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一打開,耳邊就是堵在路上的司機不耐煩的鳴笛與罵爹喊娘的聲音,非常嘈雜;肖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看著年皞沒有說話。


    “我告訴你,今天我贏定了!今天你注定就是我的一個小配角而已。”年皞不依不饒的嘲諷肖凡,從車內伸出手,用那大拇指按在小拇指上,笑著說道:“你是這個。”


    說完,年皞放肆的大笑一聲,關了車窗;此時交警已經被前方的道路疏散開來,堵住的車流也緩緩動了起來。


    “他真的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了,如果我是他,今天的比賽估計我都不會來。”年皞的車都已經隱沒在了車流中,舒唱還在生氣:“昨天要不是你肖凡,他和他那老師可就害死了一條人命。”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肖凡微微搖搖頭,眉眼之間透著一絲思索:為什麽年皞就這麽自信他今天一定能贏了?好像大會還沒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一樣。要知道除了中西醫兩家之外可還有一個勁敵,白求恩中醫院。


    不管了,到會場的時候看情況吧,我小心一點這年皞就是,肖凡心中警惕了自己一句。


    京北有兩大著名的現代標誌性的建築,一個是可以容納十萬人上的龐大的奧體中心。另一個就是可以容納萬人以上的全國學術交流中心。


    說是全國級的,但實際上來的主要還是以京北本地醫院的醫生為主,都是坐大巴一車一車的來而外地的則主要是嘉賓代表和參賽代表加在一起不過七八個人,一輛商務車就解決了。


    比如肖凡所在的省,包括司機在內總共也就來了六個人。


    就算是這樣,人也非常多,此時此刻的全國學術交流中心東南西北各個方向的入口空地處都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離著大會開場還有一些時間,很多相識的老朋友在門口就聊了起來。


    肖凡幾人走下車來,站在那宏偉的學術交流中心門口感覺自己瞬間隱沒在了人群之中。


    “好大啊!”舒唱站在原地轉悠了一個圈,發自內心的感歎了一聲。


    “這邊”張敏放下電話,指引肖凡幾人跟著自己往左邊走;一行人左右來回繞過不知道多少人群,這才在另一個方向的入口處看到了張局與黃書記兩人。


    “肖醫生,好久不見啊!”張局長見到肖凡非常熱情的迎了上來,看到自己的女兒和肖凡走在一起他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順眼。


    “張局長”肖凡禮貌的應了一聲:“黃書記。”


    黃書記點點頭笑著看著肖凡說道:“肖醫生,今天可就看你的了;我可指望著在別的省市書記麵前好好的揚眉吐氣一番呢。下午的中西醫交流大會看緣分,畢竟不是你肖醫生的強項,但上午的中醫交流,我可對你肖醫生抱了很大希望啊,可別再跟上次一樣玩一次過山車,我和張局長都老了,受不住哦。”


    “哈哈哈。”張局長聽的也笑了出來,顯然兩人對肖凡的中醫水平比肖凡他自己還有自信。


    隻是肖凡聽的有些迷糊,皺著眉頭疑惑道:“這大會是要開一天嗎?”


    “你看我這都糊塗了,忘記把最新的大會規則告訴肖醫生了。”張局長反應過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從公文包裏找了一會兒,找到一張白紙遞給了肖凡。


    肖凡順手接了過來,那舒唱和張敏兩人也好奇的湊了過來跟著肖凡看了起來。


    今天的中西醫交流大會分為上午與下午兩個大的議程,上午由各地選送的中醫代表按照原定計劃決出前三名,而西醫則也會由西醫協會主持決出前三名。下午則由這選送的六名選手共同比賽,決出最後的勝者。


    這樣大會議程相對比較通暢與飽滿。


    難怪黃書記對上午的大會如此期待,肖凡心裏嘀咕一聲把手裏的紙送了回去幾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隨著人群一起進了會場。


    走進學術交流中心麵前一條大道直通主會場,左右兩條相對狹窄的小道通向兩個偏廳。左邊立著水牌上書中醫兩字,右邊則是西醫的分會場。


    “肖醫生,嗬嗬,可不要下午連上台的機會都沒有啊。那可真是遺憾啊。”年皞如同一隻煩人的蒼蠅,似乎哪裏都可以聽到他嗡嗡嗡的聲音。肖凡正轉身準備往左邊去呢,身後就響起了年皞的聲音。


    轉過頭去,肖凡看到年皞一身有模有樣的白大褂套在身上,在他身旁還站著兩三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


    “有什麽好墨跡的,今天是我們西醫的主場秀,他們中醫下午選出了誰,結果不都是一樣。嗬嗬。”年皞身旁一個帶著眼睛的醫生輕笑一聲,抬手推了推自己的金屬絲邊鏡框。


    “誒,話可不能這麽說,不然別人輸了,還以為我們作弊呢。”年皞佯裝生氣的抬手假模假樣的攔在自己的同伴身前。引得一陣哄笑。


    “就算作弊,你們也贏不了。下午見。”肖凡是真的被這年皞搞得煩了,一反之前低調不願理睬的態度,非常霸氣的嗆聲一句,不等年皞在回話,轉身走了。


    “草!他以為他是誰啊!”


