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分的車流量不大,吳涼在明海市待了一個多月,對一些道路也跑熟了。


    過了大概有二十分鍾,保時捷cayenne駛入天麟大廈停車場。


    在停車場裏,一塊專門供天麟高層停放豪車的地方,趙維成的副手,負責貼身保護丁賀程的保鏢副隊譚煕鵬已經等在那裏了。


    見吳涼從保時捷上下來,譚煕鵬主動上前招呼道:“吳哥,您老來了。”


    譚煕鵬的年紀其實比吳涼還大兩歲,不過自打整支保鏢小隊都被吳涼打趴下後,譚煕鵬就堅持喊他吳哥,每次見麵都嘻嘻哈哈的,指望吳涼能傳授他一些更強大的格鬥技巧。


    “嗯,丁董呢?”吳涼點點頭,二話不說,將一張道符取出激活,貼在丁賀程的專車上。


    “丁董回辦公室了。臨時有個會議,說是公司接到一單非常大的單子,需要丁董親自拍板決定。”譚煕鵬瞪大了眼睛看著吳涼取出的道符,一邊回答道。


    在剛到丁家的時候,譚煕鵬這幫人就聽說吳涼還是一位陰陽師,不過一直未見他展現過這方麵的能力。


    符咒光芒亮起,一片輕柔的綠光包裹住車身,如同激光掃描儀一樣,很快就掃遍了車子的各個零件部位。


    吳涼激活的這張道符效用很簡單,就是起一個偵測的作用。


    如果有其他人在車上貼了追蹤道符,那麽這一下子,就會被檢測暴露出來。


    沒有發現其他符咒留下的痕跡,吳涼將用過的符紙收起,說道:“沒有其他問題。你們早上檢查過車子沒?”


    “檢查過啊。趙哥吩咐我們每次啟動車子之前都要檢查。跟蹤器和那電磁炸彈,都是來到公司後被人安上的。”譚煕鵬馬上回答。


    “你說的那個微型電子炸彈,一旦引爆,威力有多大?”


    “那個殺傷力倒是不大,僅僅是掛著電磁炸彈的名頭唬人,真要引爆了,也就跟普通電擊棍的威力差不多。不過要想把人電暈,用這個也足夠了。”


    吳涼聽聞點了點頭。既然安裝炸彈的人並非是想要丁賀程的命,那麽問題就還不算太嚴峻。


    “停車場的監控查過沒有?知道是誰幹的嗎?”


    “已經查過了,但附近幾個探頭被事先破壞,暫時查不出什麽結果。”譚煕鵬答道。


    “嗯,那就先這樣吧。這幾天你們多留點心,別讓丁董真出了岔子。”吳涼沉吟了一會兒,也沒理出什麽頭緒,便拿出了幾張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守護符,交給譚煕鵬以防萬一。


    這次吳涼給出的守護符咒,比上次他送給沈大富的品質還要高兩截。為了將其製作出來,可費了吳涼兩天的工夫,花費了價值數萬的材料。


    倘若真是血鶩派死性不改,還敢對丁賀程出手。那譚煕鵬隻要帶著丁賀程往房間一躲,有這幾張符咒撐著,至少可保丁賀程半小時內無憂。


    教會了譚煕鵬如何使用符咒後,吳涼在前者敬佩的目送下,開車離開停車場。


    從天麟大廈出來,吳涼給周庸打了個電話,想從他那借調一小隊元墟特勤,用以加強丁賀程身邊的安保力量。


    周庸接到電話時正在一個出了人命的凶宅裏調查線索。他聽過吳涼的要求後沒滿口答應,隻是說會馬上報告給蔣和行,盡量爭取抽出人手。


    畢竟明海分部的負責人已經回來了,有許多事情,就不得不經過上司的同意。


    吳涼聽聞也沒失望,雖然他和蔣和行沒打過交道,但料想對方不太可能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怎麽說,元墟的那幫人子人也都還欠著他人情呢。


