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工業園區,吳涼剛走出園區大門,迎麵便趕來大批的元墟特勤與警備區部隊。


    這些守在外圍戒嚴的人馬此刻已經得到新的指示,紛紛從各個入口進入工業園區收拾殘局。


    經曆一場艱險大戰,吳涼也很疲憊。他隨手攔下一輛隸屬元墟的車子,準備讓司機送自己回丁家。


    說來也真算巧。吳涼攔下那輛車上一共有三名特勤,其中一人便是方藝涵的副官王梁。


    王梁與吳涼也算是老熟人了,是以一聽吳涼征用車輛,也沒意外,趕緊打發走了其他兩名同伴,自己親自駕車送吳涼回去。


    在離開之前,王梁詢問吳涼是否受傷,要不要先去臨時醫療點檢查一下。


    吳涼罷了罷手說不用,王梁便不再多言。


    車子離開工業園,上了高架路向著陸家橋方向駛去,王梁從後視鏡裏看了兩眼閉目調息的吳涼,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麽。


    未曾想,吳涼雖是閉著眼的,但對王梁的舉動卻一清二楚。


    他眼睛沒有睜開,但在王梁正要打消說話念頭時開口說道:“你想要說什麽就直說吧。”


    王梁被突然開口的吳涼弄得微驚,稍稍定神說道:“吳哥,咱們這次行動算是成功了吧?”


    “今天傷亡不小,留下了周平誌但跑了冰屍。”吳涼狀似答非所問,“此外,還有兩名血鶩派的陰陽師一直沒有露麵。我看你們的蔣主管還有的忙。”


    “那您在行動中碰見方探長了嗎?我聽人說,方探長她好像上午的時候就失蹤了,我到現在都沒聯係上。”


    “王梁,這才是你真正想問的吧?”吳涼聞之,突然睜開眼似笑非笑道。


    王梁視線一直注意著後視鏡,被吳涼那洞若觀火的目光一掃,頓時有些心虛,隻覺自己的某些小心思都被看透了。


    吳涼將王梁的神態變化看在眼底,微微一笑,也沒揪著這點小八卦刨根問底。


    他輕輕吐了口氣,道:“放心吧,你們方探長實力強著呢,她目下失蹤不代表真的出事了。等我緩過氣來,我自有辦法能找到她。”


    “那就好。吳哥,有您在,方探長一定沒事。”王梁神情稍安,略有黯然地說道,“我現在隻覺得自己太無用,學不會陰陽術,每次行動都隻能做些打雜的事情。”


    “各人緣法不同,陰陽師其實也沒甚了不起的。自己的路,關鍵看你怎麽選擇了。”吳涼聽了,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半小時後,吳涼便被王梁送到了丁家門口。


    下了車,吳涼正要揮手作別,忽而想起一些事,便改口道:“王梁,你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的行蹤?最好在傍晚之前能有結果。”


    “吳哥您想查誰?”


    “齊韻。”吳涼說道,“她是天麟集團市場部的經理,我的同事。今天早上,我得知她被人綁架了。你幫我查查,看看她近日都接觸過什麽人。”


    “行。這事情問題不大,我兩小時內給您答複。”王梁一聽,馬上應承道。


    讓王梁去查齊韻的行蹤,也是無奈之舉。


    吳涼現在一身疲累,急需休整,而他在元墟有交情的陰陽師不是重傷就是失蹤,此事如果不拜托王梁幫忙,隻怕就算他親自去找蔣和行,急著收拾爛攤子的蔣主管也多半不會搭理。


    畢竟齊韻隻是一個普通白領,是死是活在蔣和行他們眼裏,都無足輕重。


    將調查的事情交給王梁,吳涼回到丁家別墅,立即著手調配了一劑恢複體力和少量道元的藥劑喝下,便在自己房間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是三個多小時。


    吳涼再次醒來時天色已黑,他稍微活動了下不那麽乏力的身體,就有丁家下人來報,說樓下有人找他。


    吳涼簡單漱了漱口,拿起桃木劍和留在丁家的備用符咒帶上,便下了樓去。


    來到別墅一層的會客廳,吳涼便遠遠見到穿著一身深色元墟製服的王梁正筆挺地坐在沙發上。


    “王梁,你來了。”


