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涼回到策劃部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


    部門裏的員工結束掉手頭裏的工作,先後下班離去,隻剩丁芸穎還在辦公室看著今天何秀娟招進來的五名新人的資料。


    當她翻看到許怡然的資料時,不由看了眼靠坐在辦公室外窗戶邊的吳涼。顯然,何秀娟肯定是將招聘現場所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了她。


    不過這次丁芸穎倒沒有因為吳涼把許怡然招進來而表現出不滿,至於她心裏究竟是怎麽看吳涼的,隻有她自己知道。


    將一些客戶資料整理好後,丁芸穎舒展了會兒身子,也下班走人。


    這一次吳涼沒再試圖擠上丁芸穎的座駕,而是直接坐進趙維成開的suv,鑽進去後就開始閉目養神。


    因為和周曉清的一番談話,令吳涼又重新想起了那柄懸在他頭上看不見的達克摩斯之劍。或許,在沒有安然度過那重死劫之前,他真的不適合再與丁芸穎相戀下去。


    如果將來注定要有一死,那麽現在,吳涼能做的事也隻有盡量讓雙方不要彌足深陷。


    回到丁家別墅,吳涼把自己關進房間,開始溫習一些韓鬆鶴留給他的道術心得,直到晚飯開飯時都沒下樓。


    丁芸穎對吳涼的反常舉動感到有點納悶,但她暫時也不想麵對他,便隻是吩咐讓廚房給他留足夠的飯菜,自己吃完飯後就上樓休息。


    夜裏,電閃雷鳴,雨下的更大了。


    別墅內的窗戶早已關好,接近午夜,吳涼靠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遠處時不時被閃電照亮的夜空,內心一片平靜。


    在這種瓢潑大雨的日子裏,趙維成和他的隊員不需要出來巡夜。


    吳涼知曉丁芸穎會繼續帶著避塵吊墜,也不擔心有鬼怪找來。


    在窗外一道閃電剛好劃過後,吳涼便推開窗戶躍了出去,轉瞬消失在疾風驟雨之中。


    這一夜,吳涼化身無情劍客,橫穿了好幾個街區,僅靠兩枚銅錢法器,就打殺二三十隻趁著雨夜出來作祟的鬼物,救下了七八名本來必會死去之人。


    雨夜殺鬼,不是為了磨礪自我,也不是為了發泄情緒。


    吳涼此舉,就是純粹為了能多攢一點陰德,以便以後在應付那該死的大劫之時,能多幾分勝算。


    忙碌了半宿,雲收雨歇。吳涼擰了擰濕透了的衣服,踏著水窪一路走回丁家別墅。


    在丁家別墅附近,吳涼偶然遇到了兩個正在大打出手的夜行人。


    看身形,兩個應該都是男子。一個偏瘦,一個很高。不過因為距離較遠,吳涼也沒看清兩人的相貌。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打架,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吳涼才懶得管閑事,正想靠邊走過去兩不招惹。不料,那身形偏瘦的男子不敵對方,連挨兩掌之後竟向吳涼這邊快速跑了過來。


    吳涼眉毛一立,正想避開,但那身形偏瘦的男子率先出手,當即向著吳涼砸來一個巴掌寬的小木盒。


    黑暗中吳涼看不太清楚那木盒樣子,也不願意接,立馬就側身一避,想要避開。可沒想到那木盒上還綁著細細的絲線,絲線另一端正是握在男子手裏。


    那男人見吳涼還想閃避,拉著絲線抖手一甩,就又把木盒拋得改向,飛入了吳涼懷中。


    吳涼再躲不及,下意識接住,然後便發現這木盒並沒危險之處。而那個男的將木盒丟給他後,就快步如飛衝進一旁的河道,不知潛水去向了何處。


    追擊男子的高個見失了目標,轉頭便向吳涼衝來,手裏握著一截粗壯的棗木棍,一邊揮動還一邊大喊道:“快把東西放下!”


