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始終都在奇門外凝神竊聽門內的動靜,覺著眾神喪氣,便又得意了起來,忍不住說道:“諸位,死熬下去可是沒有什麽好結果的,我能熬得住,你們也能熬住嗎?還是出來為妙。我知道你們不想對燭九陰和洛神動手,這也罷了,可是陳義山和那斷腿的無極天尊都是仙道人物,而白芷是魔道領袖,與你們神道有什麽相幹?你們殺了他三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住口!”敖光罵道:“陳仙長屢次在危難之時救援神道,我們恩將仇報,與禽獸何異?!”


    東嶽神君冷笑道:“你就困著我們吧,困一日便陪你熬磨一日,困一年,便陪你熬磨一年!但是想讓我們出賣朋友,想瞎了你的心!”


    “不錯!”金劍黜置使神附和道:“惡有惡報,善有善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們為神祇者,以此道理規勸世人,自己當然更要以身作則!豈能做出下流無恥之事?!”


    西王母冷笑道:“神之所以為神,與人最大的不同便是絕情,否則,耽擱於喜怒哀樂,還妄想什麽高高在上,長生不死?你們嘴硬便嘴硬吧,我且看你們能熬多久!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三千多年都過來了,還怕陪你們消磨一年半載?隻怕你們沒時間啊,要不了十天半月,信民上香求拜,祈神卻不靈,嘿嘿~~你們的神位還能保住嗎?你們的香火還能續下去嗎?”


    眾神聞言,一時間倒也默默無言。


    西王母說到了點子上,困在這裏三五天還行,可真要被困個十天半月,甚至三五月一二載,那怎麽了得?


    到時候,百姓求神不靈,信仰必定淡了,香火不能續上,修為如何維持?


    特別是一些陰神,更覺愁悶,他們沒有肉身,隻怕連寄宿的泥胎都會被信民拆了,到時候不用西王母動手,自行就潰敗了……


    花離驃縱聲喝道:“西王母,殺你手下的是我!你若真想為手下報仇,那便進來與我見個高低!隻會扇陰風,拱陰火,做些挑撥離間的勾當,算什麽能耐?!”


    西王母道:“拿話激我進去,群起而攻我,嗬嗬~~~隻管癡心妄想吧,我在外,穩操勝算,何必進去打打殺殺,傷了體麵?”


    “嘿嘿嘿~~~”


    南嶽神君忽然冷笑了起來,對花離驃說道:“江神,你費什麽口舌啊,你還不知道呢,西王母怕死陳仙長了,打死都不敢進來呢!”


    言罷,南嶽神君擠了擠眼,大使眼色。


    花離驃登時會意,知道南嶽神君這是要搭茬往下編排西王母,當即捧道:“是嗎?西王母為什麽怕我義兄呢?”


    南嶽神君立時抖擻起精神,侃侃而談道:“這話說起來可就長啦!不過,咱們反正也是無聊,苦熬時間嘛,本君就跟你們仔細捋一捋西王母的與陳仙長的情仇愛恨二三事。”


    眾神聽他說的離譜,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洛神娘娘和麻衣門下一幹弟子都上了心,留了神。


    西王母在奇門外則是冷笑不已,心道:“不過是編排我,辱沒我,激怒我,騙我進去與你打鬥罷了,我才不上當!”


    但聽南嶽神君悠悠說道:“大家夥都跟陳仙長相當熟稔,我說陳仙長生的麵如冠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儻那個儻,你們是不會否認的吧?陳仙長走到哪裏都是瘋魔萬千少女,不信就看看麻衣門下這一幹女弟子,再問問洛神。”


    洛神娘娘啐道:“你說便說,扯上本宮幹什麽?!”


    “就是!”阿螭也“哼哼”道:“沒想到南嶽神君的嘴這麽碎!”


    南嶽神君一笑,不惱也不怒,繼續說道:“那西王母雖然不是少女,可也被陳仙長給瘋魔了,可謂是一見傾心,再見就想傾身,那是壓不住的萬種風騷,止不住的春心蕩漾。時間有限,我就不展開說了。”


    眾神聽的眼裏都放出光來,男神們擠眉弄眼,女神們個個羞紅了臉竊笑,還有幾個起哄的,看殯的不嫌殯大,叫道:“南君你少賣關子!這個點大家都有空,你不妨展開來,詳細說說。”


    西王母都驚呆了,臉漸漸發熱,繼而發紅。


    這廝——


    也太無恥了吧!


    怎敢,如此編排!?


    蓐收和無患都在她身邊,神色古怪的看向了她。


    蓐收還忍不住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西王母罵道:“你腦子被他們打壞了?!”


    隻聽南嶽神君大聲說道:“看你們一個個齷齷齪齪的樣!展開什麽展開?陳仙長那是何等正直的人啊,而且身邊環肥燕瘦,什麽樣的美色沒有見過?就憑西王母的姿色——呸!西王母那樣子壓根就和姿色搭不上邊!甚至和女人都搭不上界!想必諸位道友有不少都知道,西王母剛才與咱們打鬥時的模樣是變幻出來的,她的本相其實是鳥頭人身,俗稱‘鳥人’啊!而且還是那種魚見了沉底,雁見了墜空,花見了發蔫兒,月見了跑路的鳥樣!你們說,陳仙長能看得上她嗎?當然不能。”m.


