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如此?”樂毅將郭嘉調動了過來,當郭嘉看到這一幕,也是很驚奇。


    “這是自滅現象。”郭嘉歎息了一聲,說道。


    “自滅?”


    “沒錯,人可以選擇自殺,那麽靈魂自然也可以選擇自滅。”


    “這樣嗎?人可以選擇自殺,靈魂也可以選擇自滅?也就是說,像郭嘉先生你們這種也是可以選擇自滅的?”


    “沒錯,但螻蟻尚且偷生,靈魂也是如此,誰不想多活幾天?即便是靈魂,當有了自己的意識之後,誰又想輕易地飄散,化為虛無?”郭嘉的語氣有些無奈。


    “但這個殿主卻是讓人有點意想不到,才剛一見麵,他就選擇了自滅。我連跟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樂毅苦笑。


    “大概,這也正是他所畏懼的地方。”


    “畏懼?何來畏懼,他死都死了。”


    “主公莫是忘記了,這殿主生前可是集合了很多英靈在體內,之所以囚禁它們,乃是為了將她們的英靈變成武器,用來自爆,震懾敵人的精神力。他曾經這麽對付過別人,而主公你跟殿主又是仇敵關係,他自然也怕你這樣對付他,所以與其等著你處死他,倒不如他自己選擇自滅,這樣反而更痛快一些。”郭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樂毅想了一下,或許殿主的心思還真是如郭嘉所猜測這般。


    但如果真是這般,那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樂毅滅殺了他的人,但未必會滅他的靈魂。


    可也或許,殿主他知道太多秘密,也懶得跟樂毅解釋這些秘密,也或許他這些年活得夠累,即便樂毅不殺他,那總歸也是要利用他的。曾經高高在上的他,怎麽肯放下姿態去為樂毅辦事?


    所以,他直接就選擇了自滅。


    郭嘉和樂毅走近了那些碎片,隻見那些碎片光華流轉。其中有一片,講述的是殿主小時候。他出生貧寒,六七歲的時候就死了爹媽,那時候是清末。


    雖然是近代了,可是那時候的生活之殘酷,比起古代的易子而食,也是一點也不遜色。有的爹媽養不起孩子,隻能將孩子送人。


    地方更苦一點的地方,送人也沒人要,因為你養不起,別人也同樣養不起。這樣一來,怎麽辦呢?還真如電視裏演的那樣,用水盆子放水裏任它飄走。


    殿主比起那些最不幸的,要稍微幸運一點,畢竟他的五歲之前,是有父母陪伴的。曾經他的家庭還是個大家庭,家境比較富裕。在他祖父那一代,還做過清代某一縣城的縣令官,他曾祖父那一代,更厲害,中過進士,入過翰林院。


    可終究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他父親這一代,愛上了一種叫福壽膏的東西,一抽就上癮。結果,偌大的家境全部就敗在了他父親手裏。


    他母親在他六歲時被他父親活活打死,他父親因為吸鴉片,到處借錢,借高利貸,最終祖屋也被收走,他人也是被人打死,因為還不起利息錢了,隻能打死他。留著他也還不上利息錢,因為她們的親戚都跟她們斷絕往來了,一個鴉片鬼憑什麽去賺錢?那借高利貸的頭頭看他不爽,就直接做掉了。


    做掉了他老子,他也就被抓到當時的夜總會裏去倒夜壺。那時他可才六歲,可沒人會心疼他,不幹活就打。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整整八年,到了他十四歲的時候。那時候,全國鬧起了革命,全國各地都在武裝起義,要推翻清政府的統治。


    當時有個強人,也率領一批人,到處殺富豪,劫富濟貧,籠絡人心,廣招勇士,也是要組建一支義軍。


    這批人的領頭之人,就叫公羊常勝,他是個有特殊能力的人,他挑人很特殊,一般的人他絕對看不上眼。而且也不是有特別好的身手的人,就能入他法眼。他當時喜歡集合一種叫“有緣人”的人。


    何謂有緣?當時的殿主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當是與公羊常勝有緣。


    一次,公羊常勝被人宴請,就在殿主所在幹活的夜總會裏,似乎有件事談不攏,公羊常勝當場發飆,連殺十九人,人頭全部砍落下來,丟在地上。


    十四歲的殿主,因為送茶進去,看到這一幕,嚇得直接就尿了褲子。


    而公羊常勝當時看到他,卻是一笑,不明所以地殿主被稀裏糊塗地就帶走了。


    從那以後,他也稀裏糊塗地成了公羊常勝的親軍,因為年紀小,很被關照。可憐的殿主在跟了公羊常勝之後,終於找到了一種被關懷的感覺。


    他當時就發誓,一定要報恩。


    他說到了,也做到了,十五歲時,他殺了第一個人。十六歲時,為公羊常勝擋子彈,差點死去。正因為這個事,公羊常勝對他愈發信任,也愈發重用。


    殿主就這麽跟著公羊常勝,經曆了孫中山、袁世凱,再到後來的東瀛入侵。那時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他也從一個少年,成長到了中老年了。


    鴉片戰爭時,1840年,到全麵抗戰的1937年,五十多年。那時,他已經有五十七歲了。


    公羊常勝年紀更大,已經八十多了。可還是老當益壯。


    後來抗戰勝利是1945年,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六十三歲了。公羊常勝英雄了一生,可是為人卻很低調。他沒讓任何書籍記錄他,也不準任何報紙刊登他的東西。


    逐漸,他退到了幕後,一心經營起龍魂學院來。


    又過了十來年,公羊常勝已經活到了一百〇四歲了,終於是朽木將枯。那時的殿主也七十多歲了。


    某一段時間,公羊常勝心情都很沉重,很喜歡一個人待在墓地。


    似是有一件事,總是思量不得結果。


    有一日,殿主找到了他,想勸他別想太多。誰知道公羊常勝當時跟他說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阿彪,你說,每個人是不是都渴望得到長生?”