    吳涼聞言正要開口,但眼看對方已經舉棍劈來,隻好暫時後撤。


    高個男子見麵吳涼一聲不吭地退避,還以為他想逃跑,當下追逼得更緊了。


    吳涼一再退讓,見對方卻不依不饒,也有點惱了。


    這時,另一個方向又趕來了兩人,他們見高個男纏住了吳涼,以為他就是偷盜的竊賊,登時也掄起拳頭衝了過來。


    吳涼眼看場麵越來越亂,索性將手中木盒高高拋棄,以便吸引他們下意識跟著移開的目光,然後旋身出腿,以雷霆之勢將三名圍過來的男人都踢翻在地。


    “砰砰砰”三聲,三人皆被吳涼一腳掃翻,那高個的男人抗擊打能力要比另兩人強很多立即一個鯉魚打挺又跳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站穩,吳涼又不耐煩地踏出一腿,將他重重地踩到在地。


    “有完沒完啊!不就是個破木盒嗎?我還給你們。”吳涼說著,將木盒一拋,丟向另一個掙紮爬起的男人。


    那人見此情況,趕緊向前一撲,手忙腳亂地接住木盒,打開一看,卻發現裏麵是空了。


    這個發現令兩名後來趕到的男子頗為氣憤,最後一個爬起來的人更是衝著吳涼大吼道:“快說!你把雪參藏到哪去了!”


    雪參?


    吳涼一怔,旋即道:“我沒見過什麽雪參,這盒子也是別人丟給我的。”


    “不可能,你胡說!”那男人猶自不信。


    吳涼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信你們可以問他啊。我就是一路過的,如果真是我想搶你們東西,憑你們三個廢柴攔得住我嗎?”


    那兩人聽了這話,雖然不忿也覺得有些道理。他們正要詢問那高個男人,卻發現那倒黴家夥已經被吳涼踩得麵色通紅,直翻白眼,眼看就快不過氣來了。


    “放……放開我。”高個男人艱難說道。


    吳涼低下頭一瞧,也有點無語,隻不過稍加用力而已,沒想到差點就真踩死了。


    吳涼放開腳後,高個男人在兩人的攙扶下艱難爬起。不過經過一通教訓之後,他們倒是不敢再對吳涼隨便動手。


    亦在此時,遠處又有一雙車燈亮起。


    吳涼抬頭一看,一輛銀灰色的路虎衛士就很快開到了身前。


    車子停下,從鐵疙瘩上很快跳下三名男子。其中一人與後來趕到的兩人氣質仿佛,應該就是普通退役特種兵之類的。另一人年紀約在四十左右,身姿挺拔,虎目生威,看上去很有軍中風範。至於最後一人,則是吳涼昨晚還才過的富家子,冤大頭——張漢梁。


    張漢梁見到一身衣服濕透的吳涼也很驚奇,不等中年男子出聲就先道:“咦,吳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小梁,你認識他?”四十大叔看了眼張漢梁,又對那高個子問,“李勘,具體是怎麽回事?”


    張漢梁點了點頭,高個子李勘也趕緊將自己追擊竊賊到此,然後與吳涼發生衝突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中年人聽完,便知道與吳涼發生的衝突都是誤會。那個瘦弱男子一定在將木盒丟給吳涼之前,就把裏麵的東西拿走了。同時,他也對吳涼能輕易放倒三人而震驚。


    因為李勘三人,都是今年滬蘇軍區全軍大比中前二十的優秀尖兵,是完全有資格進入國內前三甲特種部隊鍛煉的。


    而就是這種被他們軍區司令員當作寶貝的尖兵,卻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地倒在了一個年輕人的手裏。


    看來一些人的說法並沒有錯啊。如今真正的高手大多還散落在民間。


    中年人心中想著,麵上卻不敢怠慢吳涼,主動伸出手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宋餘杭,也是小梁的舅舅。因為發現有人闖入家中偷盜珍貴藥材,這才讓人追了出來,卻沒想與吳先生發生了衝突,還請勿怪。”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吃虧。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們捉賊了,告辭。”吳涼罷了罷手,就要離開。


    宋餘杭見狀,有些不知說什麽好,好在張漢梁還算機靈,趕緊上前拉住吳涼道:


    “吳哥,吳大哥留步。事情是這樣,我舅舅家被盜走的是一株年份超過二百年的雪參,也是用來調養我姥爺病情的關鍵藥材。如果沒有了雪參,我姥爺的身體情況就要糟了。所以還請吳哥行行好,看能不能替我們找回雪參。”


    “小張啊,不是我不幫忙,隻是追蹤活人之事我不擅長,留下來也幫不到你們啊。”吳涼微怔,有點無奈地說道。


    宋餘杭並不清楚吳涼底細,隻是因為見他身手厲害才說話客氣。眼見吳涼一再推脫後,他也拉不下臉再去求一個年輕後生。


    可是張漢梁卻仍舊堅持道:“那要不這樣,吳哥勞駕你去看看我姥爺的病情。您不是道士嗎。古來道醫不分家,你昨天連林佳雪都能救回來,就幫幫我這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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