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依看著麵前,表演的苦大仇深,深情厚誼的安老大,感覺很疲累,這就是他所謂的親人,今天,算是徹底見識了什麽叫做厚顏無恥。


    社會有多複雜,別的不敢說,起碼這一段時間,安若依已經經曆了不少讓她感覺寒心的事情,但加起來,也沒有今天寒心,或者說,她是替她父親感到寒心。


    看看,這就是安九爺所重視和守護的親人,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沒關係,不要緊,無所謂,一樣米,養百樣人,怎樣的人,都無所謂,就像安老大說的,關鍵是有血緣關係啊。


    對,沒錯,有血緣關係,血總要濃於水吧,蠢點,笨點,哪怕可惡點,可恨點,囂張點,貪婪點,都行,都可以忍,也可以接受,可你們,總要有哪怕一點點的愧疚和良心吧。


    有嗎?


    安若依從安老大等人來到自己眼前之後,就沒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哪怕一絲的真摯感情,這,讓她如何能夠不煩躁。


    可又因為這是安九爺所珍視的人,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情,她給機會,她不是不給機會,可也要這些人懂得珍惜才是啊。


    看看這一幅幅群情激奮的樣子,看看這一個個囂張的嘴臉,看看這無恥的模樣,安若依,真是連提都不想再提其他的了,提了,隻會更加心煩意亂,隻會聽到更多無恥的辯解。


    那就,不提了吧。


    隻要別找事,別真的做出來,安蘭所說的那些事情,安若依會完好無損的放他們回去,否則的話,那就隻能說對不起了。


    她,不會心慈手軟。


    不提之前到底安家老宅的人錯了多少,也不提安家老宅到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一切就讓安老大他們隨心所欲的發揮吧,事情,到了最後,也要由他們自己承擔後果。


    但是,她有一句話,必須要告訴安老大,他的命,其實在很多人眼裏,真的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值錢。


    安若依看著安老大,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看起來不像是生氣,但總會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怎麽看,安若依,都不是開心的笑。


    “你既然說血濃於水,你既然說是自己人,你既然說你是我父親的親人,好,那我就暫且不論其他的事情,也不管你們到這裏來,是不是誠心誠意來拜祭,我隻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要給喜哥一個交代,讓你以及你們都覺得,我是在偏幫喜哥?”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安若依,對你們有意見,所以,故意這樣做,來給你們難堪?所以,你用如此大義凜然的話來說給我聽,你把自己表演成了一個慈祥的,為了頑劣侄女可以受盡委屈的長輩?嗬嗬,甚至,還說什麽,如果要交代,把這條命都給出去,都沒意見,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命,很值錢,沒人敢拿走?起碼,我不敢,對嗎?”


    安若依說到最後,似笑非笑,看著安老大的表情,充滿了玩味,對,沒錯,這表情看起來,就不像是尊重安老大的樣子,但是,除了安家老宅的眾人,其他人,誰又會對安若依有意見呢。


    真要說句實話,就算安若依不是九龍園之主,就憑安家老宅之人來到九龍園這邊之後的種種舉動,就不會讓人心情愉悅,很囂張,而且,很不可理喻。給他們點教訓,才會讓人心神愉悅。


    安家老宅眾人,聽著安若依溫和的說話,起初還以為安若依這是準備服軟了呢,可越聽越覺得不對,這特麽哪裏是服軟,這怎麽句句都帶刺啊。


    安老大更是臉色一變,黑著臉,看著安若依,皺眉道:“若依,你到底什麽意思,你就這麽恨我嗎?你就不能親眼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嗎?我們畢竟是親人,你,怎麽能夠從別人的嘴裏來聽我呢,你怎麽就不能真真正正的了解我一下呢。”


    安老大聲音微微低沉,依然是受盡了委屈,不被人理解的那種樣子。


    “若依啊,血濃於水啊,你不能聽信外人啊。我們,才是至親啊。”


    說到這裏,安老大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變得沮喪不已,看起來,失魂落魄極了,讓人看著都有些心酸。


    可安老大越是這幅樣子,安若依就越是冷漠,究竟要有多麽的虛假,才能一直死皮賴臉的表演啊,毀三觀啊。


    安若依不想和安老大探討什麽血緣,什麽對錯,她此刻,隻想告訴安老大,他真的,不算什麽,他也真的,不該囂張了。


    “血濃於水嗎?行,你怎麽說都行,我是誤會你了也好,聽信了別人的也罷,但我現在要親眼看看的時候,你們,讓我看到了什麽?嗬嗬,這就罷了,不再提了,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做錯了,是不是覺得,我,刻意打壓你們,不給你們麵子,幫著外人了?是,還是不是。”


    說到最後,安若依語氣極其的認真嚴肅,非要說個清楚一樣。


    安老大想繼續說點別的,但看著安若依的眼神,知道必須回答了,索性心一橫,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對,雖然我不想說,雖然我不介意,但是,我就是覺得你偏幫外人了,是我,你的親大伯被人打了耳光,我就算有錯,也輪不到外人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打我吧,你說,我難道不該有意見嗎?”


    安老大捂著紅腫的臉,惡狠狠的看向了喜哥,道:“我是被打的,你不幫我也就罷了,可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呢,我是受害者,你怎麽可以反而搞得好像我們做錯了天大的事情一樣,退一萬步來說,這就算有點糾紛,也用不著這麽正式吧,他算什麽東西,你怎麽就這麽給他臉呢,如果你父親在的話,一定會為我出氣的。”


    安老大始終認為自己就算有錯,安若依就算不幫自己,也不應該把事情都怪在自己頭上,最起碼,安若依太過正式了一點,也太給喜哥麵子了一點,這讓安老大,反而很沒有麵子。讓整個安家老宅都臉上無光。


    所以,在安老大說出了安家老宅所有人的心裏話之後,整個安家老宅的人,都重重的點了點頭,交頭接耳的開始議論起來,討論來討論去,無非就是認為安老大說得對,覺得安若依是刻意打壓他們安家老宅,是故意給他們難堪。


    作為動手打人的當事人,喜哥,此刻很想開口說兩句,不過卻被安若依給攔下了。


    安若依看著議論紛紛的安家老宅眾人,看著麵露不滿的安老大,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笑的很是,莫名其妙。


    安老大的臉色,當時就黑了,有這麽好笑嗎?還是說他安老大,就是一個笑話?


    半響之後,安若依幽幽開口道:“你,又知道,你想偷襲的人,你威脅的人,打你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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