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棺材中的中年男人皮膚細膩且充滿彈性、鼻下胡須飄散、唇紅齒白,竟好似剛剛死去不久的樣子。


    這中年男人的樣貌俊朗堅毅,雖算不上一等一的美男子,但也絕對是那種符合大眾審美的中年帥大叔。


    男人的嘴很鼓,不用問,定是嘴裏麵含著什麽東西。


    或許就是他空中那東西,才能夠讓他千年不腐。


    除此之外,這中年男人的頭上沒有帶帽子,隻是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一根純金打造成弓箭造型的發簪插在其中。


    他身上穿著一整套血紅色的長衣,身外套了件碧綠色的玉鎧,雙手抱於胸前,掌中握著一柄銀製的小刀。


    小刀很精致,上麵鑲嵌著七顆瑪瑙。


    和上身比起來,這中年男人的腳上相對寒酸了許多,他沒有穿鞋,兩隻腳隻是被簡單的裹了一層厚厚的白布纏著,且白布上左右兩邊分別繡了一匹馬和一頭牛,不知是何用意。


    我們三個人看著棺材裏那個中年男人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可誰承想就在這個時候,熊明突然伸出了他那隻大手,一把握住了那中年男人的下巴。


    我驚道:“你小子這是要幹什麽?”


    熊明說道:“在這棺材裏麵躺了這麽久,他口中的這個東西定是件寶貝,老子我倒要看看那是什麽?”


    說完,熊明單手一用力,在那中年男人下顎的關節處一捏,那中年男人的嘴便應聲而開。


    緊接著,一股淡金色的光芒從那中年男人的口中散發了出來,不僅如此,在這一瞬間我還隱隱聞到了一個股子淡淡的花香。


    我對花並不了解,一時間根本說不上來那是什麽花的香味,隻是知道那個味道很特別很好聞。


    熊明掰開了那中年男人的嘴,另一隻將工兵鏟放到了一邊,轉回身將手伸進那家夥的嘴裏去掏弄。


    好半天,熊明才從那家夥的嘴裏麵摳出一塊雞蛋黃大小的玉來。


    那塊玉整體是圓形,鏤空雕刻著一龍一莽的造型,做工可以說是一等一的精細。


    它整體呈現出一種類似黃金的顏色,玉色流動如水,在熊明的掌心裏時不時向外散發淡淡的金光。


    或許是太久沒有接觸到外界的空氣,在十幾秒之後,熊明手中的那枚古玉身上的光芒開始一點點黯淡了下去,原本金黃色的玉身也開始變成了毫無生氣的黑褐色。


    原本那股子讓人神清氣爽的花香味,也漸漸的變成了一股巧克力味兒。


    熊明看著自己手中漸漸變色的古玉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奶奶的!挺好一塊玉,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說完,熊明一臉嫌棄的就要將手中那塊玉扔掉,誰去被一旁的花慕靈給攔住了。


    熊明看了花慕靈一眼,說道:“四丫頭,你這是幹嘛?”


    花慕靈翻過熊明的手腕,將那枚古玉拿了過來,說道:“你聽沒聽過一個東西叫做金香玉?”


    熊明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金鑲玉?你說的是北京奧運會時候的那個金牌?”


    花慕靈白了熊明一眼,說道:“常言說的好,有眼不識金香玉。這東西本身就少,再加上它特殊的外表,所以經常會被你這種人當做是垃圾扔到一旁。”


    花慕靈說著將手中的古玉掂量了兩下,然後又用手掌使勁兒的搓了搓,頓時,那股子淡淡的花香味又冒了出來,掌心摩擦過的地方也冒出了絲絲金光。


    花慕靈看著手中的古玉說道:“這東西在能查到的資料裏麵,最早被現代人關注,還是在乾隆年間。乾隆年間的大學士紀曉嵐曾在《閱微草堂筆記》一書中,對他家收藏的一塊金香玉也有敘述,我記得他曾經說《杜陽雜編》記李輔國香玉辟邪事,殊怪異,多疑為小說荒唐。然世間實有香玉。先外祖母有一蒼玉扇墜,雲是曹化淳故物,自明內府竊出,製作樸略,隨其形為雙螭糾結狀,有血斑數點,色如溶蠛,以手摩熱嗅之,作沉香氣;如不摩熱則不香。疑李輔國玉,亦不過如是。”


    熊明搖了搖頭說道:“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一套一套的聽不明白,四丫頭,咱能不能說的簡單點兒?”


