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累的厲害,還是夢的深,總之這樣一個夜晚,他翻來覆去的喃呢著閨女的名字。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查文斌這就是徹徹底底的給纏上了。飄蕩在人間界的鬼魂,無論你藏得多深,隻要找到你生前的遺物或者是你的生辰八字,都能把你給揪出來。而那些已經入了地府的魂魄,隻要尚未進入輪回之門,即使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有點本事的道家也能招你上來坐下喝杯茶。


    但是這陰差啊,就不算是鬼魂了,他是屬於仙類了,不死不滅,底下人間來去自如。說白了人家就是拿著執照的鬼魂,吃的是公家飯,拿現在的話說,丫就是一公務員編製,是有組織的鬼。這人分三六九等,善惡美醜,這鬼也一樣啊。人的心都那麽難以猜測,何況他們呢?


    查文斌一覺醒來,滿腦子都是那個場景,結合之前的事情一想,這事出就出在燒了那紅衣男的屍體。半上午悶聲不響的查文斌就把自己給關在了屋子了,琢磨了這麽半天,他也算是有了也許頭緒。


    守在客廳的哥仨正在剝著花生米,查文斌沒動靜他們也就沒了生氣,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這時,那邊的房門開了,兩眼通紅的查文斌走了出來衝著超子說道:“超子,你幫我去聯係下冷所長,看看老王還在不在省城?”


    超子一聽這話,立馬放下了手中小碗,一溜煙的跑到房間裏拿起電話直接播到冷所長那,說明了來意。冷所長那頭也不知道,隻曉得老王是住在酒店裏,說要是事情急就直接帶著他們上那邊找去。


    這邊超子掛了電話,立馬通知了查文斌,四個人下樓打了輛出租車,那會兒咱杭州都還是老夏利,直奔著西湖邊而去。


    在西湖邊離著樓外樓不遠的一個地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冷印社,再過去點有條北山路,在那條路上有個酒店叫做香格裏拉,那地方無論是,環境、交通、衛生、服務都是超一流的。去的都是些達官貴人,一般小老百姓都走不進去,更別說他們四個。


    好在冷所長已經在那兒等著了,拿出證件之後有他帶路,順利的進了大堂,跟服務人員詢問了老王的情況,這酒店人員一查說那人剛退房,查文斌轉頭就想出去追。


    這時大堂裏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超子扭頭一看,喲,那不就是老王麽,他正在幾個男子的簇擁下快步走了出來。


    “老王?”超子喊道。


    老王也聽見了,一看,都在哈,再一看查文斌也在,這可大出乎了意料,快步迎了上去握著查文斌的手說道:“查兄弟莫不是知道我要走了,特地來送行的?這感情好啊,咱們一塊出去找個館子喝幾杯再走,哈哈哈,幾位兄弟等會兒一道哈。”


    查文斌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不知底細的男人,對於老王,他根本不想去了解,也無從去了解,隻是他或許能幫自己打開那扇門,僅此而已,他們的兄弟情誼或許還在,又或許早在那深穀之中就已經消失殆盡。對於老王而言,查文斌究竟是自己的兄弟還根本就是一位被利用者,他也分不清了。


    “你帶我走,去找你說的那個地方。”查文斌開口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讓老王的笑容瞬間僵硬,對於查文斌,他的確是心中有愧,但也絕對是求賢若渴。“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要帶著他們。”查文斌頓了頓說道:“還有,替我安排好兒子的下半生!”wap.


    老王放下手上的拉杆箱,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磚頭模樣的東西,對查文斌說道:“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這就是那個年代的手機,我們俗稱大哥大,這是當時的富豪權貴們必選的裝備,還得走後門才能買得到。老王拿著手機走到了酒店的一角,對著那大磚頭嘰裏呱啦了一通之後,滿麵笑容的走了過來說道:“沒問題。”然後轉而對向冷所長,“冷所長啊,等下組織上會有同誌來找您溝通一些小問題,您可得幫忙照顧照顧啊。”


    這冷所長自然也是個聰明人,對於老王這種神秘部門出來的,背後還不知站著是什麽力量的人,他自然是滿口答應了。再說,即使查文斌以後真有個什麽事,他的兒子也一樣會被照顧得妥當。這不,那孩子現在就跟著冷怡然一塊睡,一塊吃,早就成了家裏的一員了。


