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雅坐在房間裏,麵前時一麵光滑的銅鏡,焦雅就對著鏡子,發愁,身上穿的是大紅錦緞,頭上戴的是鳳冠,麵上撲了一層粉黛,朱紅的唇角妖豔動人,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穿上喜服的焦雅格外動人,美得讓人窒息。


    焦石溪走進來,臉上滿是笑意,他心想能夠通過這件事,幫助女兒找到好婆家,也能多得一個好兒婿,看見焦雅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哎,女兒呀,你沒必要這樣啊!雖然說把你嫁出去,但是那小子還在我們手裏,他不敢對你過分的,而且這不還有我呢,況且,我可沒打算讓你跟著他走,我要他留在這陪著你!”


    焦雅強裝出笑臉,扯了個謊:“爹,沒事,我隻是在想,娘親沒法看到這一幕了!人生大事莫過於成親了!”焦石溪望著焦雅,穿上嫁衣的她還真有幾分她娘親的樣子,竟也跟著悲愴起來,走出焦雅的房門,在院子裏盯著那棵亭亭如蓋的桔子樹,悄然抹去掛在眼角的淚珠。


    殊不知焦雅麵對鏡子,看著穿紅妝的自己,覺得始終隻是一場戲,不由得感歎道:都說成親是人生美滿時刻,穿上紅妝都是幸福,我卻不曾感覺到,喜歡上一個榆木腦子,或許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麽是愛,也或許他真的無欲無愛吧!


    蒙麵的漢子送來了紅衣,江亭怔了半晌,許久才回過神來。“怎麽?還要我們幫你穿衣服不成?”


    江亭搖搖手,蒙麵漢子出門去,他已經隱約聽到了鑼鼓聲,真是好不熱鬧。穿還是不穿?


    外麵漢子說了句“快些穿扮好,一會兒小姐和寨主都在等著呢”,江亭應和著。


    大堂上焦石溪正坐在堂上,周圍都是焦石溪的手下或者親友,全部聚在一起好不熱鬧,大家都已坐定,天色將黑,吉時即將到來,大家有說有笑,似乎都在期待著這一刻。焦雅坐在鏡子前,已經好一會兒,似乎出神了,江亭坐著掰著手機數著時辰,屁股一直在凳子上摩擦。


    一聲鑼鼓響起,主持儀式的老人家喚了聲:吉時到。一幫人湧起翹首盼望著,都想見證這美好的時刻,焦雅被兩個小姑娘牽著,頭頂著蓋頭,朦朧之間透露著清新的美。見到了新娘,眾人開始盼望新郎。


    翹首觀望了一炷香,始終不見,眼看吉時快過,焦石溪也坐不住了,臉上的喜悅漸漸變成了擔憂,開始坐不住,剛欲使人去尋,突然先前看守江亭的漢子急急忙忙跑上來,用僅焦石溪聽得到的說:江亭逃跑了。


    焦石溪已不顧眾人麵前的顏麵,氣的蹬鼻子,胡子顫抖起來,眼見不妙,眾人麵麵相覷,手下們都跑出去,沿著山野遍地尋找江亭。


    逃跑容易,難的是成功的逃跑。當江亭趁門口守衛的人放鬆的時候溜了,但是當他走出一百步的時候,才驚喜地發現,這一切多麽愚蠢。當時剛上山他感受到世界毀滅的寂靜,那是因為他被關在了山上,然而焦石溪並不笨,並沒有把立足之地設在山上,就是所謂的狡兔三窟,當他走出村莊,完全不知道這是哪裏,更別說自己家在哪個方向,,但他還是咬著牙,一路往東走,隻要不被追回,便能夠走出去。可惜江亭太天真了,這一塊地盤就是焦石溪的大本營,他走了這麽一會兒,仿佛陷入了一個迷宮,走來走去都是相似的建築,難怪官兵們先前多次無果而歸。


    就在江亭以為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兩個人迎麵走來,與江亭碰了個正著,江亭正想問路,對方二話不說便再次把江亭捉回了禮堂。


    眼看再次看到焦石溪,江亭也老實了,他自然明知這次焦石溪不能那麽輕易就放過他,他也沒法麵對焦雅,這個喜歡他的女孩子,他卻隻能負了她。焦石溪坐在上方,黑著臉,看不出喜怒哀樂。


    “這次你可還有什麽需要辯駁!”江亭不說話。“你可知道讓我在親友麵前失了麵子,我失了麵子倒還好,可是我的女兒哪裏得罪了你,竟也要跟著丟了麵子?大家都在等著你,而你卻這樣來麵對我。你可知道,我現在完全可以決定你的生死,隻是我女兒喜歡你,這麽多年,你是第一個,我不想她傷心,故而留你一命,現在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花絮站在父親麵前,她看著江亭,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知道這次父親是真的怒了,可他又不能看著父親對江亭不利。“爹,他是有苦衷的,我喜歡他,是我讓他走的!你別怪他了,我也很無奈,可我覺得相比之下,我更應該讓他走!”


    焦石溪想不到女兒會為江亭求情,更怒了:“他有苦衷?什麽苦衷?難道比你的終身大事還重要嗎?”


    焦雅抽刀護住江亭,哭訴:“爹,他本來就是個讀書人,這次要參加鄉試,然後被綁架到了這裏,這本來就是我們的錯在先,然後他被人陷害,我們救了他,可您逼著他與我成親,強扭的瓜不甜,本就是逼迫,誰會情願呢?眼看當下鄉試在即,他當然一心回去,我能阻攔他嗎?”


    “照你這麽說,是我的不對咯?我真的想殺了他!”焦石溪也抽刀直指江亭:“我問你,最後一遍,你究竟對我女兒要如何?”


    江亭不言語,焦石溪刀尖往前送了兩分,焦雅還怕父親傷害他,用身子攔住了刀,以死相逼:“爹,這事情是我不對,我希望你你能放過他,就算你殺了他,我也不會開心的,如果要我把快樂建立在他的鮮血上,我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爹,你放過他吧,讓他去考試,進京去考功名!”


    焦石溪閉上了眼,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做恨沉重的思想掙紮。


    眾人散去,這場婚禮不歡而散,紅紅的燈籠高高掛,在風中搖曳淩亂,恰如眾人的心裏一樣亂如麻。


    “我且說明,假如你不後悔,便放他去吧!”焦石溪說這話時咬得牙齒咯吱響。


    花絮轉過身,與江亭麵對麵,四目相對,江亭眼神空洞,焦雅雙手捧著他的臉,說:“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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