    花慕靈說道:“就是有個人叫李輔國,他手上有塊金香玉,說可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紀曉嵐並不認可。在紀曉嵐看來,這金香玉雖是世間難得的寶玉,卻隻是造型特異,香氣迷人罷了。”


    “可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麽問題就來了。”我在一旁突然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話,甩了甩手上那黑褐色的液體之後,才接著說道:“我剛才翻了半天這口棺材,這裏麵什麽都沒有,難道那胡一泉將軍費那麽大的勁兒隻是為了這枚金香玉?”


    聽我這麽說,熊明不由得高聲問道:“什麽?這棺材裏麵除了這家夥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唯一算得上值錢的物件,就是你從他嘴裏麵摳出來的那塊金香玉。”


    “奶奶的!”熊明摸了摸自己的腦瓜子大聲說道:“既然什麽都沒有,那胡一泉將軍為什麽費這麽大勁兒把它弄到這裏來?是這口棺材值錢?還是這棺材的水值錢?”


    “又或者……”花慕靈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頓了頓,引得我和熊明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她。


    好一會兒,花慕靈才緩緩的說道:“又或者胡一泉將軍為的隻是這個人。”


    “為的是這個人?”我和熊明幾乎是同時開口說道。


    花慕靈點了點頭,說道:“這或許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釋了。”


    熊明開口問道:“那這家夥會是誰哪?”


    “對啊!這家夥到底是誰?這口棺材又是胡一泉將軍從什麽地方弄到這高原來的哪?”


    熊明問出來的問題,也是此時我心中所想。


    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直靜靜躺臥在棺材裏的中年男子猛然動了一下。


    它這一動不要緊,卻把我們三個人給嚇的不輕。


    熊明更是嗷的一聲蹦起半人來高,高聲罵道:“詐屍了!小心粽子!”


    說完,他整個人跳開了兩米多遠。


    至於我和花慕靈自然也是紛紛舉起了手裏的家夥事兒,嚴陣以待。


    拋開我們三個人如何緊張不說,單說那棺材中的古屍。


    隻見它身形不斷的抽搐,原本充滿彈性,且膚色紅潤皮膚,竟然好似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光澤,變的皺皺巴巴不說,更是呈現出一種恐怖的死灰色。


    不僅如此,在它皮膚失去水分和光澤的同時,它全身上下的肌肉也開始萎縮,頭發也從黝黑變成了一種炭灰色,原本將近一米八十幾的身高,眨眼間就縮了十來公分,變成了一具名副其實的幹屍。


    這一切的變化,說起來雖然慢,但實則也就發生在一兩秒之內。


    看著眼前的這具幹屍,我們三個人不由得都出了一身冷汗,畢竟以現在咱們三個人的體力來說,如果這家夥真的屍變成了僵屍,哪怕是級別最低的毛僵,也足夠咱們幾個人喝上一壺的了。


    見那棺材裏的家夥隻是肌肉猥瑣成了幹屍,我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指著花慕靈手中的古玉說道:“看樣子這東西有防腐的作用,這屍體離開了這枚古玉,所以沒多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熊明見我這麽說,看著花慕靈手中的古玉說道:“四丫頭,這東西你可收好啊!趕明兒回城裏,轉手賣個好價錢,你熊哥哥我也就有了娶媳婦的老婆本了。我跟你說啊!這次可千萬別弄丟了。”


    花慕靈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將手中的古玉小心翼翼的揣進了懷裏。


    收好了古玉,花慕靈這才轉過頭看著我問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想了一會兒說道:“還有兩扇門沒打開!咱們去看看那道鐵門裏麵有什麽?”


    說完,我不再管在那口棺材裏麵的屍體,轉身便大步走出了銅門,直奔旁邊的鐵門而去。


    鐵門上麵的鎖依舊是陰陽鎖,我輕輕的在上麵轉動了幾下之後,鐵門便“哢嚓”一聲應聲而開。


    和之前的三道門比起來,鐵門之後並沒有任何稀奇的物件,隻是一些在尋常不過的刀槍棍棒,看樣子這裏多半兒是存放胡一泉將軍生前所用之物。


    我在屋子裏麵走了一圈,發現這裏麵的大部分武器都已然鏽跡斑斑,隻有偶爾一兩把長劍和樸刀還能看出原本鋼口的樣子。


    我從兵器架子上抽出了一把樸刀,在手中掂量了兩下,分量剛好合適,便索性提在手裏已做防身之用。


    鐵門後麵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我們三個人也就沒待太久。


    除了鐵門之後,我們三人便直奔它邊上的那道錫門。


    錫門是整個地方最後的一道門,也是我們三個人最後的希望,所以當我們走到它跟前的時候,不由得十分緊張。


    我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


    熊明和花慕靈也沒有說話,也在看一臉緊張的看著我。


    我咽了口唾沫,緩緩將手搭在了那陰陽鎖上麵,此時我的手心已然滿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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