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和畢鬆他們打過以後,我們宿舍對自身的戰鬥力空前自信。這一下,立刻都站起來了,喻強毫不猶豫地要去開門。“等等。”我情不自禁地說道:“他們恐怕有備而來!”


    畢鬆知道打不過我們,還敢如此囂張跋扈地踹門,怎麽可能沒有準備?喻強說:“那你說怎麽辦?”我認真地說:“先別著急,看看情況再說。”不由自主的,我好像又成為老大了。肉蛋手疾眼快,拖過一個凳子來踩到門前,從上麵的玻璃往下探視。新大的宿舍,和大部分高校宿舍一樣,都是一扇木門,木門上麵有塊玻璃。肉蛋看的時候,宿舍的門不斷被踹,但是也沒有很用力,否則早就被踹爛了,還等著我們主動開門呢。


    肉蛋看了看,有些慌張地說:“不好了,他們手裏都有家夥,我看見有拿木條,還有鋼管的。”


    “啊,鋼管?!”一向穩重的喻強也有些慌了,顯然極少接觸這些東西。


    “是的,鋼管。”肉蛋跳下來,從他床下抽出砍刀,惡狠狠地道:“和他們拚啦!”


    這個肉蛋,倒真有幾分氣勢,但其他人可都慫了。喻強站在那沒動,鵬哥也緊皺眉頭,鄭飛更是嚇得打擺子。我把手伸到枕頭下麵,悄悄地把拳扣拿出來戴在手上,宿舍沒有開燈,所以他們也沒看到我的動作。肉蛋又說:“喻強,你幹什麽呢,開門啊!”


    “開門?怎麽開門?”喻強說:“他們手裏都有家夥,咱們怎麽和人家打啊!”


    其實我看出來了,就算他手裏有家夥,也未必敢和人家打。肉蛋說:“怕什麽,我手裏也有砍刀。你開開門,誰進來我砍誰,你們都不用動手,我一個人就搞定了!”吹牛逼大概是所有混子的共性。喻強還是猶豫不決,而畢鬆還在門外踹著、罵著。


    隻聽“嘩啦”一聲,門上麵那塊玻璃被打破了,玻璃渣子碎成了一地,站在門口的喻強連忙退了退,連帶著其他人也都往後退了起來。畢鬆罵的很難聽,估計整個走廊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我們的門被踹的咣咣響,喻強的臉色是越發難看了。肉蛋很著急,但他尊重喻強的意見。就在這時,喻強竟然轉頭看向了我!我皺了皺眉,和他的目光一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拿不定主意,想讓我幫著定一定。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選中我,但還是說道:“現在就兩種辦法,一種是和他們硬拚,一種是向畢鬆認錯。”


    畢鬆還是沉默著。我繼續說道:“咱寢就是個木門,稍微有點力氣的都能一腳踹開。他們連玻璃都敢砸爛,但是沒有踹開木門,證明他就是想嚇唬咱們一下,並不想真的動手。你現在要是認個慫,道個歉,畢鬆肯定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鄭飛一聽,連忙說道:“是啊是啊,喻強你就認個錯吧!”


    “不行,不能認錯!”肉蛋咆哮著:“外頭多少人圍觀,一旦認慫咱寢以後就別混了!”


    喻強看向鵬哥。鵬哥說:“別看我,你定吧。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平常想爭老大,但是這個時候誰也不願出頭。一旦做出錯誤的決定,就有可能害了整個寢室。


    畢鬆在外麵罵的越來越難聽,而且基本上隻針對喻強一個。他的意思很明顯,其他人不要插手,這是他和喻強的事。宿舍裏的人要是稍微慫一點,恐怕立刻就有人把門打開了。還好這個宿舍裏,肉蛋和鵬哥都不慫。鄭飛雖然慫,但是真到打架的時候也會幫忙。


    喻強又看向了我:“那我要是不想道歉呢?”


    “那就硬拚。”我說:“他們連踹開門的勇氣都沒有,不一定真有拿鋼管打人的勇氣。咱們一鼓作氣衝出去,勝負還不一定呢。而且……”


    我微笑著:“咱們肉蛋有多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肉蛋笑了起來:“對對對,耗子說的不錯,這不是有我呢嗎?”


    喻強也跟著笑起來:“那行,就這麽定了,咱們一鼓作氣衝出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鄭飛顫顫巍巍地說:“真,真打啊?他們可是有家夥啊!”


    肉蛋“呸”了一口:“你可以躲在後麵。”


    我笑著說:“也別瞎衝唄,咱寢又不是沒凳子,一個拿一個出去,氣勢也不一樣呢。”


    可能是我的笑容帶動了大家,緊張的氣氛頓時得到很大的緩解。大家紛紛操了凳子,沒有人搭理在上鋪裝死的黃鑫。剛拿了凳子,就聽見外頭說:“喻強,你他媽的不敢開門,以後就少在我麵前裝逼。還有。以後也別去糾纏李娜,否則打的你天天叫我爺爺!”


