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豚是個糊塗性子,腦袋也不大好使,在旁邊聽敖光說了半天,都是些離奇古怪的名號,便不由得漸漸躁狂,忍不住大聲罵道:“這都是些什麽鬼名字!?記都記不住!”


    陳義山嗬斥道:“豬頭,不許打斷東海龍王說話,你的名字也不見得有多高明!”


    封豚:“……”


    呂方不禁莞爾,說道:“扶桑島國的神祇名字確實頗為古怪,與老夫交手的那幾個神祇,名字更加難記,如今回想起來,我也隻能想到其中有一個家夥叫什麽‘迦具土’,道行頗高,非常擅長火係法術!這廝在神道教裏是什麽地位?”


    敖光沉吟了片刻,然後答道:“迦具土啊,他也是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的兒子,在神道教內被尊稱為‘火之神’,因此又被稱為‘火之迦具土’,若論地位,倒是不高,他在神道教裏排名中下;要論修為,也不算高,遠不如‘神道教三貴子’。”


    “什麽?!”


    呂方大吃一驚,變了臉色,道:“這廝居然排名中下?!而且道行遠不如‘神道教三貴子’?!如此說來,神道教的勢力真是不可小覷啊!”


    阿螭、藍羽、蘭生等見識過呂方手段的麻衣弟子都暗暗腹誹:“那是你的修為太低了,便覺得別人都厲害……”


    敖光倒是附和了呂方一番,說道:“確實是不能輕視他們!想那神道教,頂尖的大神有十二個,分別是父神伊邪納岐、母神伊邪那美、天照神大日女尊、月讀神月夜見尊、破壞神須佐之男、木之神久久能智、洋之神素秋津比賣、川之神素秋津日子、風之神誌那都比古、火之神迦具土、山之神大山津見、原之神陸屋野比賣!這十二神,法術各有所長,法寶也各有千秋,未見得就比中土神祇弱。”


    陳義山一邊聽敖光說,一邊將這些名字牢記心中。


    這些神號雖然拗口,但是比起身毒國來,也繁雜不到哪裏去。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陳義山畢竟在身毒國大戰了若幹場,早已經對這種名號已經適應了。


    他記住了十二神號之後,又問道:“大王,那扶桑國的風土人情如何?”


    敖光答道:“早些年間,扶桑諸島極其貧弱,畢竟是島嘛,物資匱乏,環境惡劣,島上的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以村落為部族,並沒有形成統一的國家,甚至許多部族還處於茹毛飲血的蠻荒狀態!


    中土曾經有漁民泛舟到達扶桑,見過島上的土著,覺得他們身材過於矮小,因此便稱他們為‘倭人’,又見他們茹毛飲血,吃生魚生肉,就好像鬼怪一般,因此又稱呼他們為‘鬼子’。


    後來,神州大地戰事頻仍,屢屢有朝代更迭,不少人為了躲避兵鋒戰火,拖家帶口,攜帶族人,泛舟渡海逃難,流落到了扶桑諸島。這些人不但壯大了扶桑諸島的人口,也改造了他們的血統,並帶去了先進的農耕技術、戰爭技術、政治製度以及文教水平,使得扶桑漸漸民智開化,興盛了起來。


    再後來,這些外來者裏出現了一位雄主,統一了扶桑諸島諸部族,建立起了國家。略一興盛,便不安分,扶桑國內的一些浪人武士好吃懶做,不事耕種,聚在一起,糾集為盜,屢屢打劫海上的漁船和商隊,不但擄掠了許多丁口,也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陳義山聽到這裏,微微頷首道:“大王無需說了,後麵的事情我已知道了。隻因那扶桑島國的海盜屢屢侵犯大宋沿海的郡縣,百姓都稱之為‘倭寇’!朝廷痛恨這些倭寇,曾經兩次興兵討伐扶桑!無奈,朝廷裏沒有懂得海戰的大將,在二十年前,宋軍泛舟渡海,卻因為風浪而船毀人亡;十年前,宋軍再次討伐扶桑,船隊卻在登陸的時候連續觸礁沉沒……一共兩次興兵征討,卻都落得這樣的結局,連島都沒有上去,也沒有見到敵人,就損兵折將,而且耗費錢財無數,大宋朝廷也覺晦氣,於是擱置了討伐扶桑的計劃……我父親當年還曾請纓去扶桑作戰,被編入了渡海後軍,隻因為前軍船隊盡數沉沒,就又回來了。”


    敖光說道:“扶桑島國的倭人卻堅信那是神道教的庇護,聲稱是父神伊邪納岐下令,風之神誌那都比古掀起了大風,是洋之神素秋津比賣卷起了大浪,這才摧毀了宋軍的船隊!為此,島國百姓愈發的推崇神道教,而神道教的香火日益旺盛,眾神的道行也漸漸高漲。正所謂得意必忘形,他們有了資本之後,起些異樣的心思倒也不足為怪了。”


    阿螭冷笑道:“前些年,神道教還跟我們東海龍宮發生了一次不小的衝突呢!”


    “哦?”


    陳義山好奇道:“因何衝突?”


    阿螭道:“就是那位什麽川之神素秋津日子,弄了許多汙穢黑水,聲稱是‘福水’,大量往東海傾瀉,驚動了巡海的夜叉大神將。夜叉大神將前去責問,素秋津日子便糾集她姐姐洋之神,什麽素秋津比賣,侮辱並打傷了巡海的夜叉大神將,由此激怒了我們。父王為此掀起海嘯,淹沒了扶桑三百餘小島,其中有一百個永遠沉沒,由此也溺死了無數倭人!伊邪納岐率領神道教十二尊意圖與我們東海對壘,嗬嗬~~我父王也召集四海龍族共同上陣,差一點就釀成神界的一場大戰!”


    敖摩昂笑道:“記起來了,那時節,我也去了。”


    敖正恒道:“還有我。”


    陳義山道:“那結果如何?”


    “結果?哼哼~~”


    阿螭哂笑道:“那時候的神道教遠不如現在興盛,伊邪納岐見四海龍族齊聚,便害怕了,領著神道教十二尊對我們連連鞠躬,徹底服了軟。我父王比較大度,念著同為神道,也沒有過分追究,隻是讓他們把排進海裏的‘福水’全都給喝了,又讓素秋津日子和素秋津比賣各自消掉三百年香火願力,而後就饒了他們。自那以後,也老實了許多年……卻沒想到他們是記吃不記打,如今又開始興風作浪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饒了他們!”


    敖光哂笑道:“扶桑是島國,島上倭人都有一種天生的恐慌感,隻怕哪一天他們的島就沉沒了,又因為他們之前貧弱,後來興盛之後大起倭寇劫掠客商且侵犯周邊諸國,也怕人家報複,還因為他們的文化多來自於中土,甚至連文字都是從中土文字演變過去的,沒有自己的文明,因此內心深處極度自卑,這各種情緒雜糅起來,導致其國民多有變態者!大奸而似忠,大惡而偽善,看起來謙恭有禮,其實包藏禍心,那神道教的眾神也是如此。陳仙長,這一次,他們膽敢挑釁你,那就不要心慈手軟!你隻要去討伐他們,我東海願意全力助戰!”


    敖摩昂道:“義山兄,我西海也願意助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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