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韻身在空間斷層,目睹了眼前的整個過程,從起初的好奇,驚訝,到最後完全的駭然。


    同樣是殺人,而她殺人,從不會解釋什麽,鐵血威懾,不容抗拒。這樣唯有畏懼,而無敬意。


    而無名殺人,殺的人心服口服,殺的人熱血沸騰,殺的人暢快無比,讓人唯有佩服,而無畏懼。


    看看下麵的弟子,雖然不發一言,但是一個個鬥誌昂揚,激動萬分,就知其結果是什麽了,人心渙散,士氣低落,那簡直就是笑話,沒見他們都跟打了雞血一般,幾乎要把無名視為英雄了。


    無名,我果真沒有看錯,你真的有大才,九雲宗在你的手上,遠遠要比在我的手上更為順暢,可是……他真的隻是一個願意屈居人下之人嗎?


    他的天資,修為,手段,心智,根本不在自己之下,若有朝一日他成了氣候,當眾反叛的話,自己能擋住他嗎?或許我該嚐試一下信任,不過還要經過考驗,七日後,放逐之地,奪取魔血,刷取功德之時,便能知其究竟是否值得信任。


    無名,我雪韻從不相信任何人,也從沒有一個朋友,我是真正拿你當著朋友來看,你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信任,不然……


    雪韻的窺視,自然是瞞不過雲塵,隻怕這個時候內心掙紮起來吧!這就是雪韻,自私無情,多疑成性,從不會考慮別人,隻為自己而活,信奉著順我者生,逆我者死的鐵律。


    同時也是注定了她一世孤獨,注定沒有生死可托的朋友。


    賤人,你就慢慢的掙紮吧!留著你那可憐的自尊與信任見鬼去吧!我會讓你從雲端跌落,徹底墮入無盡深淵,焚滅你的生命聲音,讓你永不超生。


    自始自終,雲塵就沒有想與雪韻和解過,注定的宿敵,注定的不死不休,若那讓賤人得知身份,隻怕會窮盡一切力量斬殺自己,反之自己也是如此,她必須死。


    “無名公子,你不殺我們嗎?這……”海誌文不置可否的看著雲塵,先前一副凶神惡煞,殺氣凜冽的模樣,可現在雲淡風輕,平靜如水,海誌文的內心是徹底的狐疑起來。


    “無名公子,若你不殺我等,從此以後,我們願退出九雲宗,做個閑散之人,絕不會再來打擾公子安寧。”


    “慢著,我說過不殺你們,可沒說放你們走。”雲塵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完全讓人猜不透他心裏想什麽。


    “無名公子,你要怎麽樣,給個痛快話。”華一山也是忍不住出聲起來,畢竟殺又不殺,放又不放,難不成是要囚禁他們嗎?


    “諸位長老,拋去你們對雪韻的成見,摸著你們的良心說一句,如今的九雲宗如何。”雲塵的麵色陡然變的是嚴肅起來,既然北地計劃展開,而且初步取得雪韻信任,自然是要大力發展九雲宗。


    海誌文微微搖頭,長歎一聲,“很好,我無話可說,自愧不如。”


    “平心而論,不說雪韻為人如何,隻憑將九雲發展成如今模樣,我華一山服。”雪韻的功績那是有目共睹的,沒人能夠否認,九雲宗正是因為雪韻,從而從沒落的勢力,成為八大勢力之一。


    “三年,從沒落的勢力,變成八大勢力之一,老夫無話可說。”


    “拋去成見,我服。”


    “雪韻有雄主之資,這一點無可否認。”


    一眾長老在拋棄對雪韻的成見之下,對於雪韻那是無不服氣,何人能有如此本事,僅僅三年從一個門人弟子不過百,發展成如今弟子過五千的勢力,若是以內陸星級來算,至少介於三星至四星之間,當初的九雲宗根本不入流啊!


    “既如此,你們為何要與雪韻處處為難,要知道龍生九子,還各不相同,更況且是人呢?你們一個個活了上百歲了,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不想出更多的力,隻想著自己的利益增加,對於一個宗門如此有貢獻的人。你們不思上下一心,更好的發展宗門,卻隻知道窩裏鬥,盤算著自己的小算盤。”


    “這一次,若非我加入九雲宗,你們成功的將雪韻逼走了,那麽你們誰能帶領九雲宗發展崛起,稱霸青州。”


    “瞧瞧你們一個個德行,長老不像長老,武者不像武者,跟那些隻知道打架鬥毆,爭地盤的市井無賴有什麽兩樣。”


    “若宗門有難,我真的很好奇,你們這群貨色能夠悍不畏死,臨陣不退的保護宗門,守衛弟子嗎?”


