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劉雲聯和他整個科考隊的故事,我打小不知道纏著我爺爺給我講了多少遍。


    每一次聽這個故事,我都會一直問那個牛血石到底長成什麽樣子,也曾經幻想過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找到那閃著紅光的牛血石。


    不過,說實在的,我是真真兒做夢都沒想過會在這樣一個時間,在這樣一個地點裏,見到傳說中的牛血石。


    我看著眼前的牛血石正發著呆,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啪嗒啪嗒……”的響聲。


    我轉頭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群鬼麵飛蛾,正成群結隊的朝我這邊飛過來。


    那群飛蛾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我麵前轉了一圈之後,徑直飛到不遠處的陰影裏。


    不一會兒,那原本被黑暗所籠罩的角落便亮了起來。


    而隨著那個地方一點點的亮起,一張巨大的人臉緩緩出現在我的麵前。


    隻見那張人臉足足有兩米五六那麽高,橫眉立目,青麵獠牙,活脫脫就是一個從地獄裏麵爬出來的惡鬼。


    我看著那突然冒出來的巨大人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叫道:“這他媽的是什麽東西?”


    我心中雖然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腳底下還是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兩步。


    慌亂中,我一不小心後腳跟碰到了一塊碎石,碎石滾動發出了一連串“啪啦、啪啦”的聲響。


    這聲音本不算大,但在此時聽來卻是奇響無比。


    或許是聽到了那碎石滾落的聲響,那張好似惡魔一般的巨臉開始變的扭曲變形。


    下一秒,那張巨臉竟然一下子消散開來,此時我才發現,原本那張巨臉盡然是由那些鬼麵飛蛾所組成的。


    而它們原本落著的地方,竟然是一棵枯樹。


    “樹……?”


    我看著眼前的這棵枯樹,腦子裏麵不由得想到了從那個叫陸定春的最裏麵摳出來的那張紙條。


    想到這裏,我急忙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張紙條,那張紙條的材質很是特殊,雖然在地下河中漂了那麽久,我整條褲子都被河水浸濕,可是它卻完好無損,甚至連一點水珠都沒有。


    我心生奇怪,可此時顯然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我將那張紙條放在眼前,上麵赫然還是寫著那兩個字“樹”和“火”。


    我看著紙條上麵的字,然後又看了看眼前的這棵樹,心中暗道:“難道這家夥的意思是用火將這棵樹給點了?”


    我將紙條疊好,重新放在了口袋裏,然後朝前走了進步,來到那棵樹的跟前,用手摸了摸,頓時一股黏糊糊的液體沾了我一手。


    我將那黏糊糊的液體湊到了自己鼻子跟前,一股淡淡的香氣鑽進了我的鼻腔。


    “或許……”我心中暗想道:“或許是這些液體吸引來了那些鬼麵飛蛾吧?這是要想燒了這棵樹……我該到哪兒去弄火源哪?”


    我一邊想一邊在四周轉著圈,不知不覺間,我溜達到了那口黑漆木棺材跟前。


    我側目看著棺材中躺著的那具幹屍,苦笑了兩聲後自言自語道:“陸老兄啊……陸老兄……既然你給我指了一條命道兒,為什麽不好人做到底哪?你說說你要是在身上留個打火機……是不是我就省事兒了?”


    我說到這兒的時候,心頭猛然一動,一個想法一瞬間在我的腦海中閃了出來,“會不會是他留了打火機,而是我沒有找到?”


    想到這裏,我不再猶豫,一個翻身跳進了那口黑漆木大棺材裏,將半泡在水裏的陸定春整個提了起來,另一隻手在他的身上摸了一個遍。


    果然,在他的上衣最裏麵的兜裏頭,摸出來了一個火折子。


    火折子被放在了一個並不算大的鐵盒子裏麵,外麵還包了一層油紙,所以即便是在水裏泡了半天,裏麵的火折子也並沒有沾到幾滴水。


    我看著手中的火折子,笑著說道:“還是陸兄弟你想得周到……如果我能從這兒出去,或者我能搞明白眼前一切的話,我一定多燒一些紙錢給你……放心兄弟我一向說到做到!”


    話音未落,我整個人身子一躍便跳出了那口黑漆木大棺材。


    緊跟著,我快步走到了那棵樹的跟前,將火折子的頭輕輕一拔,猛吹了幾下之後,一縷淡淡的火光緩緩燃起。


    用火點木頭,自然不是什麽費勁的事兒,我拽過了枯木上麵的一根樹枝,將手中的火折子遞了上去。


    說也奇怪,那樹枝遇到火折子之後,竟然“轟”的一聲著了起來。


    不僅如此,那火勢奇快無比,還沒我弄明白是怎麽回事,眼前的這棵樹竟然整個都燒了起來,巨大的熱浪撲麵而來,我情不自禁的退後了兩步,伸出一隻擋在自己的麵前,以免火勢過大燒到自己。


    火光衝天,將原本陰暗的地下世界照了一個通亮,無數躲在暗處的蝙蝠紛紛從岩縫中飛了出來,四處亂撞,有幾隻甚至還不慎跌落在火裏,再掙紮了幾下之後,變成了一堆焦炭。


    我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倒不是怕自己吸入過多的煙,而是那原本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液體,在遇見了火之後,竟然變成了一股讓人難以接受的惡臭,那味道就好像是用鍋在同一時間燉了十幾瓶王致和臭豆腐一樣,讓人聞上一口,胃裏麵就開始玩兒命的翻江倒海。


    或許是那枯樹樹身上滿是那種黏糊糊液體的緣故,這棵枯樹燒的極快,沒有多一會兒的工夫,一棵三四人環抱的大樹竟然被燒了一個精光,隻留下了一個一米多高的樹心矗立在那裏。


    該燒的基本都燒完了,火勢也開始一點點的減小,時間不大,便隻能看見那棵枯樹再冒著煙,卻不見明火了。


    我說的雖然多,但這一切的速度卻實在太快了,就好像是咱們小時候過年放的呲花一樣,剛看著亮,還沒來得及興奮,就結束了。


    這棵樹燒起來基本就是這個意思,“刷啦”一下,就已然隻剩下了一棵黑黢黢的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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