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笙死活想不通季青墨到底為什麽要將柳卿卿關起來,反正,隻要關於柳卿卿的事情,蘇涼笙就沒有想通過。


    她倒是很想大大方方地去問,但是又覺得變扭——就好像正室去追問一個結果。


    向來行事大方的蘇涼笙猶豫了整整一天,終於在夜黑風高的夜色裏推開門。幹嘛要憋在心裏,想知道答案就去問啊,到時候要怎麽想,是季青墨應該煩惱的事情。


    如果她想不通,會睡不著的。


    蘇涼笙正想要找季青墨,卻在拐角處看到那一抹身影。而那個穿著暗紫色衣袍的男人也正好在看她。


    千雀奴看到蘇涼笙,樂嗬的拍手:“六王妃,我們正準備去找你呢。”


    蘇涼笙扯出一抹笑,算是敷衍了千雀奴。


    季青墨示意千雀奴離開,目光未曾離開蘇涼笙:“更深露重,你要去哪裏?”


    蘇涼笙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直接問:“千雀奴說你找我,找我幹嘛?”


    千雀奴正慢吞吞地離開,聽到這句話,嘻嘻地回了一句:“夜色更深,孤男寡女,我家爺能找你幹什麽?”


    蘇涼笙瞪了千雀奴一眼,有些不自在,總是不自覺進行不純潔的聯想。


    季青墨輕咳一聲:“雀奴,話不可說一半,留一半。”


    “當然是找你商討事情。”千雀奴一邊說著,一邊離去。


    蘇涼笙的嘴角抽了抽,她真的一直沒有懂,為什麽季青墨會選擇那麽傻的貼身人“何事要商討?”


    “推我去花園吧。”季青墨也不說事,他許久沒有見蘇涼笙,今天想要與她好好地談一談。


    蘇涼笙忍不住握起拳頭:“明明就可以走路,坐輪椅不難受嗎?”


    說實話,她每次看到都很膈應啊,為什麽要強行把一個人囚禁在輪椅上,他明明就應該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她現在對季青墨雖然有一點賭氣的意味,但是她發現自己還是很心疼他的。真想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都沒有未來,還心疼嗝屁啊!


    季青墨轉了轉手裏的折扇,向來低垂的眸抬起來,鋒芒畢露:“用不了多久就結束了。”


    他也喜歡這輪椅,也不喜歡勾心鬥角。


    蘇涼笙瞬間被震懾了,她知道季青墨的這副不加修飾的模樣,估計也隻給信任的人知道。她到底還是很開心的,雖然還是覺得變扭又慪氣啊!


    於是,便溫順地上前,握住扶手,緩緩地往前走,忍不住有些憧憬:“如果結束了之後,我覺得你必然會放出異彩。”


    她其實是祝福他的。季青墨隻是不愛她而已。


    季青墨側頭,隻能看到蘇涼笙白皙的手搭在輪椅上。這樣子的相處很讓人舒心,隻要給蘇涼笙一些時間,她就可以思考,處理好一些。


    然後,又是一副清淡的模樣出現在他的麵前。雖然會製造一些讓他措手不及的意外,但是總體而言,都不會造成惡劣的後果。


    以至於季青墨覺得,與她相處,很輕鬆,她是一種聰明的人。


    不會給人製造麻煩。


    兩個人行走著,相對無言。


    季青墨隻覺得這樣子分外愜意,便沉默不語。


    蘇涼笙糾結著要如何開口才好,難道還能說,聽說你把你女朋友關起來了?難道她不太乖?


    花園裏月色淡淡,流螢點點,有些花屬於夜的精靈,舒展著嬌嫩的腰身。


    兩個人都分外沉得住氣,花兮花在一旁跟著,她覺得這兩個人一定會矯情至死的。


    千雀奴遠遠地給跟隨著,看著這一幕有些著急,他要製造一些接觸的意外才好啊。瞧著這六王爺和六王妃一起站在那裏,居然站出了兩個世界的感覺。


    他將手中的毒蛇扔了出去,讓它穿過草叢,體態婀娜地出現在蘇涼笙的麵前。千雀奴為自己的計劃洋洋自得,女人都害怕這些東西,趕快尖叫著倒入我六王爺的懷裏吧。


    誰知道蘇涼笙隻是掃了一眼,她盜墓見過的蛇怎麽會少呢?她甚至見過手臂粗的蛇,還跟它們浴血奮鬥了許久。


    麵對那條鑽出來的蛇,她隨手就掐住七寸,直接捉了起來:“這蛇看起來有些罕見啊。”


    季青墨的額角抽了抽,罕見,真的分外罕見。這是寒鴉的藥蛇,寒鴉可寶貝了,前幾天交給千雀奴照顧的,所以,這就是千雀奴的照顧?


