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比較特殊,葉展突然說咱們浩墨行動組好久沒聚聚了,我一想也是,於是就把周墨和齊思雨叫了出來——還記得嗎,浩墨行動組成四個人了。我和葉展自從成了半個社會人以後就不在學校附近的飯店吃飯了,於是我們四個上開元路,找了一家不錯的飯館吃飯。


    就在我們吃飯的時候,老鴉坡的筒子樓卻發生著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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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鴉坡,筒子樓。


    這裏一如既往的寂寥,很少有行人、車輛經過這裏。即便有車,也是疾速馳過。關於這裏的傳說,即便是一些老百姓也有所耳聞——這裏住著一群喪心病狂、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黑道巨梟。不管是不是真的,人們都選擇遠遠避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筒子樓的前後五百米,往往都是沒什麽人的。在筒子樓裏住的李文娟都覺得奇怪,這條路明明可以直行,為什麽很多行人和車輛都要繞行?她去上班的時候,常常覺得這裏太荒涼。不過沒辦法,這裏的房租便宜,而且她和這裏的住戶已經很熟很熟了,熟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呢。在公司裏,有人得知她住在筒子樓的時候,也會非常驚訝地說:“什麽,你竟然住在那裏?難道你不知道……”然後巴拉巴拉一大堆,就是描述筒子樓有多可怕多恐怖的。


    李文娟聽完這些,常常會哈哈大笑:“什麽啊,怎麽可能……就樓裏那些老頭老太太?他們會是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別開玩笑了,他們一個比一個弱不禁風啊,尤其是住在我對門的那個祁大爺,走一步咳一下,走下樓能把整棟樓咳塌了……”末了,李文娟還邀請她的同事去那邊住住:“你別信那些謠言,和我去住一次,就知道他們有多普通了,根本就不是什麽黑道巨梟!那種東西隻在小說裏存在,生活中怎麽會有啦……”


    當然,她的同事一向都是拒絕的,沒人願意和她去筒子樓小住一晚。所以悲催的李文娟,向來隻能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生活真是非常非常的孤單啊!好在這幾天,有個叫袁曉依的女孩和她同住,回去以後就少了很多寂寞,多了很多歡樂。隻不過,袁曉依好像有什麽心事,總是在夜裏偷偷的哭。李文娟問她,她也不說。而且袁曉依好像有什麽秘密,她甚至從來都不離開筒子樓半步。這讓李文娟也覺得奇怪,如果是她的話,恐怕早就憋死了。


    這天中午,李文娟和往常一樣,還是一個人走在下班的路上。她已經習慣這條路的荒涼,於是一個人哼哼著時下最流行的歌曲。她是個熱愛生命、天性樂觀的女孩,不肯放過任何能夠歡樂的時刻。快走到筒子樓的時候,她壓抑地發現馬路邊上竟然站著五個人。


    這五個人裏,三個男的,兩個女的,都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從上到下都散發著一股精悍的氣質。尤其是那兩個女的,打扮的像是古墓麗影裏的勞拉一樣。李文娟想,這些人可能是什麽背包客,旅遊到這裏迷路了吧?畢竟以她的閱曆,還不能分辨這些人是否危險。


    看見李文娟過來,其中一個麵相溫和的男人說道:“你好,你是在這樓裏住的嗎?”


    李文娟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地看著這些人。這個男人繼續問道:“那你認識一個叫做袁曉依的女孩子嗎?”在他問話的時候,其他人都在警惕地望著四周。當然,在李文娟看來,這些人不過是在欣賞周圍的風景而已。這個單純的沒有心機的女孩,永遠不會把別人往壞的方麵想,而且永遠樂於助人善待他人。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得到筒子樓各居民的喜歡;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車上遞給素不相識的王浩兩塊錢,從此展開這一段奇妙的緣分。


    李文娟一聽,不做任何設防地說道:“認識啊,她就和我住一起,你們是?”


