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破天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頭發,眼神都帶著笑意道:“你們啊,竟是逗我開心,看看我這頭發都已經白完了,馬上就是要進棺材的人了,這龍椅啊,我可真是無福享受,你們喜歡就留著吧,不過,這龍椅可不是凡物,沒有足夠的底蘊和龍氣坐上去的話,可能會傷人傷己的。”


    端木風聽到劉破天的回答,心中其實是暗喜的,但也是有些忐忑,他劉破天不坐這個位置,端木風他們自然是心中欣喜無比,能夠不讓出去,誰又願意讓出去呢。


    但劉破天始終沒有鬆口一句話,那就是,他劉破天可以不坐這個位置,也不會坐這個位置,但是,他的潛意思,其實也不讓別人坐這個位置。


    雖然沒有明說,但其實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什麽叫做沒有足夠的底蘊和龍氣坐上去的話,會傷人傷己?這話是不是可以看成是一句威脅呢?


    端木風不知道,但凡事總有兩麵性,看從哪個角度去看了,最起碼,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何必要往壞處想呢。


    端木風對著劉破天低頭道:“老祖宗說的是,端木家一定謹記老祖宗教誨。老祖宗,這三張龍椅放在這裏的確有些礙眼了,要不,您先坐在這裏歇著,我這就安排人把龍椅搬走好嗎?“


    姿態很低,在端木家的祖宅,卻凡事都考慮劉破天的感受,聽劉破天的安排,這要是還不叫尊重的話,那真不知道什麽是尊重了。


    劉破天微微點頭,笑道:“這裏是你端木家,我來這裏本就有些叨擾了,又怎能如此不懂事的幹預你端木家的事物呢,你做主就行,我啊,客隨主便。”


    說完,劉破天坐在離他最近的一張沙發上,不在說話,連眼睛都閉了上來,隻有手指尖轉動的念珠,證明他還是清醒的。


    端木風三兄弟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出了無奈,這老祖宗哪裏是個客氣人了,嘴裏說著叨擾,不幹預,客隨主便,可每句話都是那麽的紮心,讓人由不得不多想啊,誰也不敢惹這老祖宗生氣啊。


    得了,搬走就搬走吧,好歹,人家破天老祖還是留了麵子的,沒讓他們扔掉,隻是讓他們先把龍椅收起來,恩,那就收起來吧,的確現在這種時候,也不合適,坐上去,名不正言不順的,也好,就等到,龍椅重新搬出來的那一天吧,到那時,相信,沒人會敢反對了。


    端木風安排了人開始搬動龍椅,說實話,還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龍椅坐的久了,別管舒服不舒服,是不是真的有這個相應的權勢,但代表的意義卻是截然不同的,最起碼,他們坐上去之後,就不想下來,那倒是事實。


    不舍得何止是他們端木家三兄弟,就連劉振武都是眼紅的看著正在搬走的這三張龍椅,唾手可得,真的是唾手可得啊。


    隻要破天老祖一句話,龍椅就歸他們劉家了,是,最後坐在龍椅上的是破天老祖,可當破天老祖坐膩了之後,誰說他劉振武就沒有機會也坐上一坐呢。


    但現在嘛,這種事情,還是連想都不要想的好,破天老祖很明顯對龍椅不感冒,也不打算給他爭取,他要是不開眼的過多幹預,別說龍椅了,族長這個位子,還能不能坐得穩都是兩說。


    其實,又何止端木風和劉振武他們這些掌權的心中在想著這些事情,就是如今在會客大廳的,他們這些人的晚輩,也是一個個心中各有所思。


    明麵上的和顏悅色,暗地裏的波濤洶湧,雖然感受不是太深,但,他們還是能感覺到詭異的局麵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誰都知道端木風三兄弟有龍椅,誰都想坐上一坐,這份心思,可不僅僅隻有長輩有,小輩,同樣有。


    不,或者說,小一輩的野心,其實比很多老一輩的人,都要更大,膽子,同樣也是更大。


    看看一個個眼中或掩飾,或連掩飾都不掩飾的野心,就可以看出來了。


    對此,無論是端木風等人還是劉振武他們劉家,都沒有進行幹預和言語上的責怪。


    野心,該有,也必須有,特別是他們這種家族的子弟,如果連野心都沒有了,那麽也就失去了進取心,離滅亡不遠了。


    高處不勝寒啊,位置就那麽幾個,利益就那麽多,他們占據了大多數的利益,僅有的幾個位置,但後麵卻是不斷有人眼紅著,想要把他們拉下馬的,無數的人在磨刀霍霍的想要踩著他們上位。


    沒有野心,難道等著別人把他們一點點撕碎,吃幹抹淨不成?


    所以,他們不介意自家孩子有野心,隻是,要有匹配野心的實力那才是最好的,否則,野心,也隻是笑話罷了。


    會客大廳座位足夠,不過相比較而言,人還是多了點,端木家和劉家的核心子弟加起來都超過三十多個了,這些都是他們重點培養的中堅力量,很多家族大事,也不會瞞著他們,需要讓他們知道,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磨練。


    去掉劉破天老祖不算,端木風三兄弟和劉振武這算是第一代的話,那麽他們的下一代便是第二代了,至於孫子輩的,那就是第三代了。


    此刻,坐在會客大廳沙發上的,隻有第一代,第二代,至於第三代的那些核心子弟,除了極個別的能夠得到一個座位之外,其他的,隻能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聽,哪怕有空位,也不敢坐。


    對,不能坐,也不敢坐。


    大家族,相比較而言,人情味更加淡薄,一切都有自己的衡量體係和標準,夠資格的,就有你的位置,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但是不夠資格的,最終,也隻能是落得一個衣食無憂罷了。


    錢,大家族多得是,也不介意養幾個閑人。


    但是,能夠執掌大權,能夠萬眾敬仰,誰又甘願屈與人下,誰又甘願,隻做一個被家族放棄的廢人呢。


    就好比這一次劉家和端木家在會客大廳的第三代來說,將近二十人的第三代,卻隻有寥寥三四個有資格坐在位置上,這本身就是一種刺激。


    能坐著,誰願意站著,都是年輕氣盛的主,誰又服氣誰呢,憑什麽,他們可以坐著,而他們隻能站著?


    不甘心,自然也就有了野心,有了野心,自然也就有了動力。


    隻有這樣不停地競爭,良性的競爭下去,家族才能越來越強,一代更比一代強,當然,要控製好程度,否則,未嚐不是一種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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