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結界,是先天元炁所凝聚,阿螭憑著一雙神目是看不見的,她隻能看到那兩個身影,但見落魄至極,狼狽不堪,哪裏有半點日月至尊的模樣?


    於是她詫異的問道:“師父,他們兩個就是太陽神金烏和太陰神月精嗎?”


    陳義山沉吟道:“大概是吧。我以前見過金烏,可沒有見過他化為人形時的模樣,但你看那赤麵黑頸的男子,是不是有些像大日女尊?至於月精,我是沒有見過的,可那麵如銀盤者,雌雄莫辯,跟月夜見是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確實是。”阿螭點了點頭,又環顧四周,狐疑道:“可是哪裏有盤古鎖鎮?看情形,這兩個家夥都是完全無拘無束的嘛。”


    陳義山沒有說話,而是拂袖一揮,抽出一道罡風,往下方猛襲而去!


    “嗡~~”


    一聲巨大的顫響之音震起,罡風觸及結界,立時被彈了回來!


    陳義山拂袖蕩開,長發飛揚,山口內響動異常,如鬼哭狼嚎,刺耳難聽至極!


    阿螭微微覺得有些驚怖,忍不住周身起栗,訝然問道:“那黑色巨岩上,是被什麽看不見的結界罩住了嗎?”


    陳義山點了點頭,道:“有一層厚重的結界,乃是先天元炁營造而成,他們兩個,是被困在其中的。”


    結界有異動,立時驚醒了黑色巨岩上躺著的那兩道身影!


    他們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一躍而起,仰麵觀瞧,目中精芒爆射,幾乎要衝破結界而出!


    吃麵黑頸者高聲問道:“是伊邪那美來了嗎?!”聲音顫抖不已,足以凸顯出心情之激蕩!


    麵如銀盤者尖聲叫道:“說好的救我們出去,怎麽遲遲不來?!”他不但相貌上難辨雌雄,連聲音都分不出男女,像極了月夜見。


    “嘿嘿~~~”


    陳義山冷笑道:“金烏,月精,是你們嗎?”


    那赤麵黑頸,遍體金羽的男子隔著結界對陳義山凝視有時,狐疑道:“我就是太陽神金烏!你是誰?伊邪納岐?不像,不像啊。”


    那麵如銀盤,雌雄莫辯的神明則盯著阿螭,幽幽說道:“是我記錯了,還是你變樣子了?你是伊邪那美嗎?”


    陳義山說道:“別再想念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了,他們都已經被我給殺死了。”


    金烏和月精同時大驚失色,那模樣,如喪考妣!


    “你究竟是誰?!”


    金烏厲聲說道:“既然知道金烏的威名,焉敢與我過不去?!”


    月精也嘶聲說道:“可惡!該死!”


    陳義山幽幽說道:“金烏,我是見過你的,隻不過,你沒見過我罷了。三千六百多年前,你與力神誇父追逐,最終曬死渴死累死了誇父,我是在場的。”


    金烏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喃喃說道:“你,你怎麽會在場?那時候,在場的,隻有,隻有——”


    “隻有大羿和西王母對吧?”陳義山笑道:“我是躲在暗中的,我親眼看著大羿射殺了你九個兄弟,還差點殺掉你,如果不是西王母突然現身阻攔,你焉能活到今天?!”


    月精駭然的看向金烏,低聲問道:“他是誰?”.


    金烏茫然且恐懼的搖了搖頭。


    阿螭也驚訝的看著陳義山。


    陳義山說道:“兩位大神不必驚怖。伊邪那美縱然不死,也不會救你們脫離盤古鎖鎮的,她水性楊花,喜好男色,大約是覺得先天大神的名頭太過響亮,不戲耍一番,心癢難搔罷了。她的丈夫是伊邪納岐,如果救你們出去,她如何麵對自家男人?不殺你們已經算她仁慈了,當然,也可能是她殺不了你們。”


    金烏呐呐說道:“我們也知道她是玩弄我們,可是,總還有一絲希望……”


    月精失魂落魄的說道:“想當年,我和金烏被困在盤古鎖鎮中,沉寂如死,連話都不能說,至於動彈,就更不用想了。是伊邪那美,用七彩天石的碎屑提煉先天元炁,消掉了盤古鎖鎮的部分束縛之力,這才讓結界擴大到如此地步,我和金烏,雖然不能逃離,卻也能在這黑色巨岩上走動了。她要與我們歡好,我們雖然不屑,卻不得不依從,畢竟,還要仰仗她……”


    阿螭鄙夷道:“所以,你們三個,是在一起做那種事情的?就一點羞恥心都不要了?”


    “哼哼~~~”


    金烏冷笑道:“小女娃娃,居高臨下的指責我們很容易。不過,當你被禁錮三千多年的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難道還會在乎什麽羞恥心嗎?!”


    阿螭不吭聲了。


    陳義山說道:“兩位大神,你們雖然不認識我,但是我若說出我的名字,或許,你們會想起來很多事情的。”


    月精道:“你說!”


    陳義山道:“姓陳,名義山。”


    金烏和月精各自一愣,隨後金烏便訝然說道:“我想起來了!你,你是祝融和垕土的兒子!金水之盟與火土之盟大戰,便是因你而起!”


    月精也尖聲說道:“不錯!我也想起來了!是這個名字!”


    “啊?!”


    阿螭臉色大變的看向陳義山:“師父,你,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


    “呸!”


    陳義山麵紅耳赤的啐了一口,道:“那是謠言!金神蓐收無恥之極,四處造謠,故意引發諸神之戰!我壓根就不是祝融和垕土的兒子,我跟他們半點關係都沒有!要說我與先天大神的關係,倒也可以多講一些,我是九天玄女娘娘的生死之交,是封豚的師父,是東王公、文命、少昊以及燭九陰的摯友,與大羿是亦師亦友的結義兄弟,我救過鳳凰,打敗過蓐收,與西王母是不死不休的仇讎!此外,祝融的落魂珠、誇父的力杖都被我所繼承,我也在無意中吸收了九嬰、宇清、飛廉、刑天的部分先天元炁。”


    金烏和月精都已經聽呆了。


    陳義山笑了笑,說道:“我告訴你們這些事情,不是為了炫耀什麽,而是為了與你們坦誠相待,也是為了讓你們知道,我有本事,救你們脫困!”


    金烏和月精喜出望外,一時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月精因為激動,聲音顯得愈發尖銳了:“你,你說真的?!你要救我們脫困嗎?!”


    陳義山點了點頭,道:“我也是多方打聽,才獲悉了你們的下落,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幫你們逃出生天,不然,我費盡周折,來到這裏,所為者何?跟你們閑聊嗎?”


    “好好好!”金烏顫聲說道:“你,你快救吧!隻要你能幫我脫困,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做你的生死之交也好,摯友也好,亦師亦友的結義兄弟也好,我都答應!你要繼承我什麽東西,我也給!”


    月精慌忙說道:“還有我,我要說的,跟金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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