    敖順忍不住說道:“不對吧,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正是用來形容絕色女子樣貌的辭藻嗎?”


    “說你沒文化,你還不承認!”


    南嶽神君冷笑道:“像洛神這種,才叫沉魚落雁!那是魚看見,美呆了忘了遊!雁看見,美傻了,忘了飛!像阿螭、小藍羽這種,才叫閉月羞花!月亮和花朵跟她們一比都自慚形穢!西王母那種,純粹是醜,魚見了翻肚,雁見了失足,月見了滾粗,花見了變禿。可以說,西王母僅憑容貌,所到之處,那是百裏之內寸草不生啊!你們以為‘昆侖虛’為什麽叫‘虛’,那是廢墟的‘墟’,就是因為西王母在島上住過,山倒水幹,所以才成廢墟了。無極天尊,是不是?”


    無極天尊一個相當嚴肅的人,聽的都忍不住樂:“是,哈,哈哈~~”


    眾神也都笑的前仰後合。


    南嶽神君這廝,奪筍啊!


    世上哪個女子願意讓人家編排自己其醜無比的段子?哪怕是西王母這等先天大神,也難以免俗!


    而西王母的相貌真要是論起來,雖說不至於傾國傾城,但也算得上清麗脫俗,如今反被南嶽神君說的比旱神女魃還醜,那如何受得了?!


    雖在奇門外,沒有當麵聽,西王母也是氣的渾身發抖,怒的難以遏製,嘶聲叫道:“胡說!你胡說八道!”


    南嶽神君就是要她搭腔,不然,自己說的也沒意思!


    耳聽見西王母反駁,南嶽神君便更覺來了精神,當即扯著脖子叫道:“本君胡說?來來來,哪句是胡說的?!你敢現出本相來,讓大家夥瞧瞧嗎?你不敢!我家大哥原本住在昆侖虛,就是因為那天一早起來,看見了你素麵朝天的樣子,嚇得連夜翻山越海,一鼓作氣跑到嵩嶽,幾千年都沒敢回去!是不是啊大哥?”


    “噗~~”中嶽神君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吧。”


    西王母尖叫道:“燭九陰,你憑良心說話!”


    一旁,敖順低聲對敖欽說道:“三哥,聽到這裏便知道南君那廝是在胡說八道了。”


    敖欽鄙夷道:“老四,你是才聽出來?”


    敖順:“……”


    但西王母已經氣到失態了,放聲罵道:“放屁!滿口胡謅!”


    南嶽神君道:“大家夥聽聽,她已然惱羞成怒了,這就證明,我是說瓷實了啊,不然,她急什麽急?急死她也不敢進來跟咱們亮相!”


    眾神都笑道:“原來如此。”


    喪門星君卻很是疑惑,嘀咕道:“醜成這樣,連我都覺得瘮人!可是照你這麽說的話,那該是陳仙長怕西王母,不是西王母怕陳仙長啊。”


    南嶽神君道:“你聽我說完嘛——按說西王母這副尊容,就不該騷擾人家陳仙長,可是她實在是愛得深啊!央求陳仙長說,哪怕是做小,也要嫁給陳仙長!嚇得陳仙長差點毀容避難!她又說要拜陳仙長為義父,為的便是能伺候陳仙長,哪怕一天也心滿意足……你們都知道陳仙長那號人心軟,是從來不打女子的,但是對於這種死皮賴臉的,陳仙長也是忍無可忍,當即辣手摧豬尾巴花,毒打了她一頓,打的鳥毛掉滿地,她實在是頂不住,才跑了,從此由愛生恨,得不到的人便想毀掉,於是設下奇門遁甲,困住陳仙長,專為報她情仇,咱們大家夥,都是被連累進來的……”


    西嶽神君樂的沒個人樣,對北嶽神君嘀咕道:“南君這廝,明明是胡謅一氣,為什麽咱們還都聽得有滋有味?”


    北嶽神君笑道:“大家閑的蛋疼,他扯淡扯得好,所以是被他搔到了癢處,可不有滋有味嘛。”


    倒是關二爺搖頭歎息道:“南君這,很顯無賴,不是正大光明之道啊。”


    楊太歲笑道:“帝君,惡人自有惡人磨。”


    “……”


    眾神聽的歡樂,可奇門外的西王母卻聽的五官都扭曲了!


    她失神落魄了片刻,忽然狂吼一聲:“我弄死你!”抽出鴻蒙神簪,撒丫子就準備往奇門內衝!


    蓐收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道:“你幹什麽去?!”


    西王母雙目充血,紅的嚇人,嘴裏歇斯底裏的喊道:“放我我!我要殺!殺光他們!”


    蓐收冷笑道:“你如果真想進去送死,我可不攔著你!但是你得把我體內的那片魂魄給收回去吧?我也算是為你出了大力,幫了你的大忙,還差點把命給丟了!你不該不給我點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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