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時分,東京都涉穀區,明治神宮門外,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戰引起了附近遊客的關注。


    從表參道方向一路攻伐到此,兩名忍者都沒有留手。


    在短短不到兩分鍾的時間裏,兩人就手段連出,相互間對攻了近百次。他們那飄逸迅猛的身影,更是讓一眾看客看得直欲大呼過癮。


    在東瀛,忍者這個群體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就像是國人對武林高手一樣推崇向往。


    俗話說俠以武犯禁,同樣的道理放在東瀛忍者身上也是一樣。


    自幕府時代以來,直到昭和時代結束,東瀛的忍者都沒少幹過那些當街尋仇鬥毆,打翻商鋪攤位,擾亂社會治安的破事。


    後來盡管政府與各忍術流派之間達成了共識,加強了管束,但這種事情也沒能夠得到徹底的禁止。


    因此,當明治神宮附近的遊人發現有忍者出現互相攻伐時,早已對這項“傳統活動”習以為常的東瀛群眾並沒感到慌張,也沒有人倉惶逃離,而是十分有經驗地四散退開,為兩位高手預留出了足夠的戰鬥場地。


    圍觀群眾淡定的看戲氛圍也令一些外國遊客安心了許多,不少人甚至拿出手機準備錄像。


    許怡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忍者這種神秘的生物,忍不住拿出手機也想拍兩張,但是被丁芸穎給製止了。


    自從跟吳涼學了道術後,丁芸穎對外界氣機的感應也漸漸變得敏銳。


    雖說以陰陽師的專業標尺來衡量,她現在連粗通皮毛都算不上,但是,比起普通人,丁芸穎對外界投注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感應的確要敏銳許多。


    從兩名忍者剛剛出現的那一刻起,丁芸穎就感覺那個蒙著麵罩的女忍者似乎有向自己衝來的衝動,隻是因為另一人的出手阻攔,才暫時作罷。


    難道這就是吳涼電話裏說的麻煩?他們是衝自己的來的嗎?


    丁芸穎不確信地想到。


    女忍者手持忍具,殺氣澎湃與對手交鋒的身影令她感覺很不安,但丁芸穎沒有趁機離開的打算。


    因為她記得吳涼有叫她待在原地不要走動,她相信吳涼會很快趕來。過往的那些經曆早已證明,吳涼是值得她信任的,他還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麻衣,收手吧,趁天選組的人還沒趕來,你還有機會逃到國外。”刀光劍影中與女忍者對戰的紫衣男忍者用低沉的北海道方言說道。


    “好,隻要你讓開,我一刀斬了那個女人後,轉身就走。”女忍者冷笑,聲音清媚。同樣是北海道方言,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卻有種說不出的寒冷。


    “不行!既然我在這,就不能允許你得手,否則我沒法和警司交代。”紫衣男拒絕,一雙眼睛從麵罩縫隙出傳遞出嚴厲的警告意味。


    “哼哼,你以為我還是兩年前的我嗎?我唯一的弟弟死了,所有害死他的都要陪葬!”女忍者說著,細長的眸子眯起,顯露出危險的氣息,“清田,既然你不肯讓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嗯?!


    名喚清田的男子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不等他反應,女忍者就迅速咬破手指,單手結成了一個詭異的法印。


    “秘術,鬼神亂刀噬主之術!”


    話音傳蕩而出,清田一時隻覺手中握著的短刀忽然不受自己控製,想要掙脫而出。


    他嚇得趕緊握住刀柄,然而女忍者伸手張開了被自己咬破的手指,三道細密的血珠瞬間飛射而出,宛若控製木偶的細線,一下子就纏上了清田的短刀。


    清田的短刀被三道血線一扯,掙紮得更加劇烈了。清田一時難以握住,被急劇震動的短刀掙脫了手。


    那短刀剛一掙開了清田的掌控,立刻倒轉而飛,洞射向清田的胸口。


    清田見之,顧不上平複右手被強行震脫的傷痛,左手趕緊拔出一把匕首阻擋。


    可在這時,剛才那股奇怪的力量又再次出現,清田拔出的匕首也跟著失去控製,反過來劃傷了他的手掌。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她,難道她已經成為陰陽師了?!


    清田捂著手掌傷口,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可是,噩夢般的攻擊這才剛剛開始。


    沒了匕首防禦,清田立馬被自己倒轉飛回的短刀刺傷,盡管他在關鍵時刻避開了要害,可一件又一件的忍具卻不斷地從他身上飛出,然後又重重地紮進了他的身體。


    那些都是他精心保養的忍具,然而現在卻被對手操控,成為了殺傷他自己的利器。


    當一名武士手中的刀都不再為他所用時,迎接武士的下場就隻有敗亡。


    清田秋穀,這個前一刻還與女忍者打得難舍難分的神秘忍者,轉瞬之間就被自己的忍具割裂得千穿百孔,落地身亡。


    清田慘烈的死狀,和從他體內如泉湧般飆射出的鮮血終於驚嚇住了附近的吃瓜群眾。


    有不少女人發出令人刺耳的討厭尖叫,女忍者聽著心煩,甩手射出兩枚苦無,當即把兩名叫得最響的年輕女性射殺當場。


    人群徹底恐懼了,身為忍者卻對無故平民出手,這種事情太罕見,就算過上數十年也未必會發生一次。


    明治神宮前的圍觀群眾開始四散奔逃,而掃清障礙的女忍者也將冷酷的目光投向了丁芸穎。


    何秀娟、許怡然頓時呆立當場,從兩名忍者出現,到其中一人殺死另一人,其實都還沒到兩分鍾呢。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發生如此變故,實在是令兩人有些不知所措。