    那時的公羊常勝已經一百零四歲,算是很高壽了,但他是琥珀擁有者,活個一百多歲也不是什麽問題。如果保養得好,兩百歲也不稀奇。但他年輕時受傷太多,人一老,各種傷痛一起並發,這讓他頂多隻在一百零四和一百零五之間徘徊。


    殿主真名叫胡彪,名字聽起來很彪悍,但實際上是個儒將,人比較文雅和斯文,但凶狠起來,公羊常勝曾經形容過他——凶起來是一匹來自北方的餓狼。


    胡彪回道:“也不一定吧,有的人想長生,但有的人未必就想長生,就像我,這輩子起起落落,其實我倒是希望,能活個八十歲就差不多了,到那時,落葉歸根,我也想下黃泉見見自己的母親。她當年確實受苦太多,可我當時不懂事,都來不及對她說一聲感謝。”


    “阿彪,你是個好孩子。”公羊常勝點點頭,即便胡彪站在他麵前已經七十多歲了,他居然還稱他為好孩子。但,公羊常勝站他麵前,確實是長者,即便胡彪七十多了,他仍舊是長者,算是他父親輩。


    “院長,這些日子,看你總是愁眉不展,是有什麽難事嗎?如今新華夏國發展勢頭大好,您應該開心才對。”


    “新華夏的成長勢頭,固然可喜。可惜我卻是看不了多久了,我有直覺,我的生命頂多再維持三個月。”


    “這……怎麽可能,院長您寶刀未老,怎麽可能?”


    “我已經一百〇四歲了,有什麽不可能的?能活到這個歲數,很多人都已經稱我是老妖怪了呢,嗬嗬。”


    “一百零四而已,院長的身子骨這麽強硬,就是再活個百歲也不為過。”


    “不行了,這副身體確實支撐不下去了。”


    “院長,您真不能死,要死也是我去死,你要繼續活下去。這新華夏的成立,您必須盯著它好好發展下去,三大家族都不太老實,隻有您在,才鎮得住她們啊。”


    “阿彪,我能真正信任的人不多,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畢竟我是將你從十幾歲,養到大的人,說真的,就算比起阿複,我跟你的感情還要更深一點。”


    “院長將我從當年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是我再生父母!”


    “想了這些天,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院長您說。”


    “我這有長生法,你說我該不該使用?”


    “長生法?那自然該使用啊。院長你既然有此法,那就早早的使用了吧,我是真不願看著你死。”


    “可這長生法,有點損人利己,需要取別人生命來代替自己的生命,你說,這還應該使用嗎?”公羊常勝不苟言笑地看著他。


    “這……這自然也該。”


    “為何?”


    “若是奪走邪惡之人的生命來替代自己,有何不可?”


    “嗬嗬,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些年我也在想這事,其實這長生法,乃是我祖先留下,他不準自己族人修煉。但是,我卻覺得,如果以敵人的生命來換自己生命,也沒什麽不可以。”


    “既然院長您這麽想,為何不早點就使用呢?”


    “人從出生到老,這是一個曆程,我也是想走完這個曆程,不同年紀,有不同的心境。如今,各個心境,我都已經領會了。如果過早的使用,恐怕我就很難一次性得到這麽多心境。有利也有弊,再說了,如果決定使用,現在也不算晚嘛。”


    “對,隻要在三個月內,都不算晚。”


    “至於換命的人,我早就抓了,就關在學院之外的某個地窖當中,是當年的日本兵後代,也隻有換他們的命,我才沒罪惡感。我公羊常勝為國為民一輩子,不想這最後背負任何罵名。”


    “院長您高義!”


    “隻是有件事需要你幫我辦。”


    “您說。”


    “長生法,究竟是真是假我還不知道,也許會成功,也許會失敗,這也是我現在才下定決心的主要原因。另外一個,我想提早死去,然後你們為我安排葬禮,葬禮完畢後,你將我身體挖出,然後就去執行換命手術。”


    “這……為何要這樣?”


    “這也是出於萬全的考慮,如果此法是假的,那就讓我靜靜死去好了,提前擺個葬禮也沒什麽,如果是真的,我也不想驚動其他人,如果活出第二世,我也不想再當這個院長,我想去經曆一下普通人的人生,嚐一嚐普通人的酸甜苦辣。”


    胡彪怔怔地看著院長,很是摸不清他的心思。


    “知道為什麽我選你做這件事嗎?而不選阿複?”公羊常勝問道。


    公羊複是他兒子,但年紀尚小,可是能力卻不一般,如果他來做這事,未必不行。理論上,老子信任兒子,這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胡彪不知道的是,公羊家族的曆史上,兒子害老子的事,可沒少出現過。公羊複因為看得多,心裏也不由地有這塊病。他也怕,所以他想讓胡彪來幹這件事。第一,這小子確實耿直;第二,他是看著胡彪長大的,也算是半個兒子。所以,應當值得信任。


    “不知道。”胡彪也不清楚。


    “因為我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很耿直,而且我最信任你。所以這個任務隻能交給你。”


    “多謝院長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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