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見陳義山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半點也不像是瞎了的樣子,又被他一棍子打翻月精的威力驚著,已是呆了,連動都沒動,就直勾勾看著陳義山朝自己劈頭蓋臉的打來!


    也是“砰”的一聲響。


    隻不過,金烏沒有被砸落到地上去,而是散成了漫空光芒。


    原來他借“光遁神通”逃之夭夭了。


    陳義山暗叫一聲:“可惜……”也沒有追擊,而是俯衝向下,須臾落地,去尋找月精的下落。


    在陳義山想來,月精剛才受他大力一擊,當頭棒喝,又直接從高空中墜落至地麵,縱然沒有重傷,至少也該昏厥過去了。


    趁這個時候,下去穿了他的琵琶骨,封了泥丸宮,便能將其徹底控製住。


    結果,當陳義山飛落到那個巨坑裏的時候,卻發現月精蹤影全無。


    陳義山環顧四周,但見空空如也,不免發怔,暗暗罵道:“好個月精!腦門子還真是硬!”


    原來,太陰神原本有十二個,每一個都是天賦異稟,有的虛,有的實,有的盈,有的缺,有的彎,有的圓,有的陰,有的晴,而碩果僅存的這一個,神軀是最為結實堅硬的,半點都不虛,所以金烏揶揄他虛的時候,他才那麽惱怒。


    陳義山那一力杖,也隻是把月精打的稍微懵了片刻,墜落到地上不久,便醒了,然後就溜了。


    至於金烏,反倒是一打就散,是個虛的。


    陳義山暗暗思忖道:“月精躲起來,必然是要偷襲我的,我不妨故伎重施,再引誘他一次。”


    於是閃身掠入遠處一片密林之中,拽下一根頭發,扯成兩半,吹了兩口仙氣,都化作自己的模樣……


    月精是在黑暗處藏著的,金烏則在空中懸浮,他們看見陳義山鑽入密林中,正不知道他要搞什麽,忽然又瞥見陳義山出來了。


    一路上左顧右盼,似乎是尋找月精的下落。


    月精暗罵道:“小賊,等會兒就叫你死!看你還敢拿棍子敲我不敢!”


    片刻之後,一條黑線無聲無息的在地麵上迅速移動了一來,眨眼間,就迫近了陳義山。


    金烏在高空中已經窺見,目光一閃,早耀下一片光芒,正照著陳義山,陳義山的身後立時就有了影子。


    那黑線迅速的貼上了陳義山的影子。


    兩下裏一觸,陳義山便僵住了,再不能動彈分毫。


    月精“唰”的便從黑暗中掠了出來,大笑道:“老日,快下來吧,我已經抓到他了!”


    一片光芒閃過,金烏輕飄飄的落在地上,隻聽月精興奮的說道:“你看這家夥蠢不蠢,還以為一棒子打死了我!居然也敢下到地麵上來,真是自尋死路!他忘了咱們曾經說過的話,能克製咱們的法寶可不在他的手上,誇父的力杖又能奈我何?!”


    金烏狐疑的看著陳義山,兀自不敢接近,問道:“真的控製住他了?”


    月精道:“他就跟個傻子似的,大搖大擺的晃悠,被我捕捉到了影子,哪裏還能動彈?!”


    金烏不再廢話,直接上前,橫掌為刀,來了一個“餓虎掏心”,直插陳義山的心髒!


    但聽“啪”的一聲輕響,陳義山又爆了,還是根頭發!


    金烏迅疾後退,譏笑道:“老月,你他娘的眼瞎啊,高興了半天,就抓到了一根頭發絲兒?!”


    月精愣了片刻,逡巡環顧著大罵了起來:“陳義山你個混賬東西!就會用這種障眼法嗎?!有本事便出來,光明正大的和我們見個真章!”


    “急什麽?我這不是來了嗎?”


    又一個陳義山出現,笑吟吟的飄落到他們眼前,揶揄道:“說我不光明正大,那是誰在暗處躲著,專門搞偷襲的勾當?”


    金烏二話不說,渾身金羽再次爆亮,施展出“太陽神芒”,然後縱身過去,橫掌為刀,徑直從陳義山的天靈蓋上劈下!


    “啪~~~”


    一聲輕響,又爆了,還是根頭發。


    這下,連金烏也沉不住氣了,他對月精說道:“這麽打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呢?陳義山太狡猾了!可謂是壞的頭頂生瘡,腳下流膿!這分明是他的計謀!”


