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刀光,如乍現的閃電,劃破黑暗,轉瞬就砍到了吳涼後腦勺的上方。


    幾縷發絲無聲墜落,那是被刀身所帶的鋒銳之氣直接削落下來的。


    僅僅隻差一絲,那吹毛斷發的砍刀就要劈中吳涼的腦袋。


    這一刻的吳涼渾身汗毛倒豎,他驚怒避開,極其凶險地低頭躲過了攻擊,然後左手手掌青光綻放,對著身後的襲擊者轟出一擊狂暴霸烈的掌心雷。


    青雷轟出,砸在那個襲擊者身上,將他打得吐血橫飛,令他胸前的衣服和衣服下皮膚也因此被雷光擊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吳涼這一次打出的反擊力道十足,沒有留手分毫。


    因為剛才那一幕對吳涼來說實在太凶險了。


    盡管吳涼在困住女鬼的時候就發現有人隱匿在黑暗中,可他即使有了防備,也沒料到那人出手會如此凶狠,如此迅猛。


    要不是他反應及時提升,還真就被人給拿刀開瓢了。


    吳涼含怒出手,威勢也十分驚人。


    一記雷光掌過後,直接將那襲擊者打成了重傷。


    襲擊者頹然倒地,手臂不自然地彎曲著,已然骨折。他咳血想要站起,可掙紮了一會兒還在跌坐在地,宛若案板上的魚肉一樣,再無反抗之力。


    “咳咳……你出手好狠……”襲擊者吐著血沫子說道。


    “我狠?方才我要是讓你劈中了,腦袋就得搬家了。”吳涼冷冷說道。他打出一張熒光符飄在身邊,借著光亮,看清了襲擊者的相貌。


    襲擊者是一個年紀大概在三十左右的男子,麵相平凡,身材有些瘦弱。乍看上去不像是能夠提刀砍人的凶徒。


    但吳涼在外遊曆多年,自然明白看人不能隻看表麵。


    他望著襲擊者,問:“你和這個女鬼是什麽關係?”


    “要殺就殺,問那麽多做甚麽!”襲擊者捂著胸口惡聲道。


    “當真?你信不信我隻要一掌,就能把她打得飛灰湮滅?”吳涼見對方還很硬氣,冷然笑道。


    “你!”襲擊者聽到這話,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憤怒地想要炸起。


    可是這人的抗打擊能力實在不行,傷得太重,根本無法再暴起發動攻擊。


    他隻能痛得又跌坐回去,頹然說道:“如果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你會放過她嗎?”


    現在,局麵已經完全在吳涼掌控中,他看著襲擊者,不慌不忙道:“放她走是不可能的。不過,隻要你說的是真話,我會送她去輪回。”


    “好吧,你想知道什麽?”襲擊者聞言沉默,然後認命地說。


    “告訴我你的來曆,還有這女鬼的來曆,以及,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工地上。”吳涼說道。


    襲擊者聽到這問話,並不感到意外。


    他稍微一頓,便把自己的來曆背景交待了清楚。


    按著襲擊者的話說,他本名叫做潘澤,算是屬於嶗山派石門支脈的傳人。不過,是棄徒。


    因為資質不佳,師父又死的早,潘澤少年時便被師門驅逐,獨自在市井流浪。


    他師父死的時候,潘澤才入門不到四年,並沒有學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潘澤師父唯一完整傳給他的本事隻有兩件:


    一種是隱匿術,能讓人行走無聲,短暫地掩藏在黑暗之中不被人發現。另一種則是控魂術,和許多流派的禦鬼之法相似,能夠收服惡鬼為己所用。


    潘澤這人的天資確實很一般,他師父也是看走眼了才將他收入門下。


    這麽多年過去了,潘澤就連最擅長的控魂術都沒練到高深境界。


    一般情況而言,他也隻能操控一些新死之鬼,一旦碰上鬼齡超過百年的家夥,他就得麻溜地滾蛋跑路。


    半月前,也是一個很偶然的夜裏。


    在外流浪、居無定所、殺過人也被仇家追殺過,直到現在勉強沒有餓死的潘澤碰見了跳樓輕生的按摩技師,然後就收走了她的魂魄,用控魂術滋養壯大,令其成為了眼前被吳涼困住的女鬼。


    按摩技師為什麽跳樓,潘澤並不知道。


    他雖收走了她的魂魄,卻不知為何,沒能喚起她生前的記憶。


    潘澤當時之所以會收走女鬼的魂魄,純粹隻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與他以前喜歡過的一個女人很像。


    所以,他便一直將女鬼留在身邊,教她如何魅惑活人,如何吸取活人陽氣,強健自身。


    流浪的陰陽師養鬼,其實有時候也就跟貧苦窮人養隻土狗一樣,想找個陪伴罷了。


    潘澤一開始也沒想到女鬼的天賦這麽好,不過半月,便能擁有接近百年老鬼的修為。要知道他以前雖也收過一些孤魂,但那些,不是被他養得散了魂,就是稍有氣候之後反噬脫離了他控製。


    可這女鬼卻是不一樣。她雖渾渾噩噩,但也有靈智。


    在變成厲鬼的那一夜,女鬼本來有能力擺脫潘澤的控製,可她選擇留了下來,陪伴在潘澤左右。


    不僅如此,她還幫助潘澤,將他的一個追殺到明海的仇敵給打殘了,為潘澤提供了翻盤反殺機會。


    隻是,因為那場戰鬥,女鬼也被重創,差點消亡。


    為了救治女鬼,潘澤將她帶到了這裏,打算讓她吸食那些工地上的工人元氣,恢複實力。


    可是,人都是有貪欲的。


    潘澤在見識到女鬼的厲害後,就想讓她盡快變得更強。所以,他決定讓女鬼沾染人命,吸收新死之人的怨氣。


    但是這一步得慢慢來,如果直接讓女鬼出手殺人,他怕會令女鬼迷失,脫離自己的控製。


    從最初的吸取陽氣,到吸食活人體內精華,再到傷人性命。這期間得有一個過程,讓女鬼慢慢適應。


    所以,工地上被勾走的工人才會越走越遠,直到今天早晨,最近的一批被他們勾上了天台。


    要是今晚吳涼沒有來的話,女鬼估計這會兒已經害死了第一條人命了。


    麵對吳涼的質問,潘澤不敢有半點隱瞞。因為吳涼在他把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拿出了測謊符。他終究還是很在意那個女鬼的,最終並沒說謊。


    吳涼聽完潘澤說的一切,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揮手捏訣,將女鬼強行超度,送入輪回。


    對於潘澤被師門拋棄,獨自流浪了十多年的經曆,吳涼沒半點感觸。


    可恨可憐之人都必有他自身難以補足的缺陷。


    從潘澤坦白的話語中,吳涼能看出來,這貨不是什麽好鳥。


    他要是心存善念,也就不會縱鬼行凶,更不會對吳涼襲殺下死手。


    不過,吳涼並非判官。


    惡鬼他已經收了,但這人他不想殺。能不殺人時,吳涼不會讓自己過多沾染鮮血。


    還是交給元墟處理吧,反正他們就是幹這個的。


    吳涼心想著,拿出電話打給周庸,卻沒打通。隨後,方藝涵的電話倒是打過來了。


    吳涼接聽,方藝涵迅速道:“吳涼你在哪?周庸被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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