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老畢竟是經曆過年歲洗禮的老人了,麵對眼下這種情況他沒有急著開口說話;而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肖凡接下來的診斷過程,如果肖凡當真做出什麽不利於病人的事情,他才會站出來製止肖凡。


    小夥子一聽肖凡的話,連忙點頭,臉上露出急不可耐的喜色:“我就知道藥王堂不會讓我失望的,這也不讓白跑一趟!醫生你快說說我這到底是什麽毛病,還有的治麽?我這心裏可難過了。我就覺得不是中耳炎,根本不是。”


    肖凡沒有急著和他說到底是什麽導致的,而是順著他的話引誘他說更多的自己內心想法:“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麽導致的?”


    “蟲子!”小夥子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我總感覺有一隻蟲子趁我睡覺的時候鑽進了我的耳朵裏,我之所以會耳鳴就是因為它一直在裏麵嗡嗡嗡的拍打那小翅膀。所以我成天就感覺是有一隻蚊子在我耳邊撲騰一樣!”


    他的想法在肖凡聽起來是那麽的不切實際,普通能在外麵生存的蟲子飛進了人的耳朵裏,先不說這樣的幾率到底有多小,那蟲子進了人的腦袋裏如果真能這樣撲騰翅膀,那人的神經還不早就錯亂了?這小夥子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和肖凡對答自如呢?


    但是這一切肖凡都隻是在心裏想想,並沒有在麵上表現出來;不僅如此他還順著小夥子的話點了點頭,佯裝一副的確很有道理的樣子,說道:“對,我覺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聽到肖凡的話,那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盛了,到是一旁診斷其他病人的醫生不由愣了一下,用著錯愕的眼神打量著肖凡,因為隻要有點從醫經驗的人都知道肖凡這是跟著病人的猜想一起胡說八道。


    但是那醫生見著一旁站著的張老都沒有說話,也就隻是疑惑而沒有發生,隻是他也不明白肖凡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希望肖凡不要鬧出什麽太大的笑話丟了藥王堂的名聲。


    “這個倒也簡單,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把蟲子用針灸逼出來,但是至始至終你都不能睜開眼睛,因為眼睛和耳朵的神經係統是連著的,你隻要從頭到尾都不要睜開眼睛我保證你沒有事情。”肖凡看著他問道:“能保證麽?”


    “能,能,這算什麽。”年輕人點點頭,笑著連忙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隻要能讓我免了痛苦,別說是閉上眼睛了,你就是讓我十天半個月都閉著眼睛不看這個世界我都願意!”


    “那好。”肖凡點了點頭,等到這年輕人閉上眼睛大概有半分鍾左右,他才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針灸繞到了這個年輕人身邊,輕輕的在他的耳垂上紮了一下,而後就用手指頭佯裝抓什麽東西一樣在他耳朵裏一陣鼓搗,同時肖凡暗地裏用內力輕輕在裏頭晃動,佯裝真有什麽東西撲騰著翅膀被他給抓出來了一樣。


    但是實際上隻要懂點針灸的中醫都知道,耳垂上是沒有中醫的有效穴位的,肖凡這一針實際上起不了任何作用;這一套流程走下來之後,肖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笑著看著那年輕人說道:“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他聞言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擺弄擺弄耳朵,笑著大聲說道:“好了!好了,真的好了!我剛剛真的感覺到蟲子被您給抓出來了。”說話的功夫,年輕人站起身來,連對著肖凡拱手作揖,如果不是肖凡攔著他都恨不得跪下來給肖凡磕頭。


    在這個年輕人萬分感謝的言語中,張老看肖凡的眼神也越發的不一樣了;最後一個看病的病人是一個由母親帶過來的小女孩,母親在肖凡麵前坐了下來同時也順手將女兒一把抱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這母親是一臉憂愁的看著肖凡,仿佛心裏壓著一塊大石頭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一樣;可小女孩一臉懵懵懂懂的表情,看看這又看看那的,好像至始至終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當這小女孩轉過頭來和肖凡雙目相對的時候,還咧嘴可愛的笑了一下。


    肖凡回笑一聲,但是立馬又覺得以笑容麵對這位滿麵愁容的母親不太合適,所以立馬表情又恢複最初的淡然,他看著女孩母親問道:“是你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麽?”


    “不是我,是我女兒。”女孩母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女兒,苦笑一聲說道:“我女兒本身就不怎麽愛說話,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麽了,總是暗地裏對著空氣聊天。弄得其他小朋友就更不愛和她說話了,我們問她到底是在和誰說話,她就說是她的好朋友,這事兒弄的我們全家上下都人心惶惶的。看過醫生,都說人沒有問題,孩子爺爺奶奶帶她去寺廟看過也沒看出什麽東西來。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肖凡聽著這位母親的描述,眉頭不由挑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張老,因為聽這母親簡單的描述,以肖凡見鬼的經驗來說,這個女孩恐怕就是天生有陰陽眼的那種人。如果連這張老都能看出來的話,肖凡可要懷疑一下張老和藥王堂是否像表麵上黃督查和林建國說的那樣了。


    不過當肖凡看到張老臉上露出的表情同樣是疑惑的時候,他明白這最後一個病人恐怕就連張老也不知道到底問題是出在哪裏了;那就說明張老終究還是個厲害的老中醫但是和道和修煉者掛不上糾葛,這藥王堂和藥王穀除了名字相近之外也沒有什麽其他必然的聯係。


