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親眼看見那強壯的男子持槍射擊, 子.彈飛入額頭,不幸的路人應聲倒地,兩隻眼睛瞪大, 死相恐怖。


    雙手空空的人畏懼一擊斃命的槍支, 短短時間內, 悠閑的廣場變成人間地獄。驚聲尖叫引起恐慌, 遊客爭先恐後的逃竄,年弱的孩童被擠到地上, 所有人都害怕落後成為歹徒下一個目標。


    司嫿被擠進人群追波逐流, 想拐進旁邊借物遮擋,後麵突然衝上一個人將她撞倒。


    司嫿的膝蓋磕到地麵, 手裏的相機落到地上。她顧不得去撿相機,忘記膝蓋疼痛, 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四處張望, 繼續往前跑。


    “言雋……”


    他在哪兒?


    言雋去買飲料, 距離動亂不過一分鍾,這麽近,他肯定有所察覺。


    眾人亂作一團,在這平時一眼望盡的區域,此刻想要尋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聽著震耳欲聾的槍聲, 司嫿心驚膽戰,一邊奔走一邊尋找, 祈求他千萬離得遠遠地, 不要陷入危險之地。


    一個哇哇大哭的金發小孩抱住她的大腿,錯認為母親。驚慌之餘,司嫿拉起小孩想要躲開, 卻成為歹徒的目標。


    維護秩序的警察趕到時,歹徒已經挾持人質,逼得營救警員不敢上前。毫無征兆的一場暴.亂,誰也不知道歹徒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槍支走火隨時都有危險,不敢輕舉妄動。


    司嫿隻聽到耳畔傳來歹徒暴戾的聲音,他在嘶吼在咒罵,像個精神失常的病人,行為語言毫無邏輯可言。


    司嫿害怕極了。


    剛才那孩子抱著她不放,尖銳的哭聲引起歹徒的注意力,槍支抵在額頭那一刻,連呼吸聲都停止。


    從未想過,厄運會降臨在自己身上,猝不及防。


    孩子仍在哭泣,她不得不緊緊捂住孩子的嘴。


    她跟那小孩一起被挾製,根本不敢隨意放開,她怕那小孩再往前跑一步就會成為歹徒的槍下亡魂。


    她渾身顫抖著,迷離的視線從目光所及之處掠過,終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她差點哭起來,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言雋……


    你怎麽現在才來?


    找了你好久。


    言雋……


    你怎麽還要回來?


    這裏好危險。


    聽到廣場中央異樣聲響,言雋立即折返,等他回到原來的位置,司嫿早已不知所蹤。


    他看到落在路旁的相機,多麽昂貴的物品,此時卻沒人在意,所有人都在逃命。一群人製服一個歹徒其實並不難 ,但他們畏懼死亡,潛意識逃避危險,才會任由歹徒肆虐殘害。


    他在人群中尋找司嫿,太混亂了,根本無法辨別誰是誰。直到警察將四周團團圍住,而歹徒被逼挾持人質,他終於看到司嫿,卻寧可從未找到她。


    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被凶惡的歹徒拿槍抵著腦袋,眼裏滿是驚恐,卻強忍著不敢哭也不敢掙紮。


    血液在身體裏翻滾。


    那歹徒口中的語言越發混亂,毫無道理可講,他挾持著兩名人質往路邊的車上撤離,趁他上車之際,司嫿一把推開身旁的孩子。


    警方當機立斷一槍打中歹徒的手,歹徒被激怒,狠狠砸向司嫿。


    千鈞一發之際,誰也沒料到除穿著製服的警察之外還會有人衝出去,言雋抱著司嫿滾了一圈,胡亂射擊的子.彈打到地上。


    那喪心病狂的歹徒在臨死之前還要掙紮,發瘋似的用盡最後力氣隨意掃射,一名警員被擊傷。失去人質的威脅,警察終於將那作亂的歹徒製服,按在車邊扣起手銬,但那人已經奄奄一息。


