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比?”吳涼見許易鬆接下挑戰,笑道:“許總是想打固定靶還是移動靶?”


    “打移動靶吧。固定靶就這麽點距離,也難分得出高下來。”許易鬆說。


    他聽吳涼提到了移動靶,就覺得更不能認慫了,轉而對那提著藥箱走來的射箭教練說道:“王教練,麻煩安排一下移動靶。”


    教練姓王,在吳興會館工作多年了,與許易鬆也切磋過,知道這位水平不低。


    一聽許易鬆要打移動靶,王教練便拿起通訊器說了兩句話。


    很快,射箭區對麵的牆體就向後推移了兩米,接著,一條橫向的過道出地下升了上來。


    這過道,就是移動靶的移動跑道。


    當比賽開始後,移動跑道的一端就會升起一個箭靶,然後會從左到右勻速橫移。當箭靶移動弓手的正前方時,就是弓手放箭射靶的時候。


    最後,一輪,或者說一組十二支箭射完之後,看誰射中的環數更高,誰就是勝利者。


    移動靶準備ok,王教練向兩人簡單說明了規則,吳涼兩人聽後沒有異議,比試正式開始。


    射箭區除了吳涼他們,還有其他幾組也在這玩的弓箭愛好者。此時一見有人要比試打移動靶,他們也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六男七女,再加上自己的助理與何秀娟、丁芸穎兩人。被這麽多水準之上的美女看著,許易鬆內心升出一絲得瑟,對這次比試的勝利也是勢在必得。


    對麵,第一個移動靶橫飄了過來。


    許易鬆作為先手者,自信一笑,張臂拉弓,一箭射出,正好射在的飄過的靶心之上。


    “好箭術!”圍觀的男男女女讚歎道。


    何娟秀也笑著鼓掌,她一直沒忘記,維護好客戶才是正事。


    丁芸穎則微笑地看了吳涼一眼。她知道吳涼這個家夥還從沒幹過沒把握的事情,所以對他充滿了信心。


    輪到吳涼,靶子再次飄來。他看也不看,張弓就朝前方射出了一箭。


    70磅的反曲弓比先前的那張要難拉很多,但以吳涼的臂力而言不算什麽。他這一箭射出的有點早,可當箭頭射到時,靶子也剛好飄到,箭矢的速度和箭靶的速度竟都被吳涼給測算出來了。


    一切算無遺策,箭矢穿靶而過,在靶心的位置上留下一個箭孔,這支箭竟將箭靶給射穿了!


    吳涼甫一出手,就技驚四座,看得圍觀者們是目瞪口呆,眼珠子差點掉了一地。


    許易鬆的額前也不由冒出了一滴冷汗。


    吳興會館的箭靶可不是簡陋的三合板加塑料泡沫填充而成的樣子貨。這裏的每塊箭靶表麵是xpe材料,但內部都填充了硬木,且每塊厚度超過了兩公分。要想一箭射透這樣靶子,那可不是普通高手能做到的。


    難道眼前這家夥是絕世猛人?!


    由不得眾人細想,第三張靶子也已飄來,許易鬆趕緊凝神靜氣,搭箭射出,有點歪了,不過也有七八環的樣子。


    又輪到吳涼,舉弓,放箭,不出意外,仍是正中靶心,一箭射透。


    但那被射穿的箭靶和箭矢是肯定不能再用了。


    王教練看著被射穿的箭靶,臉上有些抽搐,他倒不是心疼箭靶,而是激動。多少年了,自從他擔任職業教練以來,有多少年沒見到過這樣牛掰的高手了?


    許易鬆被吳涼這兩箭給打擊得不輕,他知道,就算自己最後射中的比分比吳涼高,也還是他輸。


    因為他無法射穿箭靶,那種一箭穿心的場麵給射箭愛好者帶來的衝擊力是巨大的。就連最初對吳涼不滿的他,此刻也有些佩服吳涼了。


    接下來的比試毫無懸念。


    許易鬆勉強守住心神,沒有發揮得太難看。


    吳涼仍是一箭穿透一個箭靶,尤其是在射出最後一箭時,吳涼更炫耀了一個大技能,直接給眾人表演了個七箭連珠,將最後一個靶子給射飛了起來,又在箭靶落下的過程中迅速補上六箭,把那一個原本完好無損的靶子,硬是射得四分五裂。


    臥槽!高人,絕世高人!有好幾十層樓那麽高!