    “吹牛不要錢的嗎?看我們西醫下午怎麽好好羞辱他這個混蛋!”


    年皞身旁一群同事都先跟著跳腳罵了起來,在他們看來中醫是需要年齡的,像肖凡這種看上去就稚嫩的新手能在中醫上有什麽作為?怕才剛剛學會什麽叫望聞問切吧?哈哈。


    “哼!”年皞看著肖凡的背影冷哼一聲甩手轉身往自己的會場走去,順帶著丟下一句狠話:“那就下午見!”


    中醫分會場布置的非常有專業氣息,牆壁上掛著許多從古至今的有名的中醫;打頭的就是張仲景前輩,隻是這畫像上與真人相差不是一點點,如果不是畫像下的名字標注肖凡差一點都沒有認出來。


    出於好玩,肖凡把那些個老醫生在現代人眼裏的模樣畫像全都拍了下來,一張一張給餓死鬼大哥發了過去。


    肖凡目光繞過中間一大圈隻在課本上見過的人物,目光落在牆上最末尾的一副畫像上,那儼然掛著景中寒老醫生的照片。


    而景老之後再無其他人,肖凡的耳旁不由又響起景老和他對話中時常會有的感歎:我華夏中醫,後繼無人啊!


    “嗬嗬,鄉下來的土鱉,什麽都要用手機拍。這地方,幾幅破畫有什麽好拍的?”肖凡正拿著手機呢,耳旁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


    肖凡皺著眉頭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一個大背頭的中年醫生鼻孔朝天,昂著腦袋走過來,在他的白大褂口袋裏學著老一輩的醫生有模有樣的插了一根鋼筆。


    最為標誌性的還是他那鼻子旁一顆兩顆連在一起的醒目的黑痣。


    他冷哼一聲,看都沒有看一眼肖凡便於他擦身而過。


    “這人是誰啊?好像很牛逼的樣子。切,在我們肖凡麵前,他有什麽好拽的。”舒唱這丫頭一口一個我們肖凡,聽的張敏當即麵色就黑了;好在舒唱也反應了過來,吐了吐舌頭,趕緊找到主辦方給準備好的位置先一步坐了進去。


    “他叫洪傳。是京北同仁堂現在的堂主,同仁堂在中醫上的地位不用我多說,他這個人有個外號叫小鬼醫,別看他其貌不揚,這麽囂張是有原因的,在他這個年齡能扛起同仁堂這三個字,不是一般人。今天上午最熱門的人物一個是景老的弟子李間還有一個就是他了。”張敏嚴肅的看著肖凡說道。


    “沒有我啊?”肖凡指了指自己自我嘲笑的打趣了自己一句。


    “你以為你是誰啊,連我這個院長在這裏可都沒聲音,哪裏輪到你,哼,想要有名聲自己待會兒去掙啊。”張敏佯裝生氣的白了一眼肖凡,領著他往那坐位上坐下。


    不知道是景老那邊有意安排還是巧合,肖凡與那洪傳靠的非常近,除此之外肖凡所在的右邊前三排坐了比較多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女孩吸引了肖凡的注意。


    那女孩一臉淡雅的坐在那,耳朵裏塞著耳機,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似乎是在隨著音樂的節奏在膝蓋上跳動。


    女孩與其他醫生不同,並沒有穿白大褂而是個性張揚的穿了一身棉麻長裙,說實話女孩長得沒有張敏有女人味,沒有舒唱可愛更沒有徐萱萱的仙氣兒,但那清秀的五官就能給人一種對自由向往的感覺。


    所以能一下吸引了肖凡的目光,不知為何肖凡總感覺這女孩的來曆不簡單。


    “呦,這不黃書記嗎?!”


    肖凡正注視著那女孩,女孩身旁的一個男人目光盯著肖凡身旁的黃書記忽然站起身來,笑著起身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走了過來。


    男人似乎和黃書記非常熟絡,硬要帶著那女孩和黃書記身旁的人換了個位置;坐到了黃書記身旁。


    黃書記看了一眼男人眉頭微微一挑笑著說道:“呦,胡書記,好久不見啊!”


    “這是胡書記,老早就聽我爸說過和黃書記原來是同學,兩個人一個班的時候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團支書就沒少明裏暗裏較量過,這不進了機關單位也是把彼此都看作追趕的對象,我看八成是胡書記身旁的女生來曆不小,他這道黃書記身旁來炫耀來了”張敏畢竟是院長,這裏麵的事情她倒是一眼就能看透。


    咦?張敏心裏忽然輕咦一聲,肖凡怎麽沒回她話呢?她再轉頭看去,就抓到肖凡正瞪著大眼睛盯著那女孩看呢。


    “你!”張敏抬起手毫不留情的就往肖凡的耳朵上擰了過去!


    “嗷嗷嗷,鬆手,鬆手”肖凡被擰的嗷嗷叫。


    一旁的張局長看著打鬧的兩人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肖凡擰不過張敏,隻有連連求饒:“張大院長,張姑奶奶,放手,我錯了,我錯了,聽,聽下那胡書記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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