    那個溫和的男子臉上一喜,說道:“我們是她在新香市的朋友,這次是專程找她來玩的。”其他人也都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李文娟。李文娟沒有任何懷疑,甜甜地笑著說:“好啊,跟我走吧。曉依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們正好來開導開導她。”


    “應該的。”


    這些人便跟在李文娟身後,朝著破舊的筒子樓而去。李文娟並不知道,身後的這些人正在互相交匯著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是:“這樓很危險。有意外,綁架這女人。”


    進了樓,李文娟還提醒:“小心啊,這邊有點暗,別摔著了。”


    後麵有個女人的眼皮動了一下。或許是在這行呆的久了,血液已經冷的不能再冷,突然見到這種善良的女孩,讓她的心裏微微動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動了一下,她的心立刻又恢複了冷漠。幹這一行,一定要把沒用的良心喂狗。


    跨上長長的樓梯,李文娟走在最前,她窈窕的身姿,讓身後的男人有些著迷。


    “趙叔,擇菜呐?”李文娟開心地打著招呼。


    “嗯,下班啦?”趙根生抬起頭來,不經意地看向李文娟身後的人。他的麵前擺著個塑料菜盆,菜盆旁邊有個塑料袋,塑料袋裏放著青翠的豆角。趙根生從塑料袋裏拿出豆角,不動聲色地將兩頭的筋扯掉,“哢吧、哢吧”掰成幾段扔進菜盆。


    與此同時,李文娟身後的三男二女也看向了趙根生。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五個人同時心中一凜,他們知道這人是個高手。高手和高手之間不需要較量,甚至隻需要眼神交匯一下就能知道對方的分量。有的人眼神像狼,有的人眼神像虎,人和人都不一樣。


    除了看眼神,還看他的動作。即便是最普通的擇豆角,他們也能看出這個男人的手很穩,他殺人的時候一定也很穩。那一雙手,扼斷別人喉嚨的時候,也和掰斷豆角一樣輕而易舉。


    趙根生當然也察覺到了這些人的危險,於是他問:“文娟,這些人是?”


    李文娟笑嘻嘻的說:“是袁曉依的朋友呀,專程從新香過來看她的。趙叔,不跟你說了,我帶著客人上樓去呀。”


    “好。”


    李文娟繼續往樓上而去,身後的五人都不再去看趙根生,他們怕露了餡。


    但是趙根生已經擦了擦手,並且站了起來,跟在這些人的身後。


    袁曉依的事情,氣死閻王爺已經告訴他們了。這樓裏,唯一不知道真相的隻有李文娟。所有人都知道,袁曉依隨時都會遭到新香齊家的殺害。


    五個人也注意到了趙根生正尾隨在身後,於是他們紛紛摸向了自己的口袋、胯部、腰部,那裏麵藏著他們幹活的家夥。有的是刀,有的是槍,共同點就是都很小巧,這樣才方便攜帶和暗殺。趙根生盯著他們的手,在心裏判斷他們的武器。


    很快來到二樓。李文娟照例和樓裏的住戶打著招呼。這個青春陽光的女孩,任何人見了她都會心生喜歡,所以大家也都很熱情地回著招呼。再回完招呼以後,大家的臉都冷下來,他們都能察覺到跟在李文娟身後的這五人的危險。這些潛伏在筒子樓裏的狼群,無論過去多少時候也不會忘記狩獵的本能。


    於是在他們上去之後,這些人也和趙根生一起往樓上走去。五人組心跳加快,他們發覺自己陷入一個巨大的天羅地網之中。在來之前,他們就知道這筒子樓有些危險,但是沒想到隨便一個人物都能給人危險的感覺。坦白說,五人組並不怕和人打架,他們本身的職業就注定一生要和人打打殺殺;他們隻在乎能不能完成任務,隻要完成任務,逃生不是問題。


    在李文娟身後的溫和男子鎮定地說道:“還在幾樓啊?”他不想拖的太久,因為身後已經跟了好幾個人。李文娟笑著說:“在五樓呢。抱歉呀,有些高。”


    五人組都沉默了。還在五樓……


    上到三樓的時候,秦嘉虹正躺在門口的搖椅上假寐,懷裏抱著那隻瞎了一隻眼的貓咪。搖椅一晃一晃,她聽到有腳步聲上來,便微微地睜開了眼睛。李文娟已經笑了起來:“虹姨,你不做飯呀?”秦嘉虹懶洋洋地說:“我急什麽,給我做飯的男人大把呢。”


    這時候,秦嘉虹也看到了李文娟身後的五個人,以及五人組身後的趙根生等人。秦嘉虹隻是個媽媽桑,對於危險的判斷並不十分明確。她隻是隱隱覺得,這五人不懷好意。而且以她的性格,哪裏還忍得了?


    “這五人是壞蛋,快把他們幹掉,等著他們強奸我呀?!”


    她這麽一吼,整棟樓都聽見了。五人組認為這是作戰的信號,所以一個個都掏出了家夥。


    異變就是在這時陡起的。


    溫和男子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槍,猛地抵在李文娟腦後,又掐著她的後脖,飛快地將她往樓上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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