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寒見她這般認真,沉默了片刻,目光如炬,說道:“隻要你離開南宮戰,本王便以你所言。”


    紀雲舒看著北冥寒,他似乎是勝券在握一般,從容淡定,等著她落入圈套。


    她看了他一眼,依舊沉靜如水地說道:“你讓我太失望了。”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了。


    北冥寒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嘴角勾勒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冷眸說道:“紀雲舒,你從未真正看清我……”


    紀雲舒出了王府,沒有片刻地停留,直接駕著馬回到了紀王府。


    在門口處,那個一襲白衣翩翩如玉的佳公子還站在那裏,一見到她的時候眸子熠熠生光,隨即便走到了她的身旁來,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然後便說道:“回來了。這麽快?”


    紀雲舒直接一拳頭錘在他的胸口上,沒好氣地說道:“怎麽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留在北冥王府當北冥王妃不成?”


    看著她略帶挑釁的目光,南宮戰一把勾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看著她,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很輕。


    紀雲舒臉色一紅,躲開了他繼續的熱情,慌忙說道:“現在可是沒招了,北冥寒不打算幫咱們。隻能咱們私自抓人了,隻是不清楚蕭禦煌那邊到底帶了多少人來……搞不好又會弄出一場變亂來。”


    南宮戰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見她緊張的樣子,唇瓣都開始泛白了,便說道:“他會出兵的,你要相信北冥寒。”


    紀雲舒簡直不敢相信,看著他說道:“你居然會為北冥寒說話,他這麽冷酷無情的人,根本不會幫咱們的。”


    南宮戰聽了以後,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卻轉而替她把脈了,眸中隱隱約約有些擔憂,隨即便攬著她的肩膀走了進去。


    入夜時分,一陣火光衝破了天際。


    紀雲舒和南宮戰早已經等待著,隻等著蕭禦煌出現,甕中捉鱉。


    宋知行已經在倉庫的地方和人交談著,後麵則是好幾箱箱子,裏麵打開便是金燦燦的金條。隻有這上麵的一層是真的,下麵自然都不是。這些也是南宮戰提前準備好了的。


    倉庫門打開,衝著那微弱的燈光能看清楚裏麵都是銷魂煙,一袋子一袋子的。


    宋知行還親自嚐了幾口,瞬間飄飄然,似乎不能控製自己,直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好一會兒才能鎮定下來……


    為首的人哈哈大笑,似乎沒想到這藥效居然這般好。


    紀雲舒看了忍不住擔憂起來,宋知行的表現分明說明了這一批的銷魂煙的濃度更高了,所以宋知行才會如此。


    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夠完成任務嗎?


    “要不要提前收網?”


    南宮戰看著空中一閃而過的煙花,輕笑了一聲,說道:“看來這一次不用咱們出馬了。幕後黑手另有其人。下麵倉庫那人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


    紀雲舒在屋簷上麵,四處巡視了一周,隻見在離這裏不遠處的江麵上燃燒起了火光,一艘船在江麵上極速行駛,火勢越來越大,岸邊上也閃爍著幾處火光。


    “怎麽回事?”


    南宮戰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肢,低頭看著她,夜風吹拂著他鬢間的發絲,落在了紀雲舒的臉上,還有些發癢。


    “雲舒,這次過後,你陪我看一次日出可好?”


    紀雲舒不知道為什麽南宮戰突然這般傷感,以往他不會這樣的,火光映射在他俊朗如玉的臉上,折射出他略帶點點憂鬱的眸子。


    一群群士兵出現在大街小巷,紀雲舒來不及顧及太多,隻見四麵八方突然燃燒起許多的火光來,廝殺聲不絕於耳。


    “北冥寒真的出兵了!”


    紀雲舒一陣欣喜,卻突然心如鼓跳,一直在她的心尖上跳動著,差點喘不過氣來,扶著南宮戰許久才慢慢喘息過來。


    “怎麽回事……”


    她的身體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弱了?