    “吳哥,你交代的事情有眉目了。”王梁正要起身,吳涼伸手虛按製止了他,自身隨意地在他身邊坐下。


    王梁見狀,從一個小公文包裏拿出幾張打印好的圖片遞給吳涼,說道:“這些是齊韻父親居住的小區監控截圖。據手下兄弟調查,齊韻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他父親的住處,然後沒多久父女兩人就幾個男子簇擁著上車離開。”


    說著,王梁將幾張圖攤開在茶幾上:“這張是齊韻他們坐的車牌截圖,經調查,車牌是套牌,一時無法查到車輛來源。不過我們通過調取齊韻的昨天電話錄音得知,李浩光昨日給他女兒連續打了四通電話,並多次提到一個叫顧海晨的人。”


    “李浩光是浩光製冰廠的老板,而顧海晨是鑫海貿易的副總。鑫海貿易已查實是血鶩派控製的公司,顧海晨也很可能是血鶩派的人。”吳涼翻看了幾張照片截圖,想了想說道,“你們調查了顧海晨名下的其他產業了沒?”


    “已經查過了。顧海晨與鑫海貿易總經理萬海在新港鎮都有一棟別墅。萬海是周平誌的記名弟子,今天已經死在了我們的打擊行動中。此前周平誌等人藏身的地方就是顧海晨與萬海的別墅。不過現在那裏已被我們的人控製,並無發現其他線索。另外,顧海晨還西郊遠郊還曾買下一家廢棄工廠,裏麵亦有血鶩派留下的痕跡,但也人去樓空。”王梁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得知齊韻的失蹤與顧海晨有關,吳涼反倒放心了些許。


    通過眼下種種情報表明,顧海晨在血鶩派中,最多隻能算是一枚無足輕重的棋子。說白了,就像是古時候大家族中負責打理外地產業的一個掌櫃。


    這種層級的成員,血鶩派隨時都可以拋棄。反過來說,顧海晨也就不可能調動得了血鶩派的人力資源。


    綁走齊韻這件事情,很可能是顧海晨出於私心自己做的,否則的話,吳涼實在想不通其他血鶩派成員為什麽要和齊韻過不去。


    那麽現在擺在吳涼麵前的問題就剩一個,那就是該如何找到齊韻?


    “看來隻有動用溯靈符了。希望齊韻暫時還沒被帶離明海吧。”吳涼心中想到。


    溯靈符與尋靈符相對應,隻不過後者是以血為引,通過鮮血之力的引導去追尋沾染了同樣氣息的物品。而前者則是用帶有目標氣息的物品,去尋找目標本人。


    隻是吳涼手裏沒有齊韻的血,要想用溯靈符去找出齊韻目前的所在地,難度不小。


    何況,在此之前,他還得先弄到一件齊韻用過的貼身物品,才能激活溯靈符。


    難不成要先去齊韻的住處偷一件內衣?


    吳涼麵色突然變得十分古怪。


    那種事情,光是想想都覺得真tm尷尬啊……


    “吳哥,吳哥,您怎麽了?”王梁眼見吳涼神情忽然變得十分怪異,不明所以,好奇問道。


    “咳咳咳咳……”吳涼幹咳幾聲,說道,“沒什麽,王梁,謝謝你幫我這麽多,剩下的事情我會一個人去解決的。等我救回了齊韻,方藝涵還沒回來的話我便去找她。”


    “啊?哦。吳哥,好的。”王梁還是有點懵逼,不過聽吳涼這麽說,他也不好多問。


    他又待了會兒,謝絕了吳涼的留飯招待,便以公務繁忙為由,先行離開。


    王梁走後,吳涼讓廚房隨便弄了點吃的吃完,就打算先去齊韻的公寓走一趟。


    此時已近晚上七點,丁芸穎在房間內研讀過吳涼抄給她的《抱樸經總訣》也出來吃飯,眼見吳涼帶上桃木劍又要離開,丁芸穎不由多問了兩句。


    吳涼不想丁芸穎為自己擔心,就沒提白天在工業園區的惡戰,隻是說夜裏和周庸他們有約,要出去一趟。


    丁芸穎聽了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像個小妻子一樣叮囑吳涼萬事小心。


    吳涼含笑答應,從車庫選了一輛相對不那麽紮眼的黑色奧迪,駛離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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