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一樓,茶廳。吳涼與小林彥平選了處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天色早已黑暗,潔淨的櫥窗宛若一麵鏡子,將兩人的側臉照得分毫畢現。


    服務生送上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吳涼稍稍調整了下坐姿,好整以暇地看著小林彥平道:“小林警官,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嗎?”


    “吳君,請你先看看這個吧。”小林彥平笑了笑,將放在桌上的文件袋向前推了推。


    吳涼看了眼小林,拿起文件袋拆開一看,發現裏麵裝得是一份用日語寫的供詞。上麵詳細記錄了口罩男的犯案動機和出身背景:


    村雨宏一,男,二十三歲,東京人,父母早逝,有一個得了精神病,而後不知所終的姐姐。


    十七歲時,村雨宏一曾一度消失了半年後,有人在靜岡縣竜爪山附近的水溝裏發現了村雨宏一。重新回歸的村雨對當時救助他的警方始終保持緘默,至今沒有人知道他消失的大半年究竟去了哪。


    再然後,村雨靠著救濟金度日,考上了東京明誌大學,並在那裏認識了死者照橋野美。


    照橋野美在兩年前就與村雨宏一開始了男女朋友般的同居生活,兩人感情分分合合,直到今年六月,照橋野美在實習單位認識了杉下集團的公子杉下元吉,便與村雨宏一徹底分手。


    在村雨宏一讀大學的幾年裏,東京地區曾發生過幾起比較離奇的命案,有警探通過調查追查到村雨身上,但都因為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


    照橋與村雨分手後,村雨去找過照橋幾次,想要挽回戀情,可沒有任何效果。不僅如此,村雨還因為糾纏照橋的緣故被杉下元吉警告,且一度丟了數份工作。


    五天前,村雨在一名叫做田中和也的男人幫助下,通過麵試成為了江戶新島遊樂場負責維修電機的一名工作人員。


    而後又過了兩天,村雨得知杉下元吉和照橋野美會來江戶新島度假,深知照橋野美喜歡追求刺激,必定會坐過山車的他便臨時策劃了這起謀殺。


    謀殺成功後,村雨宏一之沒有馬上離開,是因為他真正要刺殺的目標人物還沒出現,所以他不能走。


    可是當警方審訊村雨宏一要刺殺的真正目標是誰時,村雨宏一卻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他的雇主一開始並沒有告訴他,隻是說,該他知道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


    然而,村雨一等就是五天,可他的雇主卻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吳涼默不作聲,看完這份明顯省略了一些內容的供詞後,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小林警官,雖然我不知道你幹嘛要給我看這份供詞,但我還是想問一句,這個村雨宏一,他交代了他的雇主是誰嗎?”


    “交代了,是一個叫做劉楓的華夏人。”小林彥平點點頭,有些意味深長道,“那個劉楓,他是華夏天麟集團海外部駐東瀛的常駐辦事員,來京東的生活,已經五年了。”


    “我的同事根據村雨提供的通訊電話找到了劉楓,卻發現他在前天已經被人殺死在了自己的住處。是一刀斃命,被人正麵捅死,沒有一絲掙紮反抗的痕跡。”


    小林彥平說著,目光盯視著吳涼,不急不緩地繼續說道:“吳君,我有聽木村君提起過,好像你們攝製組也都是天麟集團的員工,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問問,看看你的那些同事裏是不是有認識劉楓的人。如果有人認識,說不定能為我們的案情提供一些新的線索。”


    吳涼在剛聽到此事居然牽扯到天麟集團員工時也是一愣。


    他很快想到五天前正好是丁賀程宣布與鈴原集團展開深度合作的日子,也是那天,丁芸穎被確定將要派來東瀛。同天晚上,就有海外部的員工雇傭了殺手混入了人工島,這其中到底有沒有關聯呢?


    吳涼覺得,還真得思量一二。


    不過驚詫歸驚詫,這些事情他當然不會對小林彥平表現出來。他笑了笑,一副不以為意的語氣:


    “小林警官,你恐怕想多了。我的那些同事應該不會認識那個劉楓。天麟集團可比你們東瀛的鈴原集團規模還要大,旗下分公司多達數十個,員工總數過萬,大部分都分散在天南地北,不是在同一棟樓裏辦公,又沒有工作往來的話,根本不可能認識。”


    “吳君不要多想,我也隻是隨口問問。”小林彥平本人對劉楓的死亡原因倒不感興趣,那已經是另一樁案子了,不歸他跟進。


    一聽吳涼這樣說,他便起身準備告辭,臨了笑了笑道:“經過我們的周密調查,已經確定村雨沒有其他同夥,吳君盡管放心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會把村雨宏一押送去市局收押。在江戶新島上,如果你們遇到其他事情和困難,可以隨時打電話通知我。”