    何況,丁賀程也算是明海市的重要人物。真要有個意外發生,元墟也會麵臨很大的壓力。


    ……


    結束通話,開著車一時有點漫無目的的吳涼忽然想到了唐元。


    吳涼在上次綁架案時中過邊遲的血箭毒,還是唐元幫忙醫好的。隻不過等吳涼醒來時唐元已經離開,其後幾天吳涼又忙著打架、受傷、養傷,一直也沒法抽出時間去感謝人家。


    今天既已出門,吳涼又想到了此事,便想登門去感謝一番。


    從方藝涵那裏要來的唐元的住址,吳涼一轉方向盤,向著閔恒區駛去。


    唐元住的地方在閔行區七寶鎮,是一處距離明海國際機場不遠,鬧中取靜而又充滿古韻的地方。


    七寶鎮是明海市轄區裏曆史最悠久的城鎮。在明海素有“十年看浦青、百年看外灘、千年看七寶”的美譽。


    也就是說,如果要了解明海市的古代曆史,基本上就沒有比七寶鎮更合適的去處了。


    雖然地處市區,但七寶鎮卻保存著完好古韻建築群。


    經過明海市多年的扶持發展,這座有著典型的江南水鄉風光的城鎮已經成為明海對外旅遊的招牌之一。


    唐元的住宅就在七寶鎮的七寶老街上,與頗有名氣的蟋蟀草堂比鄰而居。


    而從唐元家出來,出門左轉走上幾分鍾,就能看見一條楊柳依依,穿鎮而過的河道。


    吳涼按照地址,將保時捷停在街邊,望著石板鋪就而成的街道,看著兩旁充滿古韻的商鋪和各色招牌,不由感慨唐元的確會挑地方住。


    走進巷弄,兩旁都是高高的黑瓦白牆。


    吳涼來到唐元家的大門前,輕輕扣了幾下陳舊大門上的銅環。


    很快,沉重的榆木院門便拉開一條縫隙。


    一個六七歲,眼神純淨虎頭虎腦的孩童探出頭來,問道:“你找誰呀?”


    “我找唐元唐老先生,請問他在嗎?”吳涼一見開門的是個小孩,笑眯眯地說道。


    “你可能找錯了。我們這裏沒有這個人。”孩童一聽吳涼來找唐元,馬上搖了搖頭,又把腦袋縮了回去,關上大門。


    呃,找錯了?不應該吧……


    吳涼看著閉起的大門,有些愕然。


    他又看了看手中記下的地址,核對了下牆上的門牌號,發現都沒有錯,就知曉剛才的小孩是在騙自己。


    吳涼對方藝涵的性格已經算比較了解了,知道她不會無聊到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所給的地址一定是真的。


    難道是唐老爺子不想見外客,故意叮囑家人這樣說的?


    吳涼猜想著,忽而感覺到一股陰煞之氣從唐元家中衝起,斜刺裏朝大門方向飛來。


    “有髒東西?!”吳涼神情一懍,縱身一躍,一個旱地拔蔥,便跳到院門的屋簷上,正好攔住了那股陰氣的去路。


    那是一團近乎透明的黑氣,在接近正午的陽光暴曬下份外詭異。


    黑氣在前院裏打了轉,所過之處有兩盆花草迅速枯萎,而在黑氣後方,穿著一身白色布褂的唐元也追了出來。


    看這情形,應該就是黑煞之氣不敵唐元想要遁走。


    既然碰上了,吳涼自然沒有放跑邪祟的理由。


    他迅速出手,打出兩張道符,道符爆開,釋放出一片白茫茫的糯米粉。


    糯米有克邪之效,經過法水浸泡研磨成粉後,灑在一般無形鬼怪身上,也能起到一定的殺傷作用。


    吳涼這一把封在道符裏糯米粉灑下,立時就將黑氣打散了幾分。


    隨後,唐元也已趕到,揮舞拂塵,打出兩道明黃色的光芒,將這一股不惜暴露在烈日下也要逃走的黑氣徹底磨滅。


    滅殺黑氣之後,唐元瞧見站在自己院牆上的吳涼,有點意外,但馬上笑了一笑。


    吳涼直接從牆上跳進院內,笑著說道:“冒昧登門,多有打擾。唐老前輩不要見怪啊。”


