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哀求道:“姑奶奶,您別在給我們添麻煩了,今天是我們點兒背,把您老人家給打劫了,以後大家見麵,大陸朝天各走一邊,就當做不認識吧。”


    看刀疤慫成這樣,湘顏沒想繼續跟他們幾個流竄案犯湊一塊。


    隻是問了句:“有錢沒?我一分錢也沒有,想走也走不掉。”


    一問到錢……


    刀疤,坎子,還有大奎把兜裏鄒鄒巴巴的錢全掏出來。


    為了送走她這尊神,幾個把身上所有錢都掏出來了。


    湊了湊,有兩千多塊錢。


    “今天我們還沒開張,搶到兩個錢包,一個裏麵沒錢,一個一百來塊錢,實在對不起,如果您急需錢,我把這三部手機變賣了,就有錢了。”


    湘顏看了三部某品牌的手機,搖頭。


    她從兩千多塊錢裏,拿走一半一千三百塊錢。


    “給我一個聯係的郵箱或者qq,等我有錢了在還給你們。”


    “別介,姑奶奶,你可千萬不要聯係我們了,我們怕了你了,咱們就算路上遇見都裝作不認識了。這些錢你別還了,都是我們之前省下來的,不是搶來的,你放心用吧。”


    “那你們呢?”湘顏問。


    “打劫你這檔子事,還把你給弄跑了,我們不敢在江城待了,得換個地方,不然就去打黑工,先把這個年混過去再說。”


    湘顏點頭:“行!”


    車上,坎子和刀疤商量了一下,把湘顏送去江城下麵的鎮上,在鎮上的車站買票,坐高鐵去其他城市。


    三個小時後,晚上八九點的時間。


    刀疤和大奎把車開到距離車站不遠的地方,躲避監控。


    坎子先跳下車,打算送湘顏進站。


    湘顏拒絕了。


    她說:“不用陪我過去了,我自己去買票,上車,你們先回去。”


    坎子又回車上。


    刀疤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寫了串電話號碼遞給湘顏。


    “姑奶奶,你要是有什麽難處,給我打個電話,要是你安頓下來,有聯係方式了,告訴我們也行,總的讓我們放心。”


    湘顏接過小紙條,答應:“行,等我安頓好了,就跟你們聯係。”


    刀疤說:“那行,我們就不送您進車站了,你千萬千萬可別告訴那男人。”


    “放心,我正跟他鬧分手呢。”


    刀疤和坎子倒不太相信,那男人明顯不是一般的人,以當時對他們的折磨,都看的出拿男人極在乎她。


    就算她想單方麵分手,恐怕是分不成了。


    刀疤說:“您得好好溝通,看的出哪位是暴脾氣,人生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我們亡命天涯慣了,您可不一樣,別跟我們學。如果不是非常要緊的事,給他認個錯,回去吧,都快過年了,誰還天天在外麵跑呢。”


    一席話,說的湘顏內心悲涼。


    大過年的,她連一個家都沒有。


    那些理論上的家人……


    徐正輝偷渡了,陳芳容坐牢,徐璐墮落……


    她低頭,語氣有些哀傷。


    “我知道了,你們自己保重,別搶了,回家好好過年吧,至少你們還有家人。”


    她轉身,一步步往荒涼沒幾個乘客的車站走去。


    斑駁發黃的路燈下,把她背影拉的很長。


    刀疤坎子大奎看湘顏離去的背影……刀疤說了句:“她好像很不開心。”


    大奎認同:“倒是像個孤兒?”


    坎子:“那個男人看起來很愛她,為什麽大冷天的放任她一個人在外麵流浪?”


    直至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小火車站,刀疤說:“調頭吧,江城不能再呆了。找個地方把手機換成錢,我們先過冬,或者早個小廠子幹著,不能再出來搶了。”


    大奎問:“是,那我們現在上哪兒去?”


    “南方,去南方沿海城市碰碰運氣。”


    坎子把車子調頭:“刀疤哥,確定去南方?”


    “去,先把三部手機換成錢,到了南方找到事兒後,把車子給賣掉。”


    “好。”


    三個乘坐車子,搖搖晃晃的離開。


    湘顏進站後,原本想買高鐵票,車站實在太小了,沒通高鐵,隻有普通火車票。


    買了一個半小時後的火車,半夜三點到達涪陵市。


    涪陵沒去過,但聽說過,不大,最近發展很好,據說開發了許多工業區。


    她畢業時候實習的公司,也在涪陵市,陳芳容從中作梗,她畢業實習黃了。


    畢業證也算上實習公司考評,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拿到。


    下午到晚上還沒吃上東西,在車站簡陋的候車室裏,買了一桶泡麵,給乘務員要了開水泡上。


    把泡麵坐在候車室裏吃完。


    候車室很小,有點冷,沒有空調,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人。


    都是打工回鄉的民工,全男的,隻有她一女的。


    她坐在角落裏破舊的椅子上,等了一個半小時,目光警覺,頻繁看著車站門外,喬亦函會不會追過來。


    過了一個多小時,外麵沒乘客進來,也沒聽見車聲,隻有偶然路過的火車。


    湘顏知道,喬亦函不會追過來了。


    或許,他看見地麵上的字跡,知道她想離開,給她自由。


    又或許,擔心她的狀態,知道追過來,會逼她出做極端的反映。


    總之,他沒追過來。


    上了涪陵市的火車,坐下位置。


    幾個小時後,午夜三點半,寒風中下了車。


    火車站附近有很多開夜車的的士,上了一輛車,找了家不算太差的賓館,住進去。


    打算明天就去找工作。


    ……


    當晚,她入住沒多久,一輛黑色車子開到賓館樓下。


    司機在樓下往上麵窺望。


    窺視許久,直到上麵關了燈,他才打電話過去。


    電話裏,聲音很低沉:“跟蹤到了?她到了哪裏?”


    “江城下麵的一個縣級市,目前住在一個賓館裏。”


    “小賓館?”


    “是的,很簡陋的小賓館。”


    “就她一個人嗎?還有誰?”


    “她一個人,沒別人,從出站口出來打車到這邊,都隻是一個人。”


    “好的,你看著她,我馬上飛過去。對了,不要讓她發現你,她遇到什麽困難要及時幫她解決。”


    “是。”


    電話掛了,車裏人下車,去賓館開了間房,在她隔壁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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