    而相較於驚呆的許怡然兩人,丁芸穎的表現則顯得十分平靜。


    到了這一刻,她已經能百分百確定對方就是衝著她來的。


    但她沒想逃,即便吳涼還沒出現,丁芸穎也沒有一絲逃跑的想法,因為她清楚,憑自己的力量,根本逃不了。


    於是,在女忍者如同盯視獵物的目光下,丁芸穎緩緩地抬起手,從口袋裏抽出了一張符咒,一張明黃色的,封印著一道黃龍虛影的道家符咒。


    那張符咒,還是在她和吳涼鬧變扭之前,吳涼親手為她畫製的一道有傷敵功能的符咒。


    因為繪製符咒時曾滴入丁芸穎的鮮血,所以如果是丁芸穎本人使用的話,就算她本人道元微薄,也還是可以順利激活這張的威力不凡的道符。


    丁芸穎雙指並攏,捏著道符,神情肅穆。在這時,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女忍者盯著她指尖捏著的道符,眼神也凝重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她所要殺的目標竟然不是一個普通人。望著對方鎮定自若甚至顯得比自己還要肅殺的樣子,女忍者第一次有了重視對手的心思。


    但是女忍者並不擔心。因為,她——村雨麻衣,如今也完成是忍者到陰陽師的晉升轉變。


    而且在不久之前,她還用陰陽術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老師,那個在她還是少女時就開始不斷強.暴她的老變態。


    “正好,既然你也是一名陰陽師,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你的符咒更強,還是我的忍刀更快!”村雨麻衣大聲喝。


    女忍者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虐殺之意,她呼喝著,一揮手,那些刺穿在清田體內的各種忍具又自動飛出,化為一片催命利器,攢射向了丁芸穎,就連站在她旁邊的許怡然兩人也被鎖定。


    這個女人,竟是一個都不肯放過!


    ……


    利刃破空,呼嘯而至。


    何秀娟與許怡然被嚇得臉色煞白,丁芸穎的眼中閃過一絲倔強之色,捏著道符的指關節都發白了。


    而就在丁芸穎準備玉石俱焚發動道符的這一刻,一道金色的殘影瞬間從天而降,擋在了她們身前,替丁芸穎將那些飛射而來的忍具全部攪成了碎片。


    金色太極圖!吳涼的看家大招之一!


    村雨麻衣被陡然橫生出的變故驚得四處張望,她回身一看,就瞧見一共有六張飛快旋轉金色圓呼嘯打來。


    那每一張旋轉如飛的圓盤,便是縮小了些的金色太極圖。


    六張金色太極圖一齊飛至,就算前方橫檔著厚厚的鋼鐵城牆,也會被割裂得支離破碎。


    麵對這連鬼王都不敢硬接的大招,村雨麻衣也隻能飄身躲避。


    隻見她迅速捏訣在原地轉了半圈,整個人就如輕煙炸開,一下子從原地瞬移到了七八米外的屋頂上。


    陰陽秘術,空蟬脫殼!


    這是隻有晉升為陰陽師的忍者才能掌握的秘術。


    然而這種層級的術法在吳涼眼前並沒有什麽鳥用。隻是橫移七八米,又不是橫移七八裏,要打,還不是一樣能打中對方?


    吳涼冷哼一聲,手指向左一挑,六張太極圖就瞬間左轉,如影隨形地劈向村雨麻衣。


    村雨麻衣見狀,隻好向後連續跳躍,不斷閃避。


    吳涼此次出手有點過急,六張太極圖飛射而至,竟有一半來不及轉向,直接劈入了那棟房屋的天台,將整棟房屋的樓頂都給削平磨碎。


    村雨麻衣望著這幅令人驚悚的場景,眼中也流露出了駭然之色。


    吳涼的手段,令她不免想到了門派中的宗老,那個據說已經活了兩百多歲的老人,他含怒一擊所造成的破壞力也有這麽恐怖吧?


    可是眼前這人才多大啊?他是妖怪嗎!


    村雨麻衣遠遠看看吳涼冷峻的年輕麵容,有些失神不解,想不明白自己的弟弟怎麽會招惹的這麽恐怖的強者。


    “避過去了嗎?我倒要看看你避開幾次!”


    吳涼眼神冷冽,手指輕彈,餘下的三張太極圖和護住丁芸穎的那張便縱橫交錯地飛起,再次遙遙地對著村雨麻衣劈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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