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和花離驃回到江神府之後,都去了花廳中歇息,各自坐一蒲團,吐納調息,運轉周天,以恢複精神和體力。


    到了卯時正牌,兄弟倆都運功完畢,先後睜開了眼睛。


    陳義山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才剛與賢弟相聚,眨眼間就又到了要分別的時候。再過一個時辰,愚兄就得啟程了。”


    花離驃說道:“大哥要睡上一覺嗎?”


    陳義山“嗬嗬”笑道:“你看愚兄的模樣,已經很精神了,不必再去睡了。難得你我在一起,就多待片刻時候吧。”


    花離驃說道:“小弟也正有此意。”


    兄弟倆升了座,也不分賓主,又不叫神侍,自己取些茶來邊喝邊聊,花離驃說道:“仔細想想那驃國以及熱雨林的情勢,小弟還有些事情想要稟明大哥知道。”


    陳義山道:“你說,正要你多說些那邊的情況,畢竟,我沒去過,一無所知。”


    花離驃言道:“驃國是小國,不比中土,連身毒國都不如,但也有些大能,還望大哥留意。其中,最厲害的神祇名曰‘娜迦公主’,此神掌控著瀾滄水在驃國的流域,也插手熱雨林的事務,頗有些神通本事。不過,娜迦公主是良善之神,而且心向中土神界,與中土的許多神祇都有不淺的交情,所以大哥也無須擔心,真要遇上她了,客客氣氣的攀談幾句也就是了,小弟料她也不會為難大哥的。”


    陳義山點了點頭,說道:“娜迦公主,瀾滄水,好的,愚兄記下了……這驃國境內,有沒有什麽窮凶極惡的角色,須得提防?”


    花離驃想了想,說道:“驃國境內倒是沒有這樣的存在,不過,驃國與南掌國接壤,熱雨林在兩國境內都有分布,那南掌國執掌神壇的卻是一個凶殘之徒,名曰‘托薩堪’,這惡神精通許多旁門左道之術,手下養有‘古曼童’,以‘陰牌’為法寶,善施‘降頭術’,曾經打敗臨近諸國如獠國、棉國、扶南國的神道勢力,甚至侵襲了南海島國呂留國、葉波國等,算是很有手段的大能!哥哥若是遇著他,須得多加小心了。不過,托薩堪在前些年妄圖染指身毒國,被魯陀羅尼擊敗,傷的不輕,逃回去之後,便閉關修行了,近些年來蹤影全無。大哥估計也遇不上他。真要遇上了,以大哥之能,連魯陀羅尼都不是對手,托薩堪必然也不在話下。”


    陳義山心中一凜,暗想道:“打敗魯陀羅尼須得本尊親至,我這仙分身可不成,那個什麽托薩堪能跟魯陀羅尼拚鬥,手段應該不俗,我還真得當心了!”.


    於是,他皺起眉頭,仔細問道:“賢弟說的那些旁門左道之術,愚兄是聞所未聞啊,譬如那‘古曼童’,是什麽東西?”


    花離驃解釋道:“所謂‘古曼童’,又名‘金童子’,是祭煉小兒魂魄的一種旁門左道之術,以熱雨林特有的異金打造小兒軀殼,而後圈禁小兒魂魄於其中,煉成一體,供其主驅策,極是厲害的!”


    陳義山聞言大怒,道:“用小兒的魂魄煉製法寶?豈有此理?!”


    花離驃道:“傳聞托薩堪祭煉古曼童的時候,不但取用小兒魂魄,而且所選都是些夭折小兒,因此煉出來的古曼童不通情理,不辨是非,不會被感化,也不會被馴服,隻為托薩堪搏命,忠心耿耿,且極為凶殘!”


    陳義山冷哼了一聲,幽幽說道:“如此說來,這個托薩堪與魯陀羅尼是一丘之貉啊。真要是遇上了他,我斷然不會輕饒!”


    花離驃勸道:“大哥總是要小心為妙,不可輕視此僚。”


    “愚兄明白。”陳義山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陰牌’又是什麽東西?有哪些厲害之處?”


    花離驃說道:“所謂的‘陰牌’是一種魂係攻擊法寶,據傳,托薩堪是以至陰墳土、骨質棺材釘、萬屍油以及骨灰祭煉而成的,如果被其擊中,便有魂飛魄散之險!”


    陳義山吃了一驚,道:“如此厲害?!”


    花離驃“嗯”了一聲,說道:“正因為此,他才闖下了偌大的名頭,在南疆神壇雄霸多年。”


    陳義山忙問道:“還有那什麽‘降頭術’,勞煩賢弟也譬講一番,讓愚兄開開眼界。”


    花離驃道:“降頭術也是魂係攻擊法術,不可小覷!我所知不多,隻知道此術大概分為三種,乃是‘藥降’、‘飛降’和‘鬼降’!藥降也還罷了,是用毒來下降頭的,隻要防備著,不吃不喝下了毒的東西,便不會中招;飛降就有些棘手了,一旦身上某些東西被施術者所得,如頭發、血肉、衣物等,便有可能會中招;其中鬼降最為厲害!聽說托薩堪圈養了許多幽魂,煉為厲鬼,並以此為降頭,臨陣祭用,極難應付!”


    陳義山問道:“降頭術有什麽危害?”


    花離驃道:“一旦中了降頭術,魂魄便會迷失,雖然不出竅,卻為施術者所操縱,成為行屍走肉般的傀儡。”


    陳義山聽得暗暗心驚,說道:“沒想到,南疆還有這等邪門的法術,我從前覺得南疆都是些小國,未必會有多厲害的存在,還真是輕視了。”


    花離驃說道:“確實都是些偏僻小國,所以沒有什麽堂而皇之的大道可證,就隻能創造一些陰損歹毒的左道之術了。”


    陳義山感慨道:“還是賢弟貼心啊,能告知我這些事情,似那小蜂後,便一樣都不曾對我說過。”


    花離驃笑道:“說起來,那妖女才是大哥最應該忌憚的,畢竟,她要發難的話,可是變生肘腋之間,禍起蕭牆之內啊。”


    陳義山頷首道:“愚兄明白,所以才會選擇隱身隨行嘛,我在暗中窺伺她的行止,隻要她敢有所異動,我就能立刻出手,神不知鬼不覺的製住她!”


    話說到這裏,廳門忽然被扣響。


    臘頭神將在外問道:“神主可在廳中?”


    花離驃回道:“本府在此!”


    臘頭神將連忙說道:“末將先去了寢殿,卻聽神侍說神主沒有回去歇息,所以來這裏尋尋……神主敢是一夜未睡?”


    花離驃問道:“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臘頭神將稟道:“無垢道長、孫仙家、騰仙家以及那妖女都已起來了,說是要見神主。”


    花離驃看了陳義山一眼,陳義山頷首不語,花離驃便道:“你去請他們過來吧。”


    臘頭神將應了聲:“是!”飛快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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