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個男的隻是丁家雇來的保鏢啊。”


    “我說嘛,丁芸穎一向清冷高傲,就連李弘承與錢維鈞那樣的大少都看不上,怎麽可能隨便找個來曆不明的人當男朋友。”


    “不過話說回來,丁芸穎眼光還不錯嘛。那個吳涼長得也不賴,隻是不知他那瘦弱的身板究竟有多能打?”


    “沒準和周家的那位老爺子一樣,是練內家功夫的呢。沒聽學過武的李弘承自己都說了,這個男的還是比較厲害的。”


    “身手再厲害有什麽用?我還以為還是哪裏來的豪門大少,沒想到原來隻是一條丁家的保鏢看門狗。”


    李弘承剛一當眾道破吳涼的身份後,周圍的人就徹底議論開了。


    那些原本將吳涼當作捷足先登的大仇人的富家子都鬆了口氣,看向吳涼的目光也由仇視變成赤.裸裸的輕蔑。


    而那些在家境容貌能力各方麵都比不上丁芸穎的千金名媛也都借機指指點點,暗含嘲弄地擠兌著丁芸穎。


    一時之間,“假扮”丁芸穎男友的吳涼變成了眾矢之的。聽著那些人陰陽怪氣的議論譏諷,不知道的還以為吳涼犯下了什麽滔天大錯呢。


    到了現在,吳涼也總算想起這個李弘承究竟是何許人也了。


    對於一些不相幹的無聊人士,吳涼真的很少會去花費腦細胞記憶。


    此時看著李弘承洋洋自得,一副仿佛“老子揭穿了邪惡組織陰謀,打了大勝仗”的樣子,吳涼就覺得十分無趣。


    他將手上的餐盤隨手放在一邊,製止了因為不滿還想對李弘承說點什麽的丁芸穎,神情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記起你是誰了,李弘承是吧?好像是天語國際的ceo?我說,你這麽滿世界地挖人隱私真的好嗎?認識的知道你是公司老總,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從哪個旮旯裏鑽出來的狗仔隊呢。還是說,你天生就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癖好?”


    “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癖好!”李弘承本來還因為戳破吳涼的身份而沾沾自喜,可一見吳涼非但沒有絲毫驚慌忙亂,還能有條有理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神情頓時就變得有點難看了。


    但是,反擊已經開始,吳涼自然沒有再“收劍入鞘”的道理。


    他不等李弘承把話說完,又繼續道:“如果你沒有窺人隱私的癖好,又怎知我是什麽人?你連丁小姐身邊的人都敢查,那在場的這些諸位,又有多少是你不敢查的?像你這種喜歡背地裏調查別人的家夥,天知道手上已經掌握了多少他人不願讓人知道的事情。”


    如果說李弘承揭穿吳涼隻是在拆台,那吳涼這會兒說的話就算是明目張膽地潑汙水了。


    然而偏偏在場的其他看客還就吃這套。


    在座的人大多都是混跡明海名利場的人精,不論是哪家企業的高管,還是喜歡遊戲花叢的浪蝶。論隱私,誰人心裏沒點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情?


    雖然他們大概也清楚李弘承並沒有收集打探他們私事的動機,可要是萬一呢?


    有道是疑心生暗鬼,本來沒有的事被吳涼煞有介事地說,誰人看向李弘承的目光還不得多點戒備。


    再者說,在商界職場混跡的人,也都不喜歡動輒隨便把人底細給掀出來。李弘承此舉也算是犯了眾人的一個忌諱。


    李弘承也沒想到吳涼隻是上下嘴皮隨便一碰,就把自己陷入到一個比較被動的局麵。


    不過出身官宦家族,又身為一家公司ceo的他,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人。


    可就在他準備說點什麽時,人群裏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卻突然衝了出來,掄起拳頭就向吳涼打去,口中還十分凶惡地喊道:“小子,就憑你也配對李少問這問那!先吃我一拳!”


    說話間,砂鍋大的拳頭就轟砸而下,那份迅如疾風,動若驚雷的氣勢,一時也驚得不少腿長胸脯大的女子發出驚呼。


    不過,令人預想中血濺當場的情形並沒出現。


    麵對身高接近兩米的大漢突襲,吳涼隻是很隨意地伸手一抬,便將大漢的拳頭穩穩地抓在手裏。而反觀那名動手的大漢,則已是額頭青筋暴起,汗珠滾滾落下。


    一個拚盡全力卻不得前進半寸,一個單手拒敵氣定神閑還有工夫衝一旁的丁芸穎眨了眨眼睛……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吳涼單手抓著大漢的拳頭,卻沒看大漢一眼。他偏了偏頭,看著李弘承說道:“這個家夥是你的隨從?這裏是周小姐的生日宴會,你確信讓他在此大打出手真的好嗎?”


    “你先把他放開,師兄你也不要衝動,馬上回來,不要造次。”


    李弘承的臉色就像吞了一斤蒼蠅一樣難看。那名大漢是他的同門師兄,論實力要比他這個富家子強上許多,可沒想到吳涼手上卻撐不住一招。而且他這師兄素來沉穩,今天也不知道抽什麽風了,居然在周家的宴會上擅自行動。


    盡管心裏非常窩火,但李弘承表麵上還是維持著足夠的沉著。


    他沒有再去管吳涼和那幫倒忙的師兄,而是馬上轉頭對周天禾、周曉清歉然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師兄他脾氣有點急,絕不是故意想在這搗亂的。還望周叔叔和曉清諒解。”


    “沒關係,你們都是年輕人。不過隨意動手也不好,希望不要這樣了。”周天禾罷了罷手,而周曉清則是壓根沒理他。


    李弘承見周曉清不理會自己,也沒在意。


    他轉身見吳涼已經鬆手,將他師兄推了回來,一時也再放不出什麽狠話,隻得在向周氏父女告辭之後帶著他的大塊頭師兄草草離去。


    其他人見吳涼居然能逼得李弘承灰溜溜地提前離場,也都不再多加議論。


    不論吳涼究竟是保鏢也好,還是真是丁芸穎的男朋友也罷,在這裏他都是周家人的賓客。此時若有還有人頭腦發熱地想找吳涼麻煩,那就等同是不給周天禾麵子了。


    是以,在場男子中雖然還有很多人看吳涼不爽,但卻都按下心思沒再上前挑釁。


    而在人群的一角,有一個穿著一身白西裝的年輕男子正手拿著杯紅酒,衝李弘承離去的方向發出了聲輕蔑的笑聲。


    這個男人,就是圍觀群眾方才提到的錢維鈞。


    錢維鈞身家地位與李弘承相差不大,在旁人看來,兩人自大學時代開始起就一直是丁芸穎眾多追求者中最強力,最有希望的。


    為了爭奪追求丁芸穎的先機,兩人這些年來幾乎事事都爭,也沒少互相算計對方。


    就在剛才,李弘承的同門師兄忽然出手,在那整件事情中,或許就少不了錢維鈞的手尾。


    畢竟,在競爭對手身邊買通或安插釘子,也是這些從小就接觸權謀的豪族子弟的慣用伎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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