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患在眾魔後麵督陣,忽然瞥見怨戾之氣湧動的速度似乎加快了許多,不禁詫異,卻不知道是何緣故。


    他分開眾魔,擠到前麵,透過“死門”往裏麵一張望,便發現怨戾之氣正全部湧向一個女子!


    “咦?!”


    無患大為驚愕,再仔細端詳,那女子居然是自己的宿敵白芷!


    “嘶~~”


    無患恍惚了一下,伸手抓來大焱,按到死門前,指著門內問道:“你看,裏麵那女子是白芷麽?!”


    大焱凝神觀望,臉色瞬間大變,點頭說道:“是那賤婢!”


    無患隻覺難以置信,扯著大焱從魔眾裏飛身撤離,喝問道:“這賤婢怎麽還跟陳義山在一起?!不是說她早已離家出走,不知所蹤了嗎?!”


    大焱訕笑道:“這賤婢向來狡詐奸猾,嘴裏從來沒有一句實話!所作所為,也都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無患罵道:“這賤婢來西海,我們竟然一無所知?!敖潤是個廢物,你們也是廢物麽?!西陲那些負責情報收納、消息刺探的都是聾子、瞎子麽!”


    大焱連忙告罪道:“小王有失察之過,難逃其咎,回去便把情報官殺了!”


    無患喝道:“那現在如何跟西王母交待?!”


    大焱囁嚅道:“君上,有白芷那賤婢在水晶神殿,咱們便不能再如此澆灌怨戾之氣了,如若繼續下去,便都是為她做嫁衣啊!”


    無患思忖了片刻,也覺無計可施,歎息道:“祥和咒確實無法可破,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當即下令道:“叫他們把吐出去的怨戾之氣再吸回來,吸完之後就趕緊撤!”


    “是!”


    大焱立刻又飛去死門,叫來從革、曲直,三個魔王齊聲呼嘯,如鳴金之音,寓收兵之意,聚集在死門外兀自噴吐怨戾之氣的眾魔聽見,盡皆罷手。


    大焱又吩咐下去:“君上有令——怎麽吐出去的怨戾之氣,就怎麽給吸回來!吸完之後,即刻撤退!”


    眾魔無不愕然,但魔君既然如此命令,他們也隻好照做。


    眼見無患引著眾魔,如退潮般回來,西王母大為愕然,問道:“你,這是怎麽回事?死門又被堵上了嗎?”


    “唉~~”


    無患歎息道:“娘娘,我等失算了。沒想到和部魔眾的魔君白芷也在這水晶神殿裏。”


    西王母皺眉道:“她是陳義山的妻子,陳義山既然來了,她來又有什麽稀奇?她帶了多少部眾?”


    無患道:“倒是隻瞧見了她一個,她手底下原本也沒剩多少部眾了。”


    西王母怒道:“她是魔君,你也是魔君,她獨身一個,你卻還帶著這麽多魔王、魔尊、魔頭、魔主,居然被她嚇得撤退?這是何道理?!”


    無患臉上有點掛不住,冷冷說道:“賬不是這麽算的!如果是拚鬥廝殺,本君半點也不懼她!但是,娘娘隻是叫我們澆灌怨戾之氣,想要困斃眾神!而白芷那賤婢卻會一門淨化怨戾之氣的祥和咒!不但能將我等辛辛苦苦噴吐進去的魔氣變得人畜無害,還能將力源全盤吸收,歸她所用!照此下去,我等一點便宜都占不了,反而要吃大虧,成就她一場機緣!這等賠本的買賣,我可不能做!”


    西王母道:“那你們都殺進去,把那賤婢給滅了!”


    無患笑道:“娘娘怎麽不殺進去?”


    西王母一愣,慍道:“你什麽意思?!方才陳義山挑撥離間,挑的你吃心了?!”


    無患冷笑道:“這關他挑撥不挑撥什麽事?!且不說裏麵有陳義山和白芷夫婦,就連眾神還一個都沒有死呢!你讓我們殺進去,是殺他們,還是被他們殺?!”


    西王母忍了忍心中忿恚,道:“我有點氣急敗壞了,魔君暫且率眾歇息吧。”


    無患沉聲說道:“這一次的行動本以為天衣無縫,可哪成想,變數如此之多!娘娘,要不撤吧?”


    西王母道:“不行!能把中土眾神聚集在一處,而且還困住了陳義山夫婦以及他門下許多弟子,這種機會哪裏還有下一次?!你們且去旁觀,我還有一記殺招,且看陳義山有何手段應付!”


    無患搖了搖頭,率部後撤,作壁上觀。


    水晶神殿裏的怨戾之氣也盡數被白芷以祥和咒淨化之後加以吸收!


    她的修為原本就和無患相差無幾,後來服用龍肝丹,融合了化蛇血脈,便高出了無患一籌,而今,又得了許多力源,經過如此一消一長之後,她的實力更是大幅超越無患!


    眾神見怨戾之氣徹底消失,也盡皆歡呼!


    大河神收了河圖,冰娥解了冰封,福德正神散掉土堡,眾神湧了出來,圍著陳義山、白芷夫婦,紛紛行禮,都是感激不盡。


    中嶽神君道:“這次多虧有賢伉儷在,不然,眾神必將一敗塗地,性命堪憂,連老夫也不免晚節難保啊。”


    大河神道:“慚愧慚愧,神界安危,居然係於一仙一魔之身。多謝了!”


    敖光道:“白芷,以前你我有仇,如今,算是消了!”


    就連一向心高氣傲、除魔務盡的關二爺,也說道:“陳白氏,你這行徑,可不算是魔類,從今而後,你便不在關某的誅殺名冊裏了!”


    南嶽神君笑道:“二爺,你怕不是打不過陳夫人吧?”


    關二爺“哼”道:“打你還是可以的。”


    白芷笑道:“伏魔帝君,我從前是魔,如今還是魔,但是自我開始,魔也有了善惡之分。帝君隻管伏魔,伏那些惡魔便是,對於我這種善魔,隻管縱容便是。”


    關二爺捋須大笑,道:“此言深得我心,然也!”


    陳義山振臂說道:“現如今,西王母隻怕已經是黔驢技窮了!連內子都如此努力,做丈夫的,豈能自甘落後?!且待陳某一鼓作氣,切開金鋼封禁,諸位便全部殺出!將西王母、無患那一夥徹底蕩平!如何?”


    眾神齊聲喝道:“正該如此!”


    就在大家夥眾誌成城,鼓舞士氣的時候,那“死門”內忽然有一股若煙若霧,似氣非氣,如水非水的霾狀物湧了進來!


    眾神無不駭然,紛紛說道:“怨戾之氣又來了?!”


    中嶽神君雙目含電,隻一望,便悚然變色,道:“不好!非是怨戾之氣,是弱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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