    司嫿被言雋緊緊保護在懷中,槍聲徹底消失,他才把人扶起來。


    司嫿狼狽的跪坐在地上,頭發淩亂,她盯著地麵緊張地喘息,像是被那鮮紅的一幕定住,久久不能回神。


    “嫿嫿,別怕,別怕,有我在。”言雋替她撩開發絲,雙手捧著她溫軟的臉頰,不斷喚她名字。


    他低頭輕輕女孩的額頭,到鼻尖、到嘴唇,企圖用熟悉的溫暖喚醒她的安全感。


    女孩忍耐許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傾瀉湧現,布滿紅血絲的雙眼浸滿淚水,躲在他身旁才能肆無忌憚哭出聲來。


    “言雋……”


    她太害怕了。


    司嫿的雙手攥起他的衣服靠近,鼻尖不是熟悉的清香,是刺鼻的血腥味兒。


    當他們發現時,言雋的胳膊已經被鮮紅的血染成一片。


    司嫿受驚一場,膝蓋擦傷,真正流血的是在保護她時手臂中彈的言雋。


    不幸中的萬幸,沒有傷及要害,隻需時日靜養便能恢複。


    受傷的胳膊已經包紮好,處理傷口的時候言雋一聲沒吭,臉色慘白,到現在也看不見幾分血色,司嫿陪在旁邊,心疼又幫不上忙。


    她也沒哭,隻是眼睛紅紅的,內心很自責,“對不起,我怎麽那麽膽小,連逃跑都不會。”


    “嫿嫿已經很勇敢了。”


    事情經過已經很清楚,是因為那個突然抱著她哭的小孩引起歹徒注意,拖累她成為目標。


    她堅強又善良,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過挽救那個陌生孩子的生命,明明害怕得要死仍然堅持不讓自己哭泣露怯。比起那些隻顧自己逃命的人,已經勇敢太多太多。


    來到醫院後,司嫿的情緒一直不太好,想著自己被歹徒盯上選作人質,連言雋都因為保護她受到傷害。


    “嫿嫿,過來。”


    聽到言雋的呼喊,她立刻行動挪到言雋身邊,那人握住她一隻手,蹙眉忍受著疼痛,直到最大那陣勁兒過去。


    司嫿神色動容,那人鬆開手,扭頭看著她,“有沒有感覺到,你已經陪我一起承受了。”


    司嫿低頭看著被捏出的痕跡瞬間消失,貝齒劃過嘴唇,輕聲反駁:“根本就不疼。”


    言雋捏著她的手時力道很緊,但對她而言根本不叫疼。那人卻借此話安慰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容,“那就說明我也沒有很疼。”


    “騙人。”這人真是……


    傷成這樣還想方設法安慰她。


    司嫿往後退開幾步,不再讓他分心,直到傷口包紮處理好,醫生叮囑他們平時的注意事項。


    司嫿聽得很認真,片刻不敢走神,沒注意到言雋的目光全程落在她身上,緊緊盯著,生怕她再從眼前消失。


    配合調查的警察做完筆錄,針對他們異國人受傷這件事,對方提出賠償。


    因為這事兒,司嫿向培訓學院請假也得到了允許,再則她這次在設計大賽上拿到的獎杯已經足夠讓老師通容。


    言雋受傷不需要住院臥床,他們就留在附近的酒店休養,這兩天司嫿幾乎不做別的事,就圍著言雋打轉。


    早上提前起床備好營養豐富的早餐,坐在床邊等他醒來,言雋睜眼就能看見自家可愛的女朋友盤腿坐在地毯上,雙手托腮盯著眨眨眼。


    他便忍不住伸出那隻沒受傷的手去摸摸她的臉。


    洗臉刷牙的時候怕他不方便,司嫿親自擰起毛巾展開遞給他,又把牙膏擠好放在旁邊,直到言雋站在馬桶邊,笑看著她,“嫿嫿,你不會還要幫我吧?”


    “我出去了。”她立馬撇開臉,轉身離開時還記得把門帶上。


    除了照顧日常起居外,司嫿盯他盯得緊,但凡手裏的東西看起來體積較大都會被勒令放下。


    “你別動!”


    “醫生說不可以提重物!”


