南嶽神君笑嘻嘻道:“那廝似乎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反被洞庭湖神、濟神她們給堵住了,挨了好一通臭罵!如果不是敖潤老龍出現的及時,那廝不定是個什麽下場呢!最後,坑三姑娘不予追究,他灰溜溜的走了。”


    中嶽神君“哼”道:“雖然如此,也不能叫他好過,找個機會,磨一磨他,給他個教訓!殺掉他的威風!”


    大河神陰測測道:“要是依著老朽的意思,索性做掉他!”


    中嶽神君皺眉道:“隻怕不好吧?畢竟原來是客,弄死他,反倒是顯得咱們中土神道以多欺少,恃眾淩寡,優點不大講究。”


    大河神“哼哼”道:“那算了,可以留他一條狗命,廢掉修為了賬!”


    南嶽神君“嘿嘿”笑道:“我早就有這個念頭了!諸位同仁,且看大典舉行之時,我怎麽弄他!”


    東嶽神君道:“算我一份。”


    北嶽神君道:“有便宜,大家一起占!”


    飛黿笑道:“小神也不甘落後。”


    淮神忍不住說道:“也帶上我,聽說那廝的道行不低,諸位同仁可不要掉以輕心,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南嶽神君歎息了一聲:“唉~~要是陳仙長在這裏就好了,他的主意多,手段也多,必然能想出好玩的伎倆!他怎麽不來呢?東君,你發香詞給他了沒有?”


    東嶽神君道:“發了,他沒回。”


    南嶽神君道:“也沒回我的,不好玩,不好玩啊!”


    中嶽神君道:“南君啊,可不要光想著好玩,這禪位大典不定會出什麽亂子,我等要打點精神,萬分謹慎,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啊。”


    眾神都頷首稱是,都道:“放心!我等絕不會大意!”


    正說的熱鬧,又有兩路大神一前一後的推門進來,卻是涇水正神與渭水正神。


    大河神忙問道:“你們倆倒是撞到一起了,回來的正好,可有什麽發現?”


    那渭神答道:“小神暗中跟蹤敖摩昂,直到戌時,他還在儀門那邊迎客,戌時三刻回去寢宮休息,亥時末出去了一趟,小神暗中尾隨,卻是去了女廂那邊,從濟神妹子那裏得知,是處理一個身毒國淫神淩辱坑三姑娘的事端,那個淫神的名字很古怪,小神念叨了多遍,才記住了叫做魯陀羅尼……隨後,敖摩昂又回去寢宮歇息,小神一直守到子時末,始終不曾見他再出來過。總體而言,這位太子殿下的行止還是光明正大的,沒有什麽異樣舉動。”


    大河神點了點頭,道:“敖潤要幹壞事,他兒子未必知道,老朽覺得敖摩昂是個不知情的傻兒子。中君兄,你說呢?”


    中嶽神君沉吟道:“老夫暗中觀察過這個敖摩昂,他不是那種城府很深、精於算計的性情,相較於敖潤的老奸巨猾而言,他倒是顯得頗為實誠,大約隻是個被擺弄的棋子吧。”


    大河神冷笑道:“敖潤那廝真是齷齪,連親兒子都坑!涇神,你那邊如何?”


    涇神答道:“小神暗中留意敖潤,這廝一直在各路大神跟前周旋,是以小神倒也不敢跟的太近。直到戌時二刻,這廝去了儀門,叫敖摩昂與鰕神丞官散了,不再迎客,隨後儀門關閉,這廝也跟著回來。不久之後,這廝忽然鬼鬼祟祟的從一處暗門溜了出去,小神趕緊跟上,卻沒想到那暗門有些機關消息,極為複雜!小神試探了半天,找不到機括,也摸不到消息解扣,一怒之下,本想破門而出,卻又唯恐打草驚蛇,無奈之下,小神隻好作罷……”


    大河神一愣,道:“你跟丟了!?”


    涇神登時臉麵通紅,也出了滿頭的大汗,愧疚道:“小神無能,請大河神降罪。”


    中嶽神君在旁邊說道:“老龜,你咋呼什麽?他不破暗門是對的,敖潤這廝心狠手辣,而且生性狐疑,他若走的是暗門,過去之後必定會悄然等上半天,如果涇神真的破門而出,必被敖潤察覺,屆時,多半會有性命之憂!不是老夫小看涇神,以敖潤的修為神通,涇神必然不是對手。”


    涇神訕笑道:“中君也不必為小神挽尊,小神有自知之明,確實沒有半分把握能敵得過敖潤。”


    中嶽神君笑道:“所以跟丟了就跟丟吧,老夫與大河神派你們是去刺探消息的,並不是去送命的。”


    大河神“嗯”了一聲,道:“不錯,老朽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隻是驚訝罷了,你也無須內疚,繼續說吧,後來事情如何?”


    涇神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道:“小神對那暗門無可奈何,便隻好跑去龍王寢宮,在外圍的暗處潛伏了下來,一直守到了子時初,才見敖潤那廝回來!那時候,還有個相貌極為醜陋惡心的番邦神祇與他相伴同行,小神聽見敖潤口口聲聲的尊稱對方為‘魯神兄’,想來多半就是渭神兄所說的‘魯陀羅尼’了。隻因龍王寢宮外有許多神兵神將神官戍衛,小神也難以進去,所以也不知道敖潤與那魯陀羅尼在密謀些什麽,但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久,到了子時正牌,魯陀羅尼便出來了,敖潤送他到門口,待他離開之後,敖潤也回屋了,叫侍從都出來,說是閉門歇息,不再見客。直到子時末,也沒見他再行外出。但是有了前車之鑒,小神懷疑他那寢宮裏頭多半也有暗門,可供他秘密出入,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總而言之,這老泥鰍必然在搗鬼,那位魯陀羅尼也很可疑!”


    大河神猛然拍了一下大腿,道:“中君兄,你我失了計較啊!竟沒有想到那個‘蘿卜泥’也是敖潤的同謀!今晚應該派人跟蹤他的!”


    中嶽神君深以為然,點頭說道:“是啊,你我考慮淺了。試想敖潤怎麽會莫名其妙的請一個番邦神祇來觀禮?如果是要壯聲勢,擺排場,請些番邦神祇來裝麵子,那便連吐火羅國、蠕蠕國、扶桑國、樂浪國、驃國、南掌國的都請來,不至於隻請身毒國的,這說明他們倆之間必有瓜葛!唉,失算,失算了……”


    南嶽神君道:“大哥不必煩惱,大典開始的時候,我等便去弄那蘿卜泥!他縱然是有陰謀,也叫他施展不出來!”


    中嶽神君默然了片刻,不置可否,突然抬頭問道:“話說,咱們約定的,最遲到子時末,你們六路刺探消息的都該回來,如今卻隻回來了五路,怎麽江神和西君那一路至今遲遲未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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