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區,我的頭一件事便是將胡躍的魂魄放回他的軀體,畢劍明則護送仍舊昏迷不醒的張小凡回寢室。


    我檢視過他的身體,並非由於內外傷而暈厥,而是在被東甌王妃附身期間耗費了太遠陽炁的緣故,隻要稍加休息便能恢複。


    胡躍所在的是單獨的特殊護理病房,眼下隻有胡總夫婦在。


    我在門口掛上“免打擾”的牌子後,從背包裏取出胡躍的魂魄,擺起法壇,將他引回到自己的身軀內。


    胡總夫婦麵對這一切非但沒有一絲驚慌,反倒默不作聲地立在法壇旁,目光堅定地替我守護著。


    當時我隻是心中微詫,並沒有多想,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兩位並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當然那已是後話了。


    時間分秒流逝,約莫八個小時後作法完畢,此時已經天黑。


    期間幸虧有胡總夫婦守護,這才沒有人進來打擾。


    望著在病床前逐漸蘇醒的胡躍,我心中十分安慰,同時又恍如隔世。


    十年前,師父老唐頭也是將我這般救回來的,沒想到今日竟輪到我救別人了,這是否也是一種輪回呢?


    不過,胡躍雖然醒來,可終究在鬼宮中受到嚴重創傷,不僅記憶消失,人也變得癡癡傻傻,醫生說也許他永遠都不能恢複了。


    然而我在胡總夫婦臉上並未見到一絲嫌棄或悲傷的眼神,有的隻是喜悅。


    據說,胡躍躺在床上的這些日子裏,沒有一個相好的女孩子來看過他,就連電話也沒有一個。


    我想起仍在背包中的沈文雨魂魄,心中一歎,也許這就是因果吧。


    前腳剛離開病房,張小凡就打來電話:“胡躍已經醒了嗎?”


    我點頭道:“已經醒了,不過……”


    “不過啥,你快說呀!”


    我將具體情形跟他描述了一遍,電話那頭歎道:“這都是命啊。兄弟,咱們也都盡力了,人沒事就好。”


    我關切道:“你現在怎麽樣了?覺得好些了嗎?”


    “嗨,你要是被一個千年女鬼附身試試?不過好是好多了,就是心裏憋得慌。”


    我知道他所指為何,勸解道:“女鬼終究是女鬼,你也不用全信。即便是真的,沒準你的先祖有什麽難言的苦衷呢?”


    “也隻能這樣想了。不行,明天我就向學校請假,回師門去問問。”


    我讚同道:“這事的確不小,沈文雨曾說過關係到人類的生死存亡。還有,順便你幫忙問下什麽是幽冥十三劫。一天不解開這個謎團,我心裏就老覺得慌兮兮的。”


    “行嘞,包在我身上。”


    “對了,報警了嗎?”


    “早就報了。警察已在龍山村發現了小翔的屍體,身上有傷口,是流血過多死的。”


    我強壓下心頭的悲傷,問道:“剩下的村民都抓到了嗎?”


    “警察沒有在村中發現一個村民,估計全都跑了。”


    “行了,我明白,看來改天得再進入鬼域看看。”


    “別費心了,兄弟。剛才我陪警察去現場的時候,發現龍山鬼域的入口已被關閉了。那裏已經和別的地方沒什麽兩樣了。就說到這裏吧,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改天我再聯係你。”


    我一怔,電話已經掛下。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店裏,正巧胡總夫婦都在。


    於是,我提出辭職,並將胡總之前給我的三萬塊錢一分不動地還給他。


    胡總這一次沒有拒絕,不過卻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已經填好的支票遞給我。


    我並非沒有見過錢,可一見到支票上的金額,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請千萬不要拒絕一位父親的謝意。”胡總真摯道,“而且,這張支票並不是給你一個人的,還有那三位為胡躍出生入死的好孩子。我知道有一位已經故去,這一切都因胡躍而起,我和你金姐沒有臉去見他的父母,就隻有拜托你了。”


    我想了想,收下了這張支票。


    我是堅決不會要這張支票的,不出所料,張小凡也死活都不肯收下這筆錢。


    一來,他家裏並不缺錢;二來,他覺得救兄弟是天經地義的事,收了錢便把這份情誼給糟蹋了。


    於是,我將錢分作兩份,一份交給畢劍明,另一份則留給小翔的母親。畢竟兩人和胡躍不熟,能幫忙到這個份上也是不容易了,這筆錢應當收下。


    畢劍明家境並不寬裕,再三推辭後還是收下了屬於他的那份錢,並聲稱將其作為建設靈異社的資金。


    起初以為他隻是嘴上說說,沒想到他當天便去了房產中介,在學校邊上的一個寫字樓租下一套辦公室,掛上了“玄玄靈異社”的牌子。


    三天後是小翔的追悼會,我們三人一起來到會場。


    當天陰雨蒙蒙,會場內人不多,氣氛中充滿了陰鬱和悲傷。


    小翔父母並不知道他出事的經過,隻知道他和我們一起去尋找失蹤的同學,然後在龍山村遇到村民襲擊出了意外。


    我沒有對他們講出事情的真相,一來怕他們根本相信,二來也怕給他們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當我拿出支票時,他倆呆住了。


    說明原因後,他們躊躇再三還是收下了,臉上滿是悲傷,沒有絲毫喜悅。


    追悼會結束後,我來到院子裏透透氣,忽然間手機響了,聽鈴音是則短信。


    打開一瞧,是許久未見的師父老唐頭發來的。


    然而,當我閱覽後驚出一身冷汗。


    上麵隻簡短地寫著幾個字:“我在北京北新橋下,速來救”


    看到“救”的字樣,我趕緊撥通了他電話號碼,卻傳來一陣盲音。


    又接連撥打了好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咋啦兄第,瞧你臉色難看的?”不知什麽時候,張小凡來到我身後。


    我將短信的內容給他看了一遍。


    他沉吟道:“北新橋?這地名咋這麽熟悉?”


    我急道:“那到底是什麽地方,你快想想!”


    我從口袋裏摸出手機,說道:“都啥年代了,還用腦袋想?有不懂的問度娘就行。”說著,用手機打開百度網,搜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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