    言雋掂了掂手裏的小皮箱,哦,裏麵是空的。


    言雋待在這幾天,有人坐不住,連call幾通電話,言雋摸著耳邊的藍牙耳機,待那人說完之後才不緊不慢的補上一句:“那就麻煩大哥多費心。”


    對方爆了髒話。


    是的,他以受傷為由把複雜的公務丟給大哥言敘,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心虛。


    直到電話裏傳來幼兒啼哭聲,言雋的態度才有所收斂,“念念還好嗎?”


    言敘回答:“心髒搭橋手術很成功。”


    “恭喜。”言雋鬆了口氣,也為這個好消息感到喜悅。


    “大哥今年回來嗎?”


    “如果奶奶知道念念的存在,會很喜歡她。”


    半年前就念叨著想看孫媳婦兒想抱重孫,沒人敢告訴老太太,那時她已經有個早產的重孫女因為先天性心髒疾病生死一線,好不容易挽救回一條命。


    電話裏傳來一聲歎息,“如果念念恢複得好,我會帶她回去。”


    最後,言雋也不忘叮囑,“大哥,公司的事,還是先麻煩你了。”


    言敘又罵他幾句,掛了電話去哄女兒。


    言雋放下手機,轉身見司嫿站在前麵,她緩緩舉起一隻手解釋,“我沒有故意偷聽。”


    “聽見什麽了?”言雋倒不在意,緩緩走到沙發旁坐下。


    “就聽到你提起一個叫念念的人,是女孩子的名字吧?大哥的女朋友?”司嫿有些好奇。


    她隻能聽見言雋說的話,結合那些信息,倒像是大哥找到女朋友,這下言奶奶應該不會再念叨奔三的孫子不結婚。


    言雋搖了搖頭,“不是女朋友,是女兒。”


    “女兒?”司嫿驚訝。


    怎麽回事?她去言家的時候,言老太太還跟她說起言家兄弟倆的感情史,言雋是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大哥言敘早幾年談過又分了,之後便再也沒消息。


    “是大哥前女友留下的孩子,不太幸運,早產體弱還患有心髒病,那時存活幾率很小,不太敢讓奶奶知道。”存活幾率很小,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夭折,奶奶滿心期盼,若是接受噩耗肯定難以承受,幹脆先瞞著。


    “所以你之前說大哥去國外發展產業,其實是為了方便照顧女兒?”


    “是,不過在大哥帶念念回來之前,要保密。”


    這件事隻有言家兄弟倆知道,連言曦都瞞著,因為時常待在老太太身邊,怕她無意間說漏嘴。


    “嗯嗯,我知道了。”


    揣著言家一個大秘密,司嫿緩了半天才理清楚。


    到底是別人的私事兒,她也不好問得太深。


    “剛才去哪兒了?”言雋才看到她穿著外出的衣服,還有購物袋。


    “去附近買了點東西。”司嫿把提回來的袋子放到茶幾上。


    言雋抿起唇角,“下次出門記得喊我一起。”


    這兩天司嫿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去醫院換藥都是兩人同行,偶爾沒在眼前,一般是去廁所或者其他房間,倒是司嫿第一次單獨出門。


    司嫿抬眸瞥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淡淡不太高興的樣子。


    那天在慌忙逃竄時遺落的相機已經被警方找回,親自送還,鏡頭有損傷,機身和儲存卡完好,司嫿把裏麵的照片導出來,陪言雋一起篩選。


    “這兩張差不多,留下哪張好呢?”她挑得認真,轉頭卻見言雋緊緊地盯著屏幕,臉色不太好看。


    “言雋?”司嫿抬手在他眼前晃動。


    言雋回避屏幕,“都刪了吧,下次帶你去別的地方再拍更好的照片。”


    他不想再回憶起司嫿被歹徒劫持,命懸一線的時刻。


    經曆一場噩夢,原本心靈脆弱的該是司嫿,但真正留下陰影的,卻是言雋。


    劫後餘生他以英雄姿態保護著她,哄她不要害怕,受傷之後依然麵帶笑容,但其實,他也沒有外表所見那般強大。


    這兩天,司嫿總是發現言雋半夜從夢中醒來,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確認她的存在。


    夜裏黑,她看不清,卻感受得到。


    若非傷口拉扯,他一定不滿足於簡單的牽手。


    借著牆壁上微暗的燈光,司嫿摸索著著湊到他旁邊,親了親他的嘴角,“有你在,我不害怕,你也別怕,我一直都平安無事在你身邊。”


    “嫿嫿。”


    男人睜開眼,他的視線在這種環境下依然看的很清晰。


    “我在呢。”司嫿半撐著身子靠在他旁邊,抱著滿滿的關懷心態,手卻被捉住,移進被窩。


    前一秒她還不明所以,以為言雋在做噩夢,直到她碰到滾燙的一處,霎時麵紅耳赤,“言雋你!你還是個傷患,怎麽會想到那種事!”