    這陰陽眼天生的,這也說不上是病,肖凡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不好和這個女孩子針對陰陽眼這件事情多交流什麽。肖凡想了想,指著隔壁隱秘的廂房說道:“這裏人多眼雜不太方便,你女兒的事情有些棘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偏堂。”


    “好,好。隻要有辦法,有希望就是好事。”女孩母親連連點頭,抱起懷中的小女孩和肖凡一起往一旁的偏堂走去;張老和黃督查原本也想跟著過去的,但是肖凡卻抬手攔下了他們兩個:“大人對於小孩的不信任已經導致小孩對大人有些恐懼了,除了我和她母親之外,最好不要再有別的大人在場。”


    說著,肖凡就轉身進去繼而順手把房門也給關了起來。這是一個大小將近二十平左右的休息房,純木質結構,屋子裏擺放著很多盆栽,開著的窗戶直接對著裏麵的院子,一陣一陣的藥香味順著微風慢慢的吹了進來。


    “醫生。”母親把抱在懷裏的孩子放了下來,有些緊張的看著肖凡,輕聲喊了一句;這屋子裏沒有桌子,隻有幾張紅木椅子。肖凡在其中一張椅子上麵坐了下來,轉而抬頭笑著看著這位母親說道:


    “不要緊張,坐下來聊。你叫什麽名字?”肖凡覺得自己有必要先了解一下這個女孩的情況,也可以從聊天的過程中緩解女孩母親的緊張和過度戒備。本來肖凡是想帶著這個小女孩進來,讓這母親也不要跟著進來的,但是母親是和這個小女孩最親密的人,如果肖凡不能解決這個母親心裏的緊張和不安,結果也是一樣的。


    “我姓古,叫古三妹;是南邊一個小縣城裏的;家裏是開網吧的,賺點小錢。”古三妹為難的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在自己女兒身上,歎息一聲說道:“原本我有一個讓人羨慕的家庭,可現在我女兒這樣神神叨叨的,大家都說她有神經病。弄的我老公和婆婆他們都嫌棄我,說我沒有養好我女兒。但是我真的不覺得我女兒有神經病,她就是小時候說話晚,所以不怎麽喜歡說話。但是她跟我說的話特別多,而且我能從和她的對話中感覺到,她和別的孩子沒有什麽區別,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喜歡和空氣對話。”


    肖凡聽了古三妹再次更為詳細的描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這孩子,問道:“三妹,那這個孩子一般都什麽時候和空氣對話啊?”肖凡掃了一圈四周,是沒有發現任何不屬於人類世界的東西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更多了解一些細節。畢竟鬼魂這種東西是會隱藏的,手機、人體都有可能。特別是藏在手機裏,肖凡的眼睛也很難捕捉到。


    “不知道,沒有規律。有時候突然就說起來了。我問她在跟誰說話,她就說是朋友。這可把我給嚇壞了啊。”古三妹搖搖頭說道,顯然更多的細節怕就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清楚了。沒有辦法,肖凡隻有把注意力放到這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身上。


    他看著這個小女孩,小女孩一點也不怕生,同樣用著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肖凡;肖凡還沒有說話呢,那小女孩忽然咧嘴一笑,抬手指著肖凡說道:“哥哥,你也能看到我的朋友啊!”


    “別亂說話!”古三妹一愣,趕忙伸手把自家小女孩的手壓了下來,隻當是自己女兒“又發病了”,孰不知一旁的肖凡聽到小女孩的話時渾身一怔,眼眸中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隨時一閃即逝。


    “她怎麽知道我也能看到鬼?舒月明明這時候已經不在自己這了,黑袍鬼也不在。自己按道理道理來說現在是一個人,難不成她先天的陰陽眼就是能看透我這後天給的?”肖凡不理解的想著,這些疑惑如果黑袍鬼在的話定能為他解釋,可黑袍鬼他也就隻能憑借自己想法去猜測。


    “沒事。”肖凡淡淡一笑,回應了古三妹;他想了想看著女孩問道:“你為什麽說我也能看到你的朋友呢?”因為先前肖凡治那個小夥子的時候就是順著他的話一直往下說,古三妹站在後麵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也認為這是肖凡的一種治療手段而已,並沒有太當回事而隻是坐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聽著肖凡和自己女兒的交流。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抬頭說道:“因為大哥哥你的眼睛和別人不一樣,你的眼睛沒有生氣。像是一個瞎子一樣。”


    “亂說什麽呢!”古三妹一聽差點沒氣的抬手打人,畢竟在她眼裏藥王堂的醫生都是德高望重的,哪裏能受得了小孩子這樣的侮辱,她深怕肖凡一個不高興就不給自家孩子看病了。可她沒想到的是,小女孩的話肖凡聽的是連連驚訝,沒想到自己的眼睛在這個小女孩的眼裏當真是不一樣的。


    這眼睛是最早的時候餓死鬼給他的,而且自己可以用這雙眼睛看陰陽,就連鬼寡婦也一直想要吃掉自己這雙眼睛,應當是寶貴的東西,為何這小女孩會說自己的眼睛沒有生氣,像是個瞎子呢?肖凡皺著眉頭在心裏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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