    射箭區內一片死寂,眾人望著那破損散開,紛紛揚揚撒了一地的箭靶,一個個呆若木雞,再也不知說什麽好了。


    此刻,就是再外行的人看到了這幅場景,也會佩服得五體投地。


    什麽叫做牛.逼?能讓所有人都覺得你牛,那才是真牛.逼。


    此時的吳涼,顯然是做到了。


    幾名女性射箭愛好者看吳涼的眼神都變了,她們眼中散發出的綠光,就像是餓了十幾天的餓狼,看見了一塊鮮嫩多汁的牛排,恨不得立馬撲上去。


    何秀娟與許易鬆帶來的女助理也是十分震感,看向吳涼,如同看著外星人。


    隻有見過吳涼幾次發威的丁芸穎還能保持平靜,笑眯眯地給他遞了一瓶水,道:“累不累?喝點水。”


    “沒事兒,不累。”吳涼接過水瓶喝了一口,對王教練道,“比賽結束了,請統計一下分數吧。”


    “不用,不用統計了。吳老弟是七箭連珠都能使出來的大高手,這要是放在古代軍中,也是一等一的神箭手。輸給你,我心服口服。”許易鬆不愧也是浸染職場多年的老油條,很快就調整好情緒。


    他明白自己是沒法從技術上找回場子了,便索性認輸。如此作態,倒也顯出了兩分磊落之氣。


    吳涼並沒忘記自己是跟何秀娟來談生意的,也不會讓許易鬆太難堪,便笑著說:“許總實力也很強啊。如果有機會,真想和許總多切磋幾回,共同交流,一起提高。”


    前麵的話,盡是虛詞,但吳涼那一句“一起提高”卻是說到許易鬆心坎裏去了。


    許易鬆癡迷射術,如果有吳涼這樣的高手點他。那他的射箭技術肯定會大幅提升。


    當下,他眼睛一亮,忙不迭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有時間,老哥一定約你出來。到時吳老弟可不要推辭。”


    話說到這個份上,何秀娟要是還拿不下這單生意,那她就不用混了。


    隨後,許易鬆跟王教練打過招呼。幾人找了間休息室坐下,很快便將清源網絡的遊戲推廣案給敲定,並直接簽訂了合同了。


    ……


    合同簽訂之後,何娟秀親自送許易鬆離開。丁芸穎和吳涼遠遠地跟在後麵。


    在經過一條通道時,丁芸穎忽然問道:“哎,你不是道士嗎?怎麽箭法也那麽好。”


    “道士就不能兼職獵戶嗎?”吳涼笑,“你是不知道。以前我和師父住在道觀裏,四周都是山林,沒吃沒喝的。要想改善夥食,就得滿山攆兔子,下水捉溪魚。我的箭術,就是那時跟一個老獵人學的。”


    “聽起來好像很有趣。你小時候一定過得很充實吧?”


    “充實?呃,還好吧……”吳涼說著,想起了少年時被老道強迫著去捉鬼,夜裏沒事還得應付狐狸精的騷擾。那日子,那“辛酸”,想想就不堪回首啊。


    “對了,你呢。你生在明海,年少時的生活一定比我過得精彩吧?”甩開了腦中那些“悲慘”的回憶,吳涼問道。


    “誰告訴你說生在明海就一定過得精彩的?”丁芸穎語氣有些深幽,說,“你也知道我出身在什麽家庭,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丁家以後的家業隻能交由我繼承。從很小的時候,我媽就告訴我,不要讓我爸奮鬥一生掙來的產業便宜給了外人。所以我隻能拚命的學,努力的學。”


    “在學校我事事都爭第一,周末別人都放假了,我還要學外語,學管理,學這學那。吳涼,你能想象得出用兩年時間修出兩個博士學位的日子是怎麽樣的嗎?那真是……很枯燥啊。”


    吳涼見丁芸穎罕有地流露出蕭索之情,心中不免生出些憐惜之意。


    甚至,有那麽短短的一瞬間,吳涼甚至想伸出手掌,輕輕撫摸她玉一般的臉龐。


    不過那種衝動還是被吳涼遏止住了。他輕聲說:“除了學習還是學習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也沒太辛苦啦,因為我學東西比別人快。而且我爸也沒逼我要繼承家業,是我自己不想讓他失望。”丁芸穎理了理發梢。


    這時,兩人剛好走出通道來到外麵。她仰起頭,看了眼瓦藍的天空,說道:“欲做諸佛龍象,先做眾生馬牛。我一出生得到的東西就比別人多很多,為了守住那些東西,多付出些努力也是應該的。”


    欲做諸佛龍象,先做眾生馬牛。


    這話從打小錦衣玉食,卻不幸身懷羅刹之體的丁芸穎口中說出來,是真的讓吳涼觸動了。


    如果說,以前吳涼會拚力保護丁芸穎是因為師父的囑托,那麽從這一刻起,吳涼是真的有了種全心實意保護好丁芸穎的願望。


    這個獨立自主,陽光美麗的女孩,


    這個奮發刻苦,冰雪聰明的女孩,


    這個出身豪富卻從不盛氣淩人的女孩,


    這個命途晦暗又時而古靈精怪的女孩,


    上天為什麽會創造出這樣的女孩?還撥動命運琴弦,將他牽引到了她的身邊。他到底是會守護她,直到羅刹之體消退為止,還是會守護她一輩子,直至地老天荒才肯罷休?


    吳涼不清楚,他也不想去深究,未來的事情,本就沒人能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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