    “我是個身體健康的男人……”


    情.欲最濃的時間點,在他身上瞎摸,手指從鎖骨蹭到喉結,還親到他,是個男人都難以平靜。身體的自然反應,一隻受傷的胳膊哪裏壓得住。


    “我受傷了,幫我,嗯?”嗓音帶著沙啞質感,他趁機騙得女孩主動。


    事實證明,一隻胳膊受傷對言先生的身體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時間久到讓司嫿強烈懷疑他在裝苦肉計賣慘!


    後來言先生還是自己進了浴室,司嫿永遠會在等他的時候睡著,好在這次乖乖躺在床上不需要他抱。


    躺下之後,言雋用沒有受傷的右手勾住她的左臂,十指相扣。


    捧著失而複得的寶貝,再也不願放開手。


    一周後,司嫿已經接到老師和同學無數催促電話,她必須回到學院繼續參加培訓,而言雋在外時幾乎寸步不離跟在她身邊。


    這次歹徒槍擊案給他帶來很大影響,司嫿嚐試著用自己的方式給他做心理輔導,“你之前跟我講你們出去旅遊的時候遇到許多艱險的事情,比這個還要恐怖,不也挺過來了嗎?”


    言雋卻堅定地認為,“那不一樣。”


    他自己經曆什麽無所謂,卻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陷入危險境地。


    平安無事自然是好,但他總會想到,如果那天自己沒有離開,她不會被歹徒帶走,跟死神擦肩而過。


    他們住進了小莊園,言雋絕口不提回國的事,司嫿幾欲開口,觸及他的目光,都會不自然的咽回去。


    “我還有兩個月才能畢業。”


    她知道言雋留在這的原因,卻無法勸動。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於言家那種日理萬機的大企業,言雋陪她耗在這裏,一點都不值得。


    言奶奶跟言曦多次打電話來詢問情況,少年早成的言先生難得任性一次,倒需要司嫿去哄。


    下午言雋又到學校接她,在“前”室友李慢慢同學羨慕的眼神中,她揮手告別走向言雋,兩人坐在一起都是一陣歪膩。


    胳膊上的傷隻傷在皮肉,恢複較快,為保證安全,言雋隻是聘請臨時司機,沒有自己開車。


    言雋詢問她晚餐想吃什麽,司嫿不挑,讓他隨便安排。


    晚飯後,司嫿告訴他明天休假,又提起,“還記得我們上次互相約定給對方做模特的事嗎?”


    言雋指了指自己胳膊上那已經拆薄的白紗布,“還沒好。”


    “我覺得,這樣也很好。”不完美也是種不可多得的美,那道傷痕才是她最該記住的,他的身體。


    莊園裏的小屋建築特色十分有格調,一根粗壯的大樹拔地生長,枝幹穿透屋頂,蜿蜒向上。


    司嫿已經準備好繪畫的工具搬過去,這次她不需要言雋全.裸,襯衣解開,下身穿著長褲,皮帶規規矩矩的扣著,顯露半邊人魚線。


    這次司嫿無比認真,她用嫻熟的技術描繪出男人的身形,勾線、上色,著重保留他手臂纏繞紗布的細節,回想起那天站在驚險的街頭,那人奮不顧身替她擋去所有危險。


    背景是枝幹錯綜的棕色原木樹,男人坐在一把黑色椅子上,雙腿比例拉長。男人的身材曲線十分性感,不完美比完美更讓人印象深刻,半遮半掩的神秘更讓人為之心動。


    一副費盡心神的畫,畫師和模特都十分滿意,言雋的視線停留在畫中人手臂上,“故意畫出這一點?”


