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那條蛆蟲,忽然意識模糊起來,身子變得輕飄飄的,兩隻腳仿佛不受控製般往前挪去。


    是催眠麽?


    這蛆蟲竟會催眠!


    當我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盤坐在庚辰先前待過的石蓮花上。一股寒氣從屁股直透腦頂,就像光屁股坐在雪地上那樣令人尷尬。


    盡管十分不適,可我無法走下石蓮花,意識被控製了。


    寒氣越來越重,有點像曆史上終南山某個道派所用的寒冰玉床。據說,在昆侖和西伯利亞某地,特產一種溫度極低的玉石。這種玉石的礦藏量十分稀少,也不太為世人所知,所以科學家一直沒能得到實物進行研究,隻當成一種神話傳說。


    相傳,道家先祖白玉蟾在機緣巧合下,得到過一大塊寒冰玉石