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雅激動的聲音帶著哭音,暗塵擔憂地看著,不說話。


    冷傲天歪著頭,盯著裴詩雅看了幾眼,低哼了一聲,“是嗎?”


    “你給我清醒一點,清醒一點,聽懂了沒有,我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


    裴詩雅嚷了起來。


    冷傲天醉眼朦朧地看著她,又低哼了一聲,“是嗎?”然後整個人倒在了沙發上麵。


    暗塵急忙走了過來,“裴小姐,殿下喝了三瓶紅酒了,他醉了,估計晚上才能醒過來。”


    裴詩雅鬆開手,心裏的氣完全沒有地方發泄一般,積鬱得難受。


    “昨晚,你們殿下是不是去找我了?”


    裴詩雅一口咬定,暗塵也不回答,“不太清楚,殿下最近不讓我跟著。”


    “那好,我就坐在這裏等他清醒過來,問個清楚!”


    暗塵沒有吭聲。


    一直到天黑,冷傲天才從醉夢中清醒過來,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推開身上的被子,從沙發坐了起來。


    對上裴詩雅幽怨的眸光,他微微有些震驚,她怎麽還在這裏?


    “暗塵!”


    “殿下,有什麽吩咐?”


    “把這個女人趕出去……”


    “這……”暗塵有些為難。


    “夠了!”裴詩雅忍不住了,她清轍的眸子,倔強地望著冷傲天,小臉氣得通紅。


    “冷傲天,你聽著,既然你說不愛我了,為什麽昨晚還要對我做那樣的事情?”


    冷傲天微微皺眉,似乎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裴詩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昨晚我們做了什麽事情?”


    “你!!!”


    裴詩雅沒有想到,冷傲天居然翻臉不認帳。


    是啊,她差點忘了,反複無常才是他冷傲天的真性情。


    “好,就算昨晚我們沒有。那你為什麽一跟著著我……”


    冷傲天不耐煩地起身,慢慢往前麵走,裴詩雅跟在他的身後,“冷傲天,你不許逃避,你說清楚……”


    冷傲天轉身,眸光變得冰冷,“裴詩雅,拜托了,你不要這麽自我感覺良好,我從來沒有跟蹤你。就算是有,那也隻是不巧的路運而已。a市這麽小,我總不因為你走了某一條路而避開你吧!”


    “你,好!!那你昨晚……”


    “昨晚我什麽也沒做,你想多了,你走吧!”


    冷傲天閃身走進門,裴詩雅剛剛要跟進來,冷傲天手臂將她擋在了門外。


    “我要方便,你是不是要跟進來看?不過,就算你有這個嗜好,我也沒有這個義務!”


    在裴詩雅微怔的瞬間,冷傲天將門重重關上了。


    “裴小姐,請回吧!”


    暗塵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裴詩雅立了很久,生氣地轉身。


    裴詩雅失落地走出了別墅的大門,這樣的糾纏也許是沒有意義的。


    是啊,如果他愛她,他該站出來,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緊緊地擁著她。


    可是他沒有,他真的不愛她了,他真的不要她了。


    淚水彌漫出眼眶,再慢慢被風吹幹了。


    她手放在口袋裏,突然觸碰到了一個硬物,是那枚扣子。


    她重新將這枚扣子放在了掌心裏,這是一枚男人西裝上麵的扣子,很顯然這枚扣子是被扯下來的,因為下麵的扣環被扯得斷裂開了。


    她心中產生了一係列的疑惑,她轉身朝著盛世集團的辦公大樓走去。


    因為偷稅的案子,盛世集團暫時停下了一切的辦公大樓,接受檢查。


    裴詩雅看到保安室裏仍舊有保安值班。


    大冬天裏,這也沒有幾個人過來。


    保安正在閑著看報紙,看著有一個美女來敲門,他立即上前開門,讓裴詩雅走了進來。


    “你好,我想問一下,盛世集團怎麽不上班了?”


    保安疑惑地看著裴詩雅,“你是?”


    “哦,是這樣的,上個月我看到盛世集團財務部招騁,我投了簡曆。後來簡曆通過了,那前台小姐通知我來麵試。結果來了三次了都沒有看到人,真是奇怪……”


    裴詩雅笑著編謊話。


    保安閑著無事,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坐,來坐吧!看來以後我們沒準是同事了。”


    裴詩雅微笑點頭。


    “我跟你說句實話吧,現在公司裏出了大事情,公司的老大梁成濤涉及偷稅做假帳,貪汙一千多萬國家的稅款呢!”


    裴詩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聽新聞裏說的公司財務部的主管沈小姐自殺了,說不定她才是挪動公款的人呢!”


    保安歎息著搖頭,“這件啊,蹊蹺著呢!沈小姐啊,她不會做這種事情……”


    “為什麽呢?”裴詩雅小聲問道。


    “因為沈小姐似乎就在這個月結婚的,聽說她的未婚夫也很有錢,剛剛不久前給她買了一套新房子。你說,這麽幸福的小生活才剛剛開始,她有必要自殺嗎?”


