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法術攻擊對肉體無法造成多麽大的傷害,但是巫支祁的眼睛在麵臨任何攻擊時都會自動發出紅光防禦。這紅光多半便是一種法術了。兩種法力撞在一起,距離眼睛又近,震蕩的餘波這才弄傷了眼球。


    香香放下懷中狼精王的殘屍,輕身前掠,以雷霆萬鈞之勢悄然來到巫支祁腳下,右手舉起獵弩便射。弩箭從匣中躍出,尾部纏著一根長長的鋼絲,尖嘯疾出。那巫支祁豈是易與之輩?就在箭頭還沒觸碰到它的身體時便已被巨爪輕鬆撥開。


    香香一擊不中,似是早已預料到了。她鑽到巨猿背後,再度射出一箭。這一回,箭頭不偏不倚正中它的膝蓋。也許它的體型太過龐大,那支箭就像一根針似的,根本沒起到任何傷害作用。


    巫支祁一聲咆哮,目中暴爍起兩道紅線迫向香香。她麵對紅色光線毫無畏懼之色,雙腳微微一點地麵,借著弩箭尾巴上的繩子,如燕子般飛掠而起,在避開那兩道殺人光線的同時掠至它的小腿上。


    她左手輕輕一扯它的腿毛,身形借勢向上躍起一米多高,兩隻手交替施為,頃刻間便已攀至大腿上。


    巫支祁伸出手掌泰山壓頂般拍落,香香哪裏這麽容易就範,隨手拔起一大把如蒿草般的腿毛,趁勢幾下蕩到它背後。


    她抽出背上的一柄彎刀,迅速削向它的尾巴。


    按生物學上來說,這猿類和猴類最大的區別便是有沒有尾巴。這巫支祁寫明了是由上古水中巨猿進化而成,其間並未與猴類雜交,更沒有退化跡象,怎會留著這一根尾巴呢?


    這香香一出手便衝著它的尾巴而去,顯然對這猿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巫支祁的反應快到極致,不等彎刀削下,側身一撞,輕輕鬆鬆地將香香撞出二十多米,重重地跌倒在我身旁的雪地上,那柄彎刀也不知道掉落在何處。


    巫支祁兩步爬到香香麵前,抬起一對巨拳就要砸將下來。


    盡管曾經是敵非友,但眼下畢竟也算是同坐一條船的。我飛快地跑過去,將她背了起來。


    砰!


    巨拳落下,震得地麵劇烈晃動,大塊大塊的雪泥四下暴濺。


    香香軟癱在我背上,似乎受了嚴重的內傷。她靠近我的耳邊,聲音微弱道:“尾巴是這巫洪的致命弱點,想辦法斷了它。”


    我聞言不由一怔,問道:“它不是巫支祁麽?”


    香香道:“你倒也知道巫支祁。不過那是三千多年前的事了,巫支祁縱然再厲害也活不了這麽長時間。這裏曾經是夏禹封禁巫支祁及其子女的地方,經曆了三千年的繁衍和內鬥,就隻剩下這一頭巫洪了。這水巨猿一族有著人類的智慧,能夠奪天地造化,吸日月精華。這尾巴等若是它們的內丹,隻要內丹一去,它們便沒了法力。”


    此時,我背著她鑽入一個寬敞的樹洞底下,那巫洪一時沒有察覺,往樹洞前奔了過去。


    等它走遠後,香香說道:“巫洪的嗅覺十分靈敏,它遲早會找到我們,呆在這裏並不安全。隻有割去它的尾巴才是唯一的方法。”


    我上前去扶她,說道:“以它的戰力,別說割尾巴了,就連近身都難。我還是背你去其他地方躲一下。”


    “別碰我!”香香表情痛苦地呻吟一下,冷哼道:“我肋骨和右腿斷了,暫時行動不了。”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塑料藥瓶,倒出幾個藥片吞了下去,隨後對我道:“這是上好的跌打藥片,讓我再休息十分鍾,等藥力發揮後,你就能背我離開此地了。”


    我皺眉道:“你怎會如此了解它們?”


    香香道:“你可知我的真實身份?”


    我本想說你不就是個到處色誘得道高人的妖女麽?可瞧她現在如此模樣,這狠話說不出口。


    香香冷哼道:“我知道你在心裏是如何想我的。不錯,我是個妖女,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子弟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個道貌岸然,背地裏要多齷齪就有多齷齪。”


    我歎道:“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還是說說你的真實身份吧。”


    香香道:“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麽?”


    我道:“不是已經說過了麽?這裏是用來封禁巫支祁一族的。當年大禹和女嬌,以及部落聯盟裏的眾多巫師都不是巫支祁的對手,最後他們在這裏捕捉到了傳說中能吞噬時間的龍神,利用它的能力,方才製服了巫支祁。”


    香香驚道:“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不對,龍神和吞噬時間的能力隻有我們守陵人才知道,你一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當然不可能將先前的那段時間穿越經曆告訴她,隻是冷笑道:“沒有什麽事能夠永遠保守秘密。”話雖如此說,心中卻暗暗吃驚:這守陵人顧名思義就是守衛陵墓的人,難道這香香竟是好人?


    香香道:“禹帝收服巫支祁並將其封禁在這裏之後,擔心它闖墓而出,便請庚辰等七位來自昆侖的神祗親自看守它們。這庚辰與其中一位叫辛未的女神結婚生子,並規定其後世代為守陵人,不得離開陵墓一步。千年之後,墓中經曆幾番變故,最後隻剩下庚辰的後人。”


    我驚愕道:“你竟然是庚辰的後代!”話一出口,立覺後悔。


    香香先是疑惑道:“你知道庚辰?”見我搖了搖頭,方才繼續說道:“我師父是庚辰一族的最後一位苗裔。我原本是個棄嬰,是被她從雪地裏撿來的。她教我讀書認字,教我練武修法,就像一個母親那樣待我。”說到這裏,她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仿佛沉思在追憶中,不過很快暴戾之氣充斥著她的眼睛:“可她想要把我一輩子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裏!十八年,整整十八年都不能走出這陵墓一步,我連太陽是什麽樣子的都不知道。你能想象這是怎樣的一種日子嗎?”


    我沉默了,搖了搖頭。


    “所以我在十八歲那年,趁她睡著時偷偷溜出了陵墓,這才發現外麵的世界原來是這麽的精彩!也就是在那一年,我碰到了主人。”


    “主人?”我眉頭一蹙,問道:“是鬼宮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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