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抱起小尼雅跟著那個邋遢老頭後麵朝多曲村深處走去。


    那邋遢老頭看著走的不快,可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跟上他的步伐。


    就這樣,我們一行四人沿著多曲村中唯一的小路,超前走了大概十來分鍾。


    在離開那些詭異的白房子之後,邋遢老頭帶著我們幾個人走到了半山腰一處破舊的土房子跟前停了下來。


    邋遢老人在房子麵前頓了頓,轉過身對著我了一句,“帶著孩子進來吧。”


    說完,他便拉開木門鑽進了屋子。


    而我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也跟著鑽進了那間破舊的土房子。


    這間房子和外麵看上去一樣的破舊,裏麵除了一張床,兩把椅子,一張桌子之外,唯一像樣的擺件就屬屋子正中心那張供桌了。


    供桌很大,上麵擺著一尊蓋著紅布的神像和許多香爐祭品。


    風從門外吹了進來,蓋在神像上麵的紅布被吹起了一個角兒,我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可那紅布隻是微微動了一下,露出了兩隻腳,至於那神像的樣子還是未見廬山真麵目。


    而那邋遢老頭再進了屋子之後,徑直走到了床邊,回過頭對著我輕聲的說道:“把那個孩子放到床上吧!”


    我看著拿邋遢老頭,一字一句的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邋遢老頭詫異的看著我,反問道:“這裏當然是我住的地方。要不然還能是哪裏?你們這麽多廢話,還想不想救這個孩子?”


    被邋遢老頭這麽一問,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的花慕靈。


    花慕靈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個邋遢老頭,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邋遢老頭顯然是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了,他歎了口氣,說道:“如果你們不願意相信我,門就在那裏,你們自己離開便是,我又沒有強迫你們留下。如果要走的話,記得把門幫我關上,這裏的風大……”


    邋遢老頭說完竟然翻身上了床,取下披在身上那塊好像幾年沒洗過的毛氈毯子蓋在身上,伸了一個懶腰之後,竟然就要睡去。


    我見狀急忙說道:“老人家,我們不是那個意思。畢竟咱們第一次見麵,言語上多有得罪的地方老前輩千萬別往心裏去。隻是,這小丫頭中了點毒,我們不知道您能不能……”


    邋遢老頭瞥了我一眼,然後不屑的說道:“中了曼陀羅花的毒,還叫中了一點兒毒?是你小子傻?還是當我老頭子傻?”


    我詫異的看著邋遢老頭問道:“您知道她中的是什麽毒?”


    邋遢老頭淡淡的說道:“當然!”


    我接著追問道:“那您可以解?”


    邋遢老頭依然淡淡的說道:“當然!”


    聽邋遢老頭這麽說,我們三個人都不約而同高興的暗自跳腳。可我們心裏雖然高興到不行,可臉上卻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每一個人露出興奮的表情。


    邋遢老頭見我們聽了他的回答後沒什麽反應,不由得詫異的望向我,問道:“怎麽?信不過我?”


    我笑道:“不是信不過您。隻是……”


    我故意的拖長了最後幾個字的尾音,而那個邋遢老頭果然皺著眉頭問道:“隻是什麽?”


    我笑道:“隻是,這個世界教會了我一個道理。”


    邋遢老頭突然聽我這麽說,不由得皺了下眉頭,歪著頭看了看我,然後問道:“這個世界教會了你一個道理?什麽道理?這個道理跟我有關係嗎?”


    我淡淡的說道:“當然有關係!”


    邋遢老頭似乎來了興致,歪著頭問道:“既然跟我有關係,那不妨說來聽聽。”


    我說道:“這個道理就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答應幫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


    邋遢老頭看了看我,好一會兒,他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古怪而幹澀。


    我沒有在逼問他,我在等,等他的答案。


    果然,邋遢老頭笑了一會兒之後便不再笑了,他用一雙如刀的眼睛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小子,你是明知故問嗎?”


    我看著邋遢老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邋遢老頭瞪著眼睛看著我,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你給了我錢,告訴我了時間和地方,讓我在這裏等你們。現在你有來問,為什麽要救這個孩子?你這難道不是明知故問嗎?”


    邋遢老頭的一番話著實讓我們三個人都下了一跳。


    熊明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問道:“胡天,你丫兒什麽時候來過這裏啊?”