    不等她仔細想,隻見地上的宋知行遇到了危險,她飛身而下,加入了廝殺大隊之中。


    南宮戰看著她矯健敏捷的身影,自然是直接飛下去,保護紀雲舒……


    漫漫長夜過去了。


    滾滾銷魂煙的味道衝破了天際,一夜的火光閃爍著,十幾條大船上的銷魂煙被燒成灰燼,江麵紅彤彤的,隨著日光的出現,一切又恢複平靜了。


    紀雲舒就在紀王府的屋頂上,靠在了南宮戰的肩膀上,感受著暖暖的風吹拂著,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覺得困了。


    南宮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綠色的糕點來,打開了方巾,對著她說道:“吃點吧。”


    紀雲舒嗅了嗅,微微蹙眉,說道:“這種植物是什麽?我怎麽從未聞過?”


    南宮戰看著她柔然一笑,然後便輕聲說道:“是南宮堡特有的,等以後成親了,天天做給你吃。”


    紀雲舒臉色一紅,接過了糕點,一邊吃著一邊說道:“誰要和你成親!”


    她將頭靠在了南宮戰的肩膀上,慢慢地閉上了眸子。


    南宮戰見她慢慢地滑落,小腦袋滑落在他的腿上,他俯下身來,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個熱切的深吻。


    他將她橫抱起來,直接去了紀王府。


    王府內,所有人都被關在外麵,隻有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出現了,她解開了自己的麵紗,已經麵容駭人。


    “哥,你何必如此執著?”


    南宮戰看著她,心疼地說道:“嘉兒,若是她活不下去,我也不會獨活,如此一來,不如留她一條性命。”


    南宮嘉看著他說道:“這樣會讓你老二十歲,到時候你就是個年近半百之人,你確信她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南宮戰愛憐地看了躺在床上的紀雲舒一眼,執著地說道:“你就和她說我已經死了便是。這世間隻有我的血是百毒不侵的,隻有以血還血,她才能活。”


    南宮嘉見此,拿起了手中的刀子,對著他說道:“會很疼,哥,你忍住。”


    三日後。


    等紀雲舒清醒過來的時候,她隻感覺到手腕處十分疼痛,口腔裏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就連嘴角也是血液凝結的疤。


    她隻覺得渾身舒暢,心尖處不似以前那般慌亂,身體也覺得健壯有力了許多。


    “來人!”


    芳華眼角還有些發紅,走了進來,不敢看紀雲舒,隻是一個勁地低著頭。


    “南宮戰呢?我怎麽會昏迷這麽久……”


    芳華眼角泛紅,終於忍不住了,直言說道:“南宮少爺以血還血,將您救出來,他還說您不能死,那是他用一條命換來的。”


    紀雲舒聽完以後,猛地咳出了一口鮮血,眼角的淚珠兒已經落下來了。


    “我要看他的屍首……”


    芳華帶著哭腔說道:“已經被南宮玨給接回了南宮堡了,他真的已經死了,沅兒小姐也看的一清二楚……就算他們都會騙您,芳華也不會騙您的。”


    紀雲舒身體滑落,眸子泛著血淚,“南宮戰,你真的好狠的心!”


    半年後。


    紀王府門前已經十分冷落。


    紀王府的世子和死去的南宮戰成了親,是和一個牌位成親的,世人皆是議論紛紛,成親以後便隱居在一處山穀之中。


    北冥寒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子之中,聽見了敲敲打打的聲音,他看到了那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女子正在劈柴。


    他眸子之中滿是心疼,走了過去,一把扣住了她的小手。


    “雲舒,跟我回去。”


    紀雲舒掙脫開了,眸子清冷,說道:“請放開民婦。”


    北冥寒見她如此執著,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來:“我來告訴你兩件事。一是沅兒和南宮玨有了孩子了,不過胎象不穩,需要你去幫忙。二是南宮戰還活著,他活得很好。”


    紀雲舒一下子放開了手中的斧頭來:“真的?”


    北冥寒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認真地說道:“是真的,而且他已經成家了。所以,你現在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紀雲舒對上了北冥寒的眸子,卻說道:“我要見他!”


    北冥寒似乎耍起了無賴,說道:“你答應我,我才讓你見他。不然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為了躲你已經隱居了,不過幸好他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紀雲舒半年來僵硬的臉終於舒緩了,看著北冥寒日日都來,討人煩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好,我就可憐你,給你這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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