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剛才自己掏出了手機?”我詫異的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我怎麽……”


    在這一瞬間,此前經曆過的那些個場景、遇見的那些個人物、發生的那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件,在我的腦海裏麵來回的碰撞,幾乎讓我分不清哪是現實,而哪裏又是幻境。


    我的頭越來越疼,好像又一萬匹野馬在我的腦袋上麵踏過去一樣。


    我蜷縮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希望用這樣的方法來減輕疼痛,可卻無濟於事。


    黑暗中,熊明似乎沒有意識到我的痛苦,他站在一邊用腳踢了踢我,說道:“我說胡天,你丫兒這是怎麽了?好好的你掏手機幹嘛?這是打算跟這兒千年的大粽子顯擺你哪新買的諾基亞,是嗎?還是打算跟那千年的粽子要個電話號碼,回頭沒事兒發給短信啥的啊?”


    花慕靈在一旁沉聲打斷了熊明的話,一字一句的說道:“這都什麽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還是先看看胡天怎麽樣了吧!”


    說完,花慕靈緩緩的蹲下身子,在黑暗裏小心摸索了一會兒,這才摸到我的身子。


    花慕靈將我緩緩的扶起,讓我的頭靠在她的胳膊上,輕聲的問道:“胡天,你感覺怎麽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大口喘著氣,好半天那股讓人窒息的頭疼才有所緩解,我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道:“我……我好像在剛才經曆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那些才是現實……那些是幻境……那一切都太真實了……就包括現在,我到底是依舊在幻境裏……還是回到了現實……我都分不清楚……”


    花慕靈聽我說完了這番話之後,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脫口而出的說道:“這難道就是……”


    熊明在一邊問道:“就是什麽?”


    花慕靈說道:“這難道就是那獨眼老人所說的,在條甬道裏無論經曆了什麽都不要相信的原因嗎?”


    熊明在一旁說道:“四丫頭,你別說,我好像還真聽見那老家夥說這話了。”


    花慕靈一字一句的接道:“幻境!如同實質一般存在的幻境!讓人分不清楚是現實,還依舊在幻境之中。精神力稍微弱一點的就直接被困在幻境之中,再也無法醒來。而精神力稍強的人就算是醒了過來,他也會質疑自己是否依舊在幻境之中,最終……”


    熊明急忙追問道:“最終怎麽樣?”


    我在一旁用手拍了拍腦袋,然後喘著粗氣說道:“最終,被的折磨而瘋掉。”


    我說完長出了一口氣,用一種略帶慶幸的口吻說道:“好在小爺我醒過來了。好在……”


    就在我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突然這條漆黑的甬道裏麵突然傳來了一種齒輪轉動時金屬刺耳的摩擦聲。


    那聲音讓人不由的牙齒發酸,可在這樣一條漆黑狹長的甬道裏麵出現,及詭異又讓人後背生寒。


    我急忙問道:“這是什麽聲音?”


    花慕靈搖頭說道:“不知道!就在剛才你弄出那一點亮光之後,這個聲音就開始有了。”


    熊明在一旁補充道:“不僅如此,這個聲音好像還越來越近了。”


    我驚詫的問道:“越來越近了?這是什麽意思?”


    熊明說道:“意思就說再說,那東西自打我們進到了這裏之後,就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而當你弄出了那一點兒亮光之後,它便開始變的異常活躍。”


    我皺著眉頭說道:“這也就是那獨眼的老家夥為什麽不讓我們在這裏弄出亮光來的原因?”


    花慕靈說道:“或許是吧!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那些事情的時候。”


    花慕靈的話音剛落,突然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又一次傳了過來,果然,這一次聽起來它距離我們又進了一些。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花慕靈便開始催促道:“胡天,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能走了嗎?”


    我使勁兒的晃了晃腦袋,那股子讓人想死的頭痛感減輕了許多,於是便咬著牙站了起來,說道:“沒問題了!走吧!這裏不是久待的地方,有什麽話等我們出去再說。”


    聽到我這麽說,花慕靈點了點頭說道:“好!”


    說完,花慕靈在黑暗中大致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後邁步就要往前走,可就在這個時候,熊明突然在後麵喊道:“喂,我說四丫頭先等等!”


    花慕靈一愣,回過頭沉聲問道:“怎麽了?”


    熊明一本正經的問道:“我說四丫頭,你還記得咱們往前走了多少步了嗎?”


    花慕靈想了一會兒,肯定的說道:“當然記得!”