    “你這小夥子,登門也不走到正道。”唐元開著玩笑,邀請吳涼入內說話。


    這時,在前院玩耍的孩童也跑了過來,如同做錯事情一般,將剛才自己不讓吳涼進門的事情說了出來。


    唐元一聽,笑著抱起了小孫子唐小威,跟吳涼解釋了兩句,說他退隱之後不想再被外人打擾,所以一般陌生人上門,都會被家人用這套說辭給擋回去。


    吳涼聞言,知道這與自己猜想的一樣,並沒在意,反而一路上逗弄了小孩兒一會兒。


    唐元所居的這棟宅院很大,共有前院、中庭、後院三進院落。


    與唐元的宅子一比,現代富人們所住的躍層、別墅之類的都弱爆了。即使是丁家那套在陸家轎,花園泳池齊備的大豪宅,與之相比也有些相形見拙。


    隻可惜,那種華夏大地各處都有白牆黑瓦,水榭亭台、雕梁畫棟的大院時代終是一去不複返了。


    跟隨唐元進入客廳,吳涼隨意打量了一眼,發現一旁開著門的房間內正躺著一名不知是昏迷還是在閉目沉睡的少女。


    唐元見吳涼眼尖,已經發現了自家孫女的情況,也沒瞞著吳涼,將剛才滅掉的那團黑氣的由來說了出來。


    唐沫昕,是唐元的大孫女,今年剛上大一。


    放暑假後,唐沫昕在七寶老街上找了一份店員暑期工。平常白天就在店裏上班,下班後就回到唐元這裏休息。


    這種規律的生活持續了大半個月,一直到兩天前。


    為了接待幾位從外地來的朋友,唐沫昕請了兩天的假,帶著那幾位朋友在明海各處遊玩了一番。


    可是不知為何,昨夜唐沫昕回到家中卻生病了。


    發高燒說胡話,似乎還做了幾個噩夢大喊大叫,把唐元雇來做飯的傭人都嚇得不輕。


    唐元也是今兒上午才知道孫女病了,到後院一看,才知唐沫昕中邪了。於是將她移到自己的平時畫符的靜室,為她驅邪除煞。


    而當唐元將侵害唐沫昕的煞氣逼出來時,吳涼也正好上門拜訪,這才有了之前阻攔煞氣的一幕。


    吳涼聽唐元說完事情始末,有些恍然。


    他看了房間裏麵一眼,問道:“唐老前輩,知道那煞氣的來曆嗎?”


    “還不清楚。剛才交手時,我感覺它還有本體藏在什麽地方。不過這都得等我孫女醒來才能問清。”唐元搖了搖頭道。


    吳涼點了點頭,沒再多語,也沒主動提出替他看看唐沫昕的情況。


    從上一次的屍妖案中,吳涼就知道唐元的陰陽術和解毒水平都很高。有他在,唐沫昕出不了事情,也用不著他一個外人瞎操心。


    和唐元說了一會兒話,吳涼當麵謝過唐元上次替自己解毒的恩情。


    唐元聽了罷了罷手,隻說同道之間有難相助,都是應當應分,讓吳涼不必放在心上。


    吳涼聽了,心中自又有一番感激。


    他看了眼待在唐元身邊乖巧聽話的小孫孫,忽而心中一動,取出一塊自己佩戴過的玉佩,遞給唐元:“初次登門,也沒帶什麽東西。我看這孩子挺討人喜的,這枚玉佩,就權當是給小威威的見麵禮了。”


    陰陽師佩戴溫養過的玉佩,大多有趨吉避凶的功效。


    雖然並不是什麽鬼怪都能避開,但小孩子將這種玉佩帶在身上,倒也可以避免一些普通孤魂野鬼的騷擾。


    “吳涼,你這小夥兒,太拘泥禮數了。”唐元笑了笑,有點無奈,也有略有感慨,不過終沒有拒絕吳涼的一番好意。


    他老了,終有一天會不再醒來。


    知道陰陽師這個行當看似瀟灑實則凶險,唐元也沒有在後代裏培養接班人的想法。


    現在與吳涼結下了一份交情,或許等他百年之後,唐家後人要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吳涼也會看在他的麵子上,幫襯著照拂周全。


    默認讓小孫孫收下玉佩,唐元與吳涼在客廳中暢談閑聊,說了不少他大半輩子的捉鬼經曆,也以過來人的身份,指點了吳涼許多畫符和看人麵相的心得。


    一番閑話下來,兩人倒也有了幾分忘年交的意思。


    中午時分,吳涼被唐元留下吃飯,飯前他給丁芸穎掛了個電話,算是報道一下行蹤,也讓丁芸穎在家不用擔心他和丁賀程。


    吃過午飯後,唐沫昕也幽幽醒來。


    唐元聽到傭人通報,趕緊回到房間查看孫女的情況,並尋問她昨夜回家前都去了哪兒,有無碰到過奇怪的東西。


    唐沫昕聽著爺爺的詢問,沒有隱瞞,有點昏昏沉沉地將她昨天夜歸的路線說了出來。


    而當唐元聽到唐沫昕昨夜竟然去過一個叫羊兒井的胡同,還聽到了類似女人哭泣的聲音,頓時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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