    放完狠話,畢鬆一行人似乎準備離開,喻強很適時機地喊了一句:“李娜那個騷逼,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你說什麽?!”準備離開的畢鬆大怒,又返回到我們宿舍門外,開始咣咣咣踢起門來。


    喻強拿了個凳子,看著身後眾人說道:“兄弟們準備好了沒?”


    大家都說準備好了,士氣雖然不是很足,但是比之前可強多了。喻強一甩脖子,扮了個很酷的姿勢,提著凳子衝上前去,猛地就把門給拉開了。門外的燈光照射進來,宿舍諸人提著凳子站好。門外的畢鬆一下愣住,身邊的舍友也是一下愣住,大概都沒想到會突然開門。喻強提著凳子就砸了過去,嘴裏罵道:“你他媽嚇唬誰呢?!”


    宿舍的凳子是那種古老的帶靠背的方形椅子,平時坐起來就亂搖亂擺咯吱咯吱的響,砸在畢鬆頭上的時候瞬間就碎成了一堆爛木頭,和香港早期武打片裏麵的鏡頭簡直一模一樣啊!畢鬆的身子搖了兩下,但是並沒有倒下,而是往後退了兩步,頭上也沒有流血,隻是有點站不穩了。喻強這一下吹響了戰鬥的號角,宿舍眾人嚎叫著集體衝了出去,猶如勢不可擋的八月洪水。這一次我沒有衝在第一線,而是站在後麵微笑地看著他們。


    說實話,看著一個宿舍團結起來衝鋒陷陣的感覺真的好爽!


    如果我所料不錯,畢鬆他們宿舍必定會兵敗如山倒,一個接一個地像狗爬一樣逃回宿舍。果然,在我們宿舍強大的攻勢之下——甚至不能說攻勢,隻能說是氣勢!畢鬆他們連滾帶爬的返回宿舍,好在他們宿舍就在隔壁,逃起來也是非常快的。宿舍眾人湧了出去,我笑嗬嗬地跟在後麵,準備出去看個熱鬧。就在這時,突然風聲驟起,後腦勺一陣劇痛!


    嘩啦一聲,我的四周散落一堆木頭。


    這破椅子,質量還真他娘的不行啊。我第一反應就是,這你媽是被人偷襲了啊。我扭過頭去一看,黃鑫的手中隻剩下個椅背了。大概他是見我沒事,所以正呆呆地看著我。心中怒火叢生,一記直拳出去,砸在黃鑫的鼻子上。黃鑫直接朝後飛了出去。我手上還戴著拳扣,這一下可真夠狠的,我估計他的鼻梁百分百斷了。黃鑫倒在地上後就不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裝死。我也沒理他,把拳扣收起來,然後走出了寢室。


    門外,我們的初戰告捷,剛好看到肉蛋一刀劈出,嚇得最後一個學生大叫,沒命一樣地奔進宿舍,然後飛快地把宿舍門鎖上了。剛才沒看到那個學生背後有傷,所以我猜肉蛋的砍刀沒有開刃,頂多隻是起個嚇人的效果。不過確實很嚇人了,在新大這種地方拿著砍刀啊!走廊上,果然圍觀著不少同學,而且磚頭也在其中,正傻嗬嗬地看著我們笑。


    我罵道:“你笑個屁啊。”


    磚頭說:“我早出來了,我就想看看你是什麽反應。果然啊,你肯定耐不住寂寞。”


    我說:“去一邊,回宿舍躺著睡吧。”


    磚頭倒也聽話,跟我說了句:“有事就叫我。”然後就回自己宿舍去了。


    我在後麵說:“有個屁事,都是一幫小逼崽子。”


    磚頭走了以後,我也來到畢鬆他們宿舍門前。這回輪到我們宿舍的耍威風了,喻強咣咣咣地踹著門,肉蛋則拿著砍刀在門上劃拉著。罵街這種事情,交給肉蛋一個人就可以了,他一邊劃拉一邊罵:“狗逼畢鬆給爹滾出來啊,你剛才不是牛逼的很嗎,現在咋縮到你媽逼裏不肯出來了……”一句比一句罵的狠,我在旁邊都聽的特別汗顏。


    但是無論我們怎麽踹門,宿舍裏麵就是沒有一點動靜。這也鬧了挺大一會兒了,我們也擔心一會兒召來管理員,所以罵了幾句之後就打道回府了。回到宿舍以後,大家都特別興奮,不停地說實在是太解氣了。尤其是喻強,一掃之前的頹勢,似乎也走出李娜的陰影,紅著一張臉說著自己剛才那一下砸的有多猛,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看來是第一次。


    正說著呢,鄭飛突然說:“哎,黃鑫怎麽在地上躺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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