    說完,花慕靈便轉過身當先朝前走去。


    由於黑暗中我們毫無視物的能力,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是將雙手搭在前一個人的肩膀上,好像小時候玩兒的遊戲搭火車,花慕靈走在最前麵,我在中間,熊明斷後。


    花慕靈在黑暗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走的很慢,好像每走一步都要下很大的決心一樣。


    我不止一次體會過黑暗給人帶來的壓迫感,也很清楚的知道花慕靈此時心裏那種近乎絕望的想法。


    “都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兒是兩個人真能夠感同身受的。”


    這話沒毛病,但也不全對。


    我張了張口,想去跟花慕靈說幾句什麽,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隻能作罷。


    我們三個人默默的往前走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甬道內除了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之外,便是那每隔幾分鍾就會出現一次的刺耳摩擦聲。


    壓抑,無比的壓抑,一種足以讓人窒息的壓抑。


    幾分鍾之後,突然聽見身前的花慕靈開口說道:“我們到了!”


    “到了?”我和熊明聽見花慕靈的話之後,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詫道。


    花慕靈點了點頭,說道:“二十七……四十七……七十六……如果那個獨眼老頭說的沒有錯的話,那麽,這裏就是出口了。”


    說完,花慕靈伸出左手在左邊的牆壁之上“啪啪啪”猛拍三下。


    三聲重重的敲擊過後,我們身前半米處的地方突然傳來了“哢嚓”,接著,哪裏原本的一道石牆突然升了起來,而隨著那道石牆升起,一陣帶著腐朽氣息的風迎麵刮了過來。


    熊明用手捂著口鼻,沉聲罵道:“這是他媽的什麽地方?”


    我也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以免吸入帶有微生物的空氣,導致自己得了肺部傳染病。


    過了好一會兒,感覺那股子腐臭的氣息淡了許多這才緩緩的說道:“這麽黑,誰能知道這兒是哪兒?不過,聞著這裏滿屋子的腐臭氣味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主墓室了。”


    熊明罵道:“奶奶的!廢了這麽大勁兒,終於他娘的找到主墓室了。”


    花慕靈在一旁潑冷水說道:“是不是主墓室還是先進去看了才能知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四丫頭說的對,咱們不在這裏幹猜,這裏到底是不是邁著那個叫王濛的地方,還得進去了才能知道。”


    說完,我們三個人邊摸索著穿過了那道升起的石牆,走進了前方的依舊漆黑一片的石室。


    而就在我們三個人腳剛邁進那間石室之後,身後的那道石牆突然咣當一聲又落了下來。


    熊明見狀大驚,急忙回身去拍那麵石牆,甚至是用手去扣石牆下麵留有的縫隙,希望可以將這道石牆給打開。


    可是,任憑熊明怎麽折騰,那道落下的石牆始終是紋絲不動。


    裏裏外外折騰了三五分鍾之後,熊明終於放棄了,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我說你們兩個也不過來幫幫我!就看我一個人在這兒折騰,你們兩個好意思嗎?難道你們就不擔心再也出不去了嗎?”


    我皺著眉頭說道:“這道石牆雖然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斷龍石,但是,聽它剛才落下來那一瞬間的聲音,怎麽著兒也有個三百來斤。就算你丫兒是魯智深在世,是李元霸投胎,想徒手把它搬開估計也夠嗆。”


    熊明坐在地上罵道:“你小子早就知道為什麽不攔著我?”


    我苦笑道:“你那個熊脾氣,我能攔得住算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原本漆黑一片的墓室左右兩側猛然各亮起了一點光。


    光,搖曳閃爍,明亮但不刺眼,是油燈的光。


    兩點、四點、六點……十點……十四點……


    刹那間,墓室的兩側亮起了無數盞油燈。


    油燈的光線搖曳跳躍,將整間墓室照的是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我環視了一圈墓室,發現這間墓室很大,足有一整個籃球場那麽大,整體呈現出四四方方的造型。


    墓室整體公為了三層,中心最低,外圍最高,我們此時所在的位置是靠外圍偏東,而在墓室正中心處垂著一條成人小腿粗細的黑色鐵鏈子,鐵鏈子很長,上端一直延伸到頂棚的位置,下端則捆在墓室中心一口黑色的大棺材上。


    看見那口被鐵鏈子鎖住的大黑棺材,我不由得皺了皺眉。


    花慕靈注意到了我表情上細微的變化,於是問道:“怎麽了?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之前在幻境裏見過這口棺材!”


    花慕靈詫異道:“什麽?你見過這口棺材?”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墓室其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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