    月精道:“什麽計謀?他明明是打不過咱們,不敢正麵交鋒,所以才玩這種把戲。”


    金烏冷笑道:“要不說你蠢呢,跟陳義山相比,你就是個沒腦子的!他這麽打,擺明了是讓咱們倆白白浪費力氣!等到你我都筋疲力盡了,他的真身再跑出來,那不就輕而易舉的就把我們給做掉了嗎?”


    月精想了想,道:“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陳義山那廝比神通比不過咱們,法寶也無用,就比起腦子了。玩腦子,我確實比他差那麽一點點,你說,咱們怎麽辦?”


    金烏沉吟道:“要不還是逃了吧,不用跟他糾纏了,反正咱們也自由了,天大地大,隨處瀟灑,不要那些先天元炁,也足夠你我逍遙快活了。”


    月精道:“就是覺得有點虧。”


    “逃?你們兩個打算往哪裏逃呢?”


    又一個陳義山緩緩飄落,譏諷道:“天大地大,有我在,你們就不可能瀟灑,除非跟著我,才可以逍遙快活。”


    月精和金烏麵麵相覷,誰也沒有動。


    “陳義山,正把我們當傻子了?”月精冷笑道:“又是一根頭發吧,就想騙我們施展神通,消耗我們的精氣神是不是?”


    陳義山一愣,嘲笑道:“原來你們已經被嚇破膽了呀。”


    月精說:“你激將也沒用,老子不上你的當!有本事,你便打我啊,看你一根頭發能有多大的能耐!”


    陳義山歎了口氣,說道:“我這一生,經曆過那麽多次惡戰,還從來沒有哪個對手,像你們這樣,提出這麽賤的要求呢。”


    月精不耐煩道:“要打就打,少廢話!來呀,你來呀!”.


    “砰!”


    說時遲那時快,陳義山猛然上前,一拳把月精打翻在地。


    金烏嚇了一跳,叫道:“這個是真的!”


    他急忙要施展光遁神通逃走,但陳義山早有準備,豈能叫他得逞?!


    屈指一彈,手中落魂珠“咻”的一聲,劈麵正中金烏的腦門子!


    金烏驟覺靈魂出竅,神軀麻木不能動彈。


    月精怪叫著,從地上掙紮起來,又被陳義山一腳踹趴下。


    此時,拳拳到肉,憑的就是誰的先天神力大,陳義山體內的先天元炁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還多,自然是大占便宜!


    而落魂珠的時效太短,金烏已經能動彈了,可陳義山又是屈指一彈,再次用落魂珠擊中了金烏的腦門子。


    於是,金烏也再次體驗了一把靈魂出竅的感覺,又不能動了。


    這時候,月精爬了起來,陳義山祭起力杖,往他後腦勺上一敲,“啵”的一聲,脆響,繼續躺平。


    金烏又眨眼了,好,我彈!


    哎呦,月精動了,不錯哦,我敲!


    如此這般,金烏剛恢複,就被落魂珠打臉,月精剛會動,就被力杖敲頭,陳義山左右開弓,玩了個不亦樂乎。


    時間一久,金烏和月精都受不了了。


    其實,肉體上的摧殘還是其次的,主要是精神上的打擊。


    誰體驗誰瘋!


    也虧得是他們兩個被封禁了幾千年,熬出來了強大的心理素質,這才沒有癲狂,但也已經遊離在了崩潰的邊緣。


    月精伸手捂著後腦勺,叫罵道:“別他娘的敲了!這是他媽的頭,不是鼓!你個混賬到底有完沒完!”


    陳義山笑嘻嘻道:“沒完!打地鼠喲,我打打打打打!”


    “啵啵啵啵啵~~”


    月精的腦袋像是小雞啄米一樣,在地上高頻連彈,然後灰頭土臉的徹底趴下了:“我尼瑪……”


    金烏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臉都被落魂珠給打腫了。


    看起來,快跟月精一樣圓滿了。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陳義山似乎是覺得無聊了,他打了個哈欠,問道:“你們兩個,服不服?”


    “服了,服了~~~”


    月精有氣無力的說道:“小月月徹底服了,別敲了陳兄,還是你厲害,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金烏苦於不能說話,但是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已經表露了他內心的所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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