    千雀奴:“……”六王妃好剽悍啊,覺得心裏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估計它是出來溜達的,放開它。”


    蘇涼笙鬆開那蛇,遞給季青墨:“好吧。”六王府也是一個奇葩的地方。她又不瞎,既然季青墨親自開口,當然什麽都是對的。


    季青墨看到那倏然放大的蛇,差點沒有一個失手就將那蛇劈成兩半,幸好也沒有,不然寒鴉就該碎碎念了:“這藥蛇雖然溫順,但是也有毒。”


    蘇涼笙聳聳肩,將那蛇扔到草叢裏。


    季青墨:“……”他沒有表達清楚嗎?都說有毒了,還亂扔。


    蘇涼笙拍了拍手,她其實跟季青墨待在一起還是分外膈應的:“你有事要說嗎?沒事我就先說了。”


    “你先說吧。”季青墨抬抬手。


    “柳卿卿。我聽說,她被你關了。”蘇涼笙說到這個人就心頭發悶啊,卻還是一副‘我很淡定’的模樣。


    季青墨沒有想到蘇涼笙說的事情跟他說的是同一件:“嗯。”


    “為何?她不是你的心頭肉嗎?”


    “心懷不軌,除之後快。”季青墨轉了轉手中的折扇,身上的氣息倏然陰沉下來。他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對待柳卿卿也算厚道。


    也是發自內心的對她好,回報她的好。


    結果……原來從頭到尾都是算計啊。


    即使知道感情可能是被調教出來的,但是個中沒有半點真情,誰信啊。他付出了情,明白過來的時候,還真是分外傷心啊。


    蘇涼笙又陷入一個茫然的狀態了,最近是她的狀態不對嗎?分分鍾都掉線,完全跟不上季青墨的思路。


    太口怕了!她要回家!


    季青墨對這件事也不想細說,不過相信蘇涼笙的智商也不需要細說:“癡情不改隻是戲,絕技琴音惑人心啊。”


    蘇涼笙一開始是分外欣賞季青墨和柳卿卿的情感,畢竟他們的感情聽起來挺美的。


    甚至特別內疚自己摻和了一段感情。


    但是,後來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她也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畢竟她又沒有感情經曆。


    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柳卿卿的思想有些詭異。若蘇涼笙是她的話,絕對不會這麽對季青墨的。


    那時候,她也隻當是柳卿卿智商等級不夠高而已。


    被季青墨這麽一點,很多困惑都迎麵而解。其中包括九頭為什麽可以心無掛礙地調戲她。


    “你的意思是說,你所謂的感情,是被柳卿卿的琴音給勾惑出來的?”蘇涼笙分外地同情地看著季青墨,曾經以為真摯的感情,說到底隻是一場虛幻而已。


    “自己想。”季青墨實在不想提。一來的確傻的可以;二來十幾年的情誼,到底是敵不過斯人貌美。


    蘇涼笙瞅著季青墨,心裏突然生出了一些小小的期待,她小心翼翼地問:“你心裏有沒有她?”


    “不是那一種。但是她很重要。”季青墨知道柳卿卿待她好,也回饋一份好,但是卻不帶任何一點男女之情。


    就好像……一個妹妹,一個朋友之類的。


    後來,柳卿卿如此深情,他真的覺得自己要夭壽,唯恐自己回應不了她的感情。


    後來,他也說不清楚感情怎麽來的,好像一絲又一絲地從心裏纏繞起來,他明明覺得不對勁,卻又找不出破綻。


    他清醒地記得,對柳卿卿生出憐惜,給出承諾,是在他臥病在床的時候。柳卿卿不離不棄,彈琴念詩。


    他那段時間異常狂躁,因為總覺得心中有一些東西被人控製住了。


    但是,他那段時間本來就在各種掙紮,本來就是在奔潰的邊緣,心理的防線一次又一次被突破,他真的被柳卿卿感動了,也被那琴聲蠱惑了,歸根到底,他是信任柳卿卿的。


    想到這一切,他閉上眼,輕歎一聲。還好他習慣一切都自己扛,很多事情都不告訴柳卿卿。


    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吧。


    蘇涼笙忍不住把手放在季青墨的肩膀上,其實她可以感覺到的,季青墨對柳卿卿挺用心、挺信任的……


    !!!


    “你告訴過柳卿卿破布的事情啊!”蘇涼笙搭在季青墨的肩膀上手忍不住加大力道了。


    季青墨微不可見地蹙眉,用折扇將蘇涼笙的手挑開:“說過。”柳卿卿太乖,她難得提要求,季青墨沒有辦法拒絕。


    而很多東西都在那之後發生了脫軌。比如情花笑入京,是為了探究他的實力;比如他手機破布的過程,有人去打探;比如柳卿卿入宮,是為了探究他背後的九天……


    這些東西,都是季青墨頓悟之後,慢慢整理出來的。


    蘇涼笙看著季青墨清淡的表情,覺得自己真是太過一驚一乍了,季青墨是什麽鬼,怎麽可能讓自己吃虧?


    所以,吃虧的隻會是柳卿卿,季青墨翻臉起來,簡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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