    不光是熊明,就連我身旁的花慕靈也同樣用一種極為詫異的目光看著我,就好像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人。


    說實話,不光是他們,就連我自己也處在一個極度蒙圈的狀態中。


    我看著眼前這個邋遢老頭,驚詫的說道:“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我給你錢讓你在這兒等著我們?”


    我原本還想說一點什麽,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懷中的小尼雅突然開始瘋狂的抽搐起來,大股大股黑色嘔吐物從她的口中冒了出來。


    邋遢老頭見狀急忙說道:“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們廢話了。趕緊將小姑娘放到床上來。”


    我見小尼雅這個樣子,也知道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於是也不再糾結,一個箭步衝到了床邊,將小尼雅平放在那張木床上。


    在放平了小尼雅之後,邋遢老頭一把將我推開,伸出說在懷裏掏出了一個黑黃色的布包。


    掀開布包,裏麵是大大小小二十三隻銀針。


    邋遢老頭顯然十分精通中醫針灸手法,手起針落,二十三隻銀針轉眼之間便全部紮進了小尼雅全身上下的二十三處穴道之上。


    邋遢老頭一係列動作好像是拍電影一樣,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在封住了小尼雅的穴道之後,邋遢老頭又從衣服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布袋子。


    打開之後,從裏麵掏出了一個好像西遊記裏人參果一樣的東西。


    隻見那東西又白又胖,在邋遢老頭的手裏麵一個勁兒的搖晃著自己的身子,樣子憨憨門門的可愛極了。


    熊明在一邊小聲的問道:“胡天,這是什麽東西?你見過嗎?”


    我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怎麽知道?小爺我從來都沒見過這玩意!”


    花慕靈在一旁小聲的說道:“這是雪菩薩!是隻有在青藏高原上麵才有的一種鼠類,不過,據我所知,它們的數量非常少,少到很多人隻是在傳說裏麵聽過它們的存在。”


    熊明詫異的低聲問道:“鼠類?你說這東西是……是一隻大白耗子?”


    熊明的話還沒說完,邋遢老頭突然一抬手便將那隻雪菩薩的腦袋給拽了下來。


    鮮血一瞬間便好似噴泉一樣湧了出來。


    邋遢老頭也不含糊,雙手如飛,一隻手掐住了小尼雅的下顎,另一隻手則將雪菩薩滿腔的熱血灌進了小尼雅肚子裏。


    說也奇怪,在喝下去那隻雪菩薩的血之後,原本一直不停抽搐的小尼雅突然停住了。


    不多時,邋遢老頭回過頭朝我喊道:“把身後的木盆拿來!”


    我應了一聲之後,便以最快速度將身後不遠處的木盆遞給了邋遢老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小尼雅猛然一翻身,接著“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小尼雅這一吐不要緊,足足吐了大半個鍾頭的時間,期初吐的盡是一些黑色的液體,慢慢的液體的顏色開始變清,到了後來就隻是一些白色透明的胃液了。


    見到嘔吐物變清,邋遢老頭長出了一口氣,轉身說道:“水!”


    花慕靈應了一聲,轉身從桌子上拿來了一個破舊的茶壺和一個杯子。


    邋遢老頭一把接過了茶壺,將壺嘴對準小尼雅的嘴就是一頓灌。


    灌了一會兒水之後,小尼雅又是一陣幹嘔,不大一會兒,又“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就這樣,反反複複的折騰了四五回之後,邋遢老頭這才將小尼雅放平在床上。


    邋遢老頭用食指和中指搭在小尼雅的手腕上,把了一會兒脈之後,揮手將插在小尼雅身上的銀針拔掉,擦了擦頭上的漢,這才緩緩站起身,衝著我說道:“小丫頭的命保住了。”


    我躬身抱拳說道:“感謝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邋遢老頭說道:“用不著謝我,我隻不過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


    說完,邋遢老頭就要往屋子外麵走。


    而花慕靈卻突然開口叫住了邋遢老頭,問道:“老人家,我能跟您打聽一個住在這裏的人嗎?”


    邋遢老頭聽花慕靈這麽問,顯然就是一愣,轉過身看著花慕靈詫異的說道:“什麽?住在這裏的人?你們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多曲村二十年前就已經沒有活人了嗎?”


    邋遢老頭的話讓我們三個人都不由得是一驚。


    花慕靈睜大了眼睛詫異的問道:“可是我哥哥明明告訴這裏有一個人叫做——格桑金。”


    邋遢老頭聽見“格桑金”這三個人明顯就是一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說道:“你們剛才說要找的人就是格桑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下八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六毛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六毛四並收藏下八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