    “好的,小林警官。”吳涼輕輕點頭,微笑目送。


    ……


    結束了與小林彥平的會麵,吳涼回到房間,想了想還是打個電話給丁賀程,把今天下午發生的時間和劉楓的事告訴給他。


    劉楓的級別不低,若調回國內,至少也相當於一個部門經理。他意外死亡,東瀛警方自然會通知天麟海外部。


    不過那事既然有可能關係到丁芸穎的安全,吳涼覺得還是提醒一下丁賀程比較好。


    因為他也知道,天麟集團內部派係眾多,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劉炳錫、戴秋和那樣會一心一意跟著董事長的意誌走的。


    結束了與丁賀程的通話,吳涼盤腿打坐了一陣,然後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吳涼就被叫醒。


    今天東京地區白天有雨,但拍攝還得進行。


    攝製組成員在吃過早飯後前往海洋館取景,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身材婀娜的王淑雨將會換上一身性感誘惑的人魚裝潛入海豚館與海豚進行互動。


    林一聰則會拿著話筒在玻璃隧道內隨機采訪遊客,詢問他們一些“為什麽來玩”以及“覺得這裏好玩嗎”之類無聊的問題。


    可能是因為今天不適合進行戶外運動的緣故,海洋館的遊客還蠻多的。


    攝製組的到來立刻引起了不少遊客的注意,當身段比那些經過培訓的人魚小姐還要妖嬈的王淑雨出現在海豚館的水箱中時,便立刻引起了附近圍觀人群的騷動。


    麵對攝像機的王淑雨溫婉而妖嬈,嫵媚且大方。雖然一開始她還不適應在水下的遊動,可憑借出眾的姿容,她很輕易地就吸引了一大票男性的目光。


    不少沒有女伴的男子紛紛舉起相機對著正與海豚嬉戲的王淑雨一陣猛拍。一些性格猥瑣的家夥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中,甚至還明目張膽地抓拍了許怡然與何秀娟皂片,弄得抗議無果的兩人好一陣不自在。


    啥?問為什麽沒有人拍丁芸穎啊?


    那倒不是其他人不想拍,隻是吳涼見機不對,二話不說就脫下外套披到丁芸穎的腦袋上,賤兮兮地愣是當場把丁大小姐裹成了一個阿拉伯女性形象,這才使得她幸免於難。


    完成了在海洋館的拍攝,攝製組一行照例回酒店吃飯。


    下午的拍攝任務不重,主要是介紹江戶新島的大劇院,順帶錄製一些舞台劇片段,采訪一下台前幕後的工作人員,然後便是解散各自活動。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攝製組的成員大多都過得這樣悠閑的生活。


    整體的拍攝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丁芸穎有時會先看看那些拍好的樣片,然後和編導討論應該如何剪輯。


    許怡然後來和椎名琴雅又遇到過兩次,一起吃吃甜點喝喝咖啡,似乎成為了不錯的朋友。


    吳涼則有些弄不懂那東瀛姑娘幹嘛老是一個人背著個古怪的大匣子在島上轉悠,有一次抓著機會問她,她也不說,反倒還反過來探聽吳涼的出身門派。


    一周半的時間就這麽順順當當地過去了。


    江戶新島上所有景點和遊樂項目都被拍攝完畢,攝製組工作進入了收尾階段,隻差記錄下拍攝江戶新島的開業慶典,便可打道回府。


    自試營業以來,直到現在,江戶新島樂園已經運轉開放將近兩個月。


    通過這兩個月的試運營,樂園方麵補足了許多娛樂項目在細節上的疏漏。於是,正式開業並將江戶新島推向整個東瀛的宣傳計劃便被提上日程。


    而當江戶新島這張旅遊名片在東瀛打出名氣後,天麟集團也會根據合約約定,在國內替他們進行相應推廣。


    九月三日,這是吳涼一行到達東瀛的第十二天。


    此時距離江戶新島舉辦開業慶典還有兩天的時間,攝製組的成員都知歸期已近,又暫時沒了拍攝任務,便都想去東京的其他地方逛逛,買點土特產以及“土特產”啥的。


    丁芸穎也理解大家的心思,爽快應允,同意他們外出自由活動。


    樂園方麵的人在知道此事後表示會提供全程接送,並又臨時加派了幾位會中文的向導,讓他們帶著攝製組成員好好在東京玩一玩。


    最後,攝製組的成員三三兩兩地分散出行。


    楊萍萍、攝像張培德和化妝師阿吉去了東京最大的免稅市場血拚;兩位外景主持人和編導劉安名通過鈴原集團的安排,得到了參觀東京電視台並觀摩節目製作的機會;韓立與林鬆那兩貨一臉猥瑣地拽著向導去了風俗店紮堆的歌舞伎町。


    而丁、許、何三女則結伴準備遊覽一遍淺草寺、東京塔和明治神宮。


    原本丁芸穎、許怡然都想讓吳涼跟著一塊去,但吳涼想到既然來了東京,不給吳老道買點東西也實在說不過去,便沒與三美同行,也沒有帶向導,獨自一人前往了傳說中的宅男聖地——秋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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