    雲塵指著麵前的一眾長老,張口就是訓斥起來,完全就是不留半點情麵,這些人骨子裏還是匪盜行徑,根本沒有半點為了宗門不顧一切,生死搏殺的決心與意誌。既然他到了九雲宗,就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必須從骨子裏改變這些流氓習氣。


    麵對著雲塵的訓斥,以海誌文為首的一眾長老,一個個啞口無言,羞愧難當,這些話完全就是戳著他們的脊梁骨,可他們無話可說,本來習性就是如此,北地所有的武者都是如此,宗門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存身之地,若是有難,自是早早脫離。


    “嗬!還知道羞愧啊!還知道不好意思啊!身為長老,結黨營私,爭權奪利,暗害同門,排除異己,你們自己說,除了這些你們還給宗門帶來過什麽。”


    “可曾盡到自己身為長老的一點責任,你們除了教授弟子一些武技以外,你們教過他們半點做人的道理嗎?為人師表者,不僅僅是傳道授業,更重要的是傳其人道之念。指望你們算了吧!自身品行不端,更況且教授弟子呢?”


    “你們人人修武,誰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武者。”


    雲塵對著一眾長老那是冷嘲熱諷,完全就是撕開了他們的麵皮,讓他們血淋淋的露在外麵。


    一眾長老無話可說,對於雲塵那是心服口服,雖然不近人情,撕開了他們的麵皮,讓他們血淋淋的露在外麵,可也更是讓他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從拜入宗門直至修武,成長為長老,沒人跟他們說過這些,徹底貫徹隻有一條信念,強者為尊,弱小隻能死。沒有人告訴他們什麽是責任,什麽是守護,什麽是做人,什麽才是真正的武者。


    “真正的武者不應索取,而是要付出與守護,更要知其大義。守護親人,朋友,摯愛,這是付出,這也是義,但這是小義。為宗門,國家,甚至整個人族舍生忘死,不惜一切,這才是真正的守護,真正的大義。”


    “無名公子,敢問在下說的對嗎?”


    外門弟子中,一名十四五歲,麵容略帶著一絲稚氣的少年怯生生的出言。


    雲塵目光一凝,直接看向了人群中z2出聲的少年,“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過來我麵前。”


    少年略微遲疑,但依舊是慢慢的走到了雲塵的身前,低頭出聲,“我……我叫上官文俊。”


    “上官文俊,好名字,小兄弟,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雲塵很清楚這樣的道理,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能夠領悟,隻怕是另有其人,而且是真正德行兼備,心存大義的武者。


    “無名公子,這是我父親跟我說的。”上官文俊見雲塵並沒有見到的那麽可怕,索性大著膽子出聲。


    “哦!你父親還跟你說了什麽,他人在何處。”雲塵充滿了興趣,再次出聲詢問起來。


    “我父親常說,身為武者當守正辟邪,庇護萬民。若武者不知守護與大義,隻知欺淩與奴役,那麽整個人族將氣數將盡,人道沉淪,整個黑暗將籠罩。宗門,宗門,有人才能有宗,有人才能有門。”


    “公子,我父親在三個月前過逝,他死前讓我來九雲宗,因為整個北地,隻有這裏還尚存一絲光明。”


    上官文俊的麵色堅定無比,沒有半點的悲傷,畢竟逝者已逝,唯有化悲痛為力量才是正道。


    “原來如此,你父親是武者嗎?”雲塵無言長歎,內心更加決定要改變北地人族的現狀,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啊!


    “我父親不是武者,就是一個凡人。”上官文俊聲音充滿了堅定,正因為是凡人,才是更加明白武者。


    “諸位,你們都聽到了嗎?一個凡人,凡人都明白的道理啊!你們為什麽不明白,我不求你們心存大義,為人族出生入死,也不要你們庇護萬民,但起碼你們不要去禍害凡人吧!我來北地不足一月,我看見了什麽,一個村落,十室九空,無一青壯,盡是老幼啊!民怨沸騰,哀鴻遍野,荒野處處屍骨。”


    “這就是北地啊!武者奴役,欺淩,殺戮,你們特麽的怎能下如此狠手,那些都是同族啊!都是人生父母養,都是血脈源於一個祖先的同族啊!殺人屠村,放火燒光,事後嫁禍匪盜,你們的心怎能如此狠毒,你們究竟是特麽人還是畜生,不,連特麽畜生都不如。”


    “今日起,九雲宗上下,上至宗主,下至雜役,欺淩凡人者,殺。奴役凡人者,殺。屠戮凡人者,淩遲。”


    “九雲宗下屬礦脈中的凡人奴隸全部釋放回家,若不願回家者,按照正常的雇傭,給予一定的酬勞,凡私自苛刻的,一律殺無赦。”


    “我之言,你們可有異議。”


    雲塵的情緒變的是無比激動,一股憋了許久的憤怒勃然而發,既身入九雲宗,便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想要改變人族現狀,首要給人族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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