    “我想記住它。”


    “差點讓你受到傷害。”


    “那隻是一次偶然事件,不是你的離開讓我差點受到傷害。做錯事的是凶惡的歹徒,而你保護了我。”司嫿握著他的手貼了貼自己的臉蛋,充滿信任與依賴,“你是我的英雄。”


    所以,不應該自責。


    那副畫擺在屋裏,需要時間等它晾幹,這次司嫿親自替他穿上襯衣 ,紐扣從第二顆還是扣到尾,沒有再逃脫。


    今晚的她過於大膽,換到另一個房間,把相機遞給他,“接下來,該你了。”


    上次摔壞的鏡頭她已經買了新的換上,方便言雋使用。那天的照片最終沒刪,他卻也沒再碰過。


    司嫿先要去做準備,言雋握著相機,茶色瞳孔忽明忽暗。


    直到,側門再度打開。


    她脫了衣物,裹著一條白色毛毯踏進門口,腳趾圓潤,雙腳瘦小玲瓏,視線往上,勻稱的雙腿白到發光。她的皮膚光滑細膩,冰肌玉骨也不過如此。


    青絲如瀑披散肩後,手指扣著毛毯按在身前,唯有腕間那條紅豆手繩爭豔,她沒有化妝,櫻唇淡紅,不施粉黛的容顏自添一抹嬌媚。


    夢中仙一般的存在。


    其實司嫿很緊張,一步一步靠近的時候,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今日之前她已經給自己做好無數心理建設,可真當站在言雋麵前,她的手腳有些不聽使喚,腦子也亂哄哄的一片。


    “言,言雋……”她羞澀的咬下嘴唇,“你要拍嗎?”


    這是他們約定好的,他當模特讓她畫,她當模特讓他拍照,自己承諾的事情,她從不會反悔。


    “拍。”


    站在那兒的男人終於行動,他嗓音低沉沙啞,但在這安靜的房間尤為清晰。


    司嫿深吸一口氣,背對著他緩緩分開雙手,美麗的背部線條逐漸顯露,從頸窩,到楚腰。


    畫畫的時候,她是專業的,攝影的時候,言雋也不含糊。


    “放輕鬆。”


    他在地麵鋪了一層厚厚的絨毛毯,再放一層輕紗增強畫麵視覺效果,她坐在地毯上,斜著身子,長發垂空,一雙秀腿交錯疊放。


    隨著攝影者指揮小弧度變換姿勢,不過半小時,相機已經多出許多照片。最後他拉遠鏡頭拍攝大構景,容顏姣好的女孩單手撐著地毯,一手拎著遮身絨毯擋在胸前,斜依著身子,盯著地麵。


    “嫿嫿,看我。”


    隨著他的指導,司嫿下意識仰頭朝他望過來,一縷發絲拂動,透出美麗的鎖骨,鏡頭捕捉到她最靈動的一幕,眸中似含萬種風情。


    言雋放下相機。


    進入模特狀態的司嫿隻顧著配合,忽略男人越演越烈的眼神。


    其實拍攝全程,隱秘的地方一點沒露,她才會越來越放鬆。


    尚不知道“危險”來臨,司嫿調皮的伸出手指勾了勾言雋左手上的紅色手繩,“好了嗎?”


    “作品很完美。”是他曆經山河,看遍絕色,仍能奉上心尖的最完美作品,沒有之一。


    “給我看看。”


    “等我整理後再看。”


    “我就看一眼嘛。”


    他還是不肯。


    “好吧,我再等等。”她安慰自己 ,美好的東西總是值得等待,隨後想站起來,又被言雋按住肩膀,不讓走。


    “怎麽了?”司嫿側首。


    他不說話,低頭吻到女孩的肩膀,眸中暗流湧動。


    司嫿的身體微微一顫,心跳驀然加速,耳朵飛速躥紅,“言,言雋……”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更沒想到自己會把熟悉的名字喊得那麽粘膩。


    大手環抱住不盈一握的細腰,他低頭,親昵的貼了貼鼻尖,壓低嗓音故意蠱惑,“寶寶,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我麵紅耳赤,因為我見過一組很幹淨又很欲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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