    見後事已了,查文斌還有一個要求,也一並提了出來:“還有這三位兄弟,跟著我一起走,所有的事情由你們負責。”


    “這個自然沒問題,幾位兄弟的身手我都是知道的,那可都是百裏挑一的人才,我是求之不得,那咱們要不要先吃個飯?”老王今天是喜出望外啊,他還正在琢磨著回去怎麽跟組織上交代,偌大個中國,懂道的人有不少,但像查文斌這樣有膽量有氣魄,關鍵是手頭上有真家夥,腳底下有真本事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馬上走吧,夜長夢多。”查文斌說完這句之後,走到了冷所長的跟前說道:“幫我照顧好兒子!”


    杭州某機場,一架特殊的航班上僅有這五人,分別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一個憔悴卻又保盡滄桑的年輕男子,一個強壯而笑嘻嘻的年輕男子,一個幹練而沉默的年輕男子,還有一個滿臉橫肉塊頭巨大的男子。


    飛機載著五人躍過厚厚的雲層,直刺藍天,查文斌坐在窗戶邊看著朵朵白雲心裏想到:是不是這樣就可以離你們近一點了呢?


    在首都某特種機場內,一輛掛著軍牌的高級小客車已經早早得停在裏麵,它的目的是來迎接一群特殊的客人,凜冽的西北風讓這個北方帝都有著比南方更加幹冷。下了飛機的一瞬間,查文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真冷!


    小客車載著他們呼嘯而過,車上還有幾個穿著西服模樣的年輕男子,超子隻看了一眼就小聲對卓雄說道:“這幾個絕對是練家子。”雖然他說的話已經足夠輕,足夠小聲,可還是惹來了其中一個男子狠狠得一眼,那眼神超子讀懂了,他們都殺過人。。


    車子沒有朝著萬民心中的聖地帝都北京駛去,而是七拐八拐的上了一條高速,隨著窗外的建築物越來越矮小,越來越破舊,甚至到了最後完全鳥無人煙,他們進了一座大山。


    道路的顛簸和車內沉悶的氣氛,讓他們幾人感覺很是壓抑,反觀老王倒是安心睡的自在,查文斌也索性打起了盹,既來之則安之,這一向是他的處事原則,隻是超子這會兒真有上了賊船的想法。天色已經黑了,看不清外麵的狀況,顛簸還在繼續,他也索性睡了起來。


    終於在午夜時分,車子停了下來,熟睡的眾人也一同醒了過來,有個衛兵模樣的人上車來檢查一番過後,對著老王敬了軍禮,然後招呼大夥兒下車。


    一座很不顯眼的三層小樓,四周都是山,查文斌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崗哨和鐵絲網隨處可見,這兒的所有人麵部都沒有什麽表情,冷酷的就像是這天氣。


    老王在前麵帶路,進了樓之後,大家才發現這裏麵真是別有洞天,到處陳列著古董字畫,那些名貴的器物讓超子張大了嘴,他明白這裏任何一件東西流到外麵都將引起收藏界的轟動,但是在這兒卻如同垃圾一般被隨處堆放。老王,你究竟是個什麽人?


    和那灰白色的牆壁形成對比的是這兒的裝潢一點也不比香格裏拉差,古色古香的裝飾反而給人一種帝王般的感覺,在老王的引導下,他們分別被安排進了兩個房間。


    桌上的飯菜還是熱的,很明顯在他們進來之前,已經有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查文斌也不客氣,大口吃了起來,隻是老王笑道:“這裏沒有酒,不然就可以和查兄弟痛飲一番,吃完過後,大家都早點休息,明兒一早我會來叫各位。有什麽需求,床頭有電話,可以隨時吩咐下麵,我就先走了,告辭。”


    超子還想問查文斌什麽,卻被他製止了,等到老王走後,查文斌才說道:“人家的地盤,不要多話,是不是後悔跟著我來了?要是後悔,明天我讓他送你們走。”


    超子聽完立馬就把脖子一僵:“文斌哥,你這是什麽話,看不起我?”


    查文斌露出久違的笑容說道:“去洗洗睡吧。”


    這一夜,他沒有做夢,睡的好舒坦好舒坦,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得到了疏散,一直到床頭的電話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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