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珍不是想要阻止紀寒靈和封靳言見麵。


    對於封靳言,柳憶珍也不是討厭,隻是在對自己女兒這件事情上,柳憶珍對於封靳言特別不滿意而已。


    “阿姨也覺得你需要和靈兒好好聊聊,但是,在這之前,阿姨想要和你好好談談。”


    柳憶珍並不是一個特別不講道理的女人。


    相反,柳憶珍其實很容易講道理的人。


    隻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沒有任何一個父母願意自己的孩子受苦,即使,這份苦果,是由自己親自種下的。


    “柳阿姨,我知道,您在將靈兒嫁給我之後,是非常後悔的,您並不是特別喜歡我。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封靳言本來就不是一個傻子,對於別人的眼光,一向是看得透透徹徹的。


    封靳言年少輕狂的時候,特別喜歡這位阿姨。


    那個時候的柳憶珍,在封靳言的心中,跟自己母親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封靳言年少輕狂的時候,做了不少令人生氣的事情。


    為此,封老夫人不知道埋怨過他多少次。


    然而,每次,柳憶珍都會去安慰封老夫人,並且,給封靳言講道理。


    還會在封靳言傷心難過時,還不願意讓封老夫人知道的時候,柳憶珍會慢聲細語地安慰封靳言。


    所有柳憶珍對封靳言的好,封靳言都好好記在心裏麵的,一直以來,封靳言都將柳憶珍視若自己的第二個媽媽。


    然而,人是會變的。


    當封靳言越長越大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跟柳憶珍兩人之間的間距離越來越大。


    柳憶珍作為一個女強人,工作很是上心。很多時候,當封靳言覺得自己想要找柳憶珍傾訴的時候,柳憶珍並不在。


    當柳憶珍有空,而且封靳言還在的時候,封靳言也會因為羞澀或者其他的原因,不敢和柳憶珍搭話。


    漸漸的,柳憶珍和封靳言的心越走越遠。最後,逐漸開始了不聯係。


    封靳言最後一次見到柳憶珍的時候,是在他和紀寒靈的婚禮上。


    那天,柳憶珍穿得很是喜慶,真個人都透露著歡喜的信息。


    封靳言想著,跌跌撞撞,來回迂回,經過了無數的坎坷和崎嶇,最後,柳憶珍還是和自己的生命掛上了關係。


    讓封靳言不解的事情是,柳憶珍雖然嫁紀寒靈很是高興。


    但是,在柳憶珍的眼裏,似乎並沒有對自己有一絲溫情存在。


    封靳言的心裏並沒有任何埋怨,畢竟,他知道的,每一個父母在送別自己女兒時,都不會太開心。


    畢竟,紀寒靈是柳憶珍心疼、寵愛了十幾年的親生女兒,如今,就這樣被封靳言拱走,任憑是誰,都不會太開心。


    然而,封靳言錯了。


    柳憶珍之所以會不開心,並不僅僅是因為柳憶珍覺得,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大白菜被封靳言一夕之間就給拱走了。


    那個時候,柳憶珍是在生氣。


    柳憶珍在生紀寒靈的氣,但是,她不忍心生紀寒靈的氣。


    就覺得一切都是封靳言這個罪魁禍首的錯。


    如果不是封靳言,紀寒靈不會想要撕破臉皮和自己鬧脾氣,也不會不顧一切想要和封靳言在一起。


    最關鍵的是,在柳憶珍眼中,封靳言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聽話的小男孩兒了。


    封靳言有著自己獨立的思想,為人在柳憶珍看來,那也是冷漠無情的。


    尤其是在柳憶珍知道他在商場上麵橫掃四方的鐵血無情之後,柳憶珍就覺得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紀寒靈的良人。


    果然,一切都如柳憶珍想象中的一樣。


    紀寒靈嫁給封靳言之後,並沒有過得很幸福。


    相反,柳憶珍得到的消息是,封靳言和某某女明星攜手出席某某活動。


    封靳言和某某女人攜手打臉鼎盛國際夫人。


    封靳言對自己女兒不好,導致紀寒靈瀕臨流產。


    最後,柳憶珍知道了,紀寒靈獨自一人在醫院流產,而封靳言沒有表達出任何的關心。


    “封靳言,你知道我不喜歡你,那你還出現在我麵前。”


    麵對著這個傷害自己女兒紀寒靈至深的男人,柳憶珍並不想和他說太多的話。


    但是,有些事情,在紀寒靈和封靳言離婚之前,柳憶珍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封靳言知道。


    柳憶珍要讓封靳言知道,不是紀寒靈有什麽對不起他封靳言的地方,而是他封靳言,配不上自己的女兒紀寒靈。


    “阿姨,我以為,您還會和以前一樣,依舊會是那個站在門口溫柔地等待著回家的孩子的人。”