    “可是她有遺書……”


    保安歎息著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換了我,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你想想啊,就算是梁先生逼她做假帳,她又沒有拿錢,到時候舉報一下不就可以自保了嗎?”


    是啊,這麽簡單的推理連三歲的小孩都想得出來,她一個財務的高材生,怎麽可能


    會不知道。


    而且,婚期在即……


    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殺,是有人故意殺了沈雲麗,假借遺書將罪名推給爸爸。


    這個人,簡直是居心叵測。


    “你知道沈小姐的未婚夫是什麽人嗎?”


    “這個啊,我就不太清楚了!”保安為難地笑了笑,他隻是個保安,最低層的人。


    這些小道消息也是一些保潔人員偷聽白領們的議論,到他這裏透露的。


    具體的細節,他哪裏會知道。


    裴詩雅離開了保安室,她匆匆向著蘇世文的家裏趕去。


    如果世文哥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幫她查清楚。


    裴詩雅興奮地帶著這證據衝到了蘇世文的家裏。


    蘇世文坐在客廳裏,手上還真的掛著點滴,梁洛欣溫柔地守在一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場麵非常溫馨。


    裴詩雅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梁洛欣主動站了起來,“裴小姐來了,你吃過飯了嗎?不要說這麽見外的話,過來坐。”


    裴詩雅笑了笑,“謝謝,我吃過了。世文哥,你的感冒怎麽樣?”


    蘇世文的聲音有些沙啞,“沒事,隻是一點小感冒,燒已經退了。”


    “世文哥,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梁洛欣笑著站了起來,“我坐得太久了,去超市買點東西,你們先聊著。”


    看著梁洛欣變得這麽大度,裴詩雅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也許人家根本已經看開了,她又何必這麽糾結,反正她跟蘇世文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蘇世文溫柔地笑著,“小雅,你坐下來。海叔,去熱杯牛奶過來。”


    “世文哥,不要這麽客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蘇世文笑得如沐春風,“你一來我頓時覺得感冒都好了,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了。”


    裴詩雅微微勾唇,良久,她從口袋裏拿出來一粒扣子,放到了蘇世文前麵的玻璃桌子上麵。


    “這是我從沈雲麗的房間裏發現的,這枚扣子是男人西裝上麵的,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那個人殺死了沈雲麗,再借沈雲麗的遺書給我爸爸定罪……”


    蘇世文伸手拿起那粒扣子,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呆了很久。


    裴詩雅問道:“世文哥,你有什麽想法?”


    蘇世文淺淺一笑,將扣子重新放在桌麵上了。


    “小雅,這種扣子很常見,也有可能是沈雲麗男性朋友的西裝上麵的。這不能證明什麽。”


    裴詩雅卻一再堅持,“我有一種直覺,感覺這個扣子來曆不明。我覺得還是交到公安局去,讓他們查查,也許會有一些線索的。”


    “好的,等我這瓶點滴掛完了,我陪你去……”


    裴詩雅心情好了很多,“世文哥,明天就是大年夜了,我想你能不能出麵找下關係,我想保釋爸爸,讓他陪我過個年。”


    裴詩雅說著,淚水又流了出來,清麗的小臉沾染著眼淚,更顯得楚楚可憐。


    蘇世文看得心底一片柔軟,他的目光從裴詩雅的臉上又轉移到桌麵上的扣子。


    海叔很快端來了熱乎乎的牛奶。


    裴詩雅捧著牛奶杯,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客廳裏響起淡淡的鋼琴聲。


    外麵冬雪融融,室內溫暖如春。


    “這幾天有沒有發病?那止疼針不能經常打,知道嗎?”


    蘇世文清俊的臉上,一雙溫柔的眼睛,充滿了柔情。


    裴詩雅看著有些心神不寧,低下頭,笑了笑,“有發過一次,不過,那天晚上是別人幫我打的。”


    “是誰?”蘇世文緊張地問道。


    裴詩雅輕輕一笑,“是他,我還以為是你,後來聽梁洛欣說你病了,我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那你們……”


    “我去找他了,可是他態度仍舊很強勢,他不肯承認。世文哥,你說我很讓人討厭嗎?”裴詩雅低聲說著,聲音說不出的柔弱,楚楚可憐。


    “世文哥,我很難過,我真的很愛他,為了他,我寧可去死,可是他為什麽不要我了呢!”裴詩雅很無助,那是一種深深的愛,讓她無條件地投降。


    她的心全部交付給了他,她無法自拔。


    蘇世文的拳頭不由得握緊,小雅,難道你心裏就隻有他嗎?其他人在你的眼裏就如同無物嗎?


    裴詩雅根本沒有注意到蘇世文表情的變化,仍舊自顧自地說道:“世文哥,你告訴我該怎麽辦?沒有他,我的生活全部一團糟,我每天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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