    “可是,時光終究是改變了我們所有人。”


    封靳言的心裏也曾有著溫情,隻是,時間,讓他覺得一切都不在是以前的模樣了。


    “時間,本來就會改變很多東西,更何況是人這種善變的存在。”


    柳憶珍在封靳言說完之後,也忍不住回憶起來了,當初那個美好單純的男孩子。


    隻是,過去了的終究已經過去了。沒有人能夠改變已經過去了的事情。


    時間本來就是一把殺豬刀,改變了所有人,也改變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姨,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聊聊天。”


    封靳言無奈地直視著柳憶珍的眼睛。


    “但是,阿姨,我要先和靈兒談談,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麵對。”


    封靳言以為,柳憶珍出來攔住自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紀寒靈和陸霄竹。


    封靳言相信並堅信,陸霄竹此時一定在紀寒靈的病房內。


    而柳憶珍出來,就是想給紀寒靈和陸霄竹爭取時間,讓他們有時間準備好了,再讓自己進去。


    但是,門口是柳憶珍,是封靳言的長輩,封靳言也不能對柳憶珍動粗或者其他的。


    封靳言隻能試圖和柳憶珍講道理。


    “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你的職責,是你要親自去麵對的。”


    “靈兒是你的妻子,也是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有什麽事情不能夠好好坐下來談一談,反而要鬧成這個樣子呢。”


    柳憶珍知道,就算封靳言的心裏依舊是一個好人,但是。對於感情,封靳言終究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靳言,你也別怪阿姨偏心我的女兒,但終究,靈兒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


    “你也知道,我跟你紀叔叔兩人的婚姻並不幸福,所以,我希望,我的女兒,不會重蹈我的覆轍,我希望她幸福。”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柳憶珍心裏知道,封靳言這個樣子,不一定能夠好好跟紀寒靈說話。


    所以,作為一個母親,柳憶珍認為,自己有義務把紀寒靈身邊所有的芒刺都給拔掉。


    即使不能完全清理掉那些會傷害紀寒靈的東西,柳憶珍也希望,自己能夠盡最大的能力,給紀寒靈創造出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安全的環境。


    “然而,靳言,靈兒跟著你的時候,我隻能看見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了。”


    “靳言,你是還沒有做過父母,不能體會到做父母的,希望自己的兒女都幸福的那份心情。”


    柳憶珍想到自己女兒,明明應該是像一個小公舉一樣活著的人。


    然而,因為婚姻的不幸福,整個人像是被囚禁的罪犯一樣。


    沒有自由,也失去了笑容。


    “我當初生下靈兒的時候,你紀叔叔不知道,也沒有在身邊。”


    “你知道嗎,當初,醫生說,大人和小孩兒隻能保一個,我身邊全是保姆,保鏢,沒有一個人能做主。”


    “我拚了命,掙紮著哀求醫生,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靈兒是我拚了命才生下來的孩子。我希望,她能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存在。”


    “靳言,你沒有經曆過那種絕望。也就不會明白,阿姨做了那麽多,就是想要我的靈兒能夠過得幸福。”


    “這份幸福,你給不了靈兒。”


    封靳言並不知道,原來,紀寒靈生下來的時候,原來還經曆過這麽艱難的過程。


    封靳言以為,柳憶珍無比地寵愛紀寒靈是因為紀寒靈是柳憶珍親生的女兒。


    所以,當紀暖夏說,畢竟她是沒有親媽疼的人的時候,封靳言的確是想到了柳憶珍對紀暖夏並沒有太多的關注。


    因而,當紀暖夏說自己一個人在醫院,而韓夢雪不可能時時都陪伴著紀暖夏的時候,封靳言心軟了,然後,他就拋棄了紀寒靈,去照顧紀暖夏了。


    但是,封靳言自己覺得,自己的心裏是有著紀寒靈的,而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紀寒靈。


    “阿姨,我也許不明白,你說的感覺到底是哪種感覺,但是,有些事情,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知道這其中的細節不是麽。”


    “靳言,你知道有一句古話麽?”


    柳憶珍知道的,封靳言是因為對自己作為一個長輩有著尊敬,才會耐著性子,跟自己在門前說這麽久的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些事情,深陷其中,反而無法看清事實的真相。”


    柳憶珍想啊,這個孩子,也許隻是被信任的人給欺騙了吧。


    多麽單純的孩子啊,所以才不適合自己的女兒的啊。


    “阿姨,我今天來,並不是想要和您講什麽大道理的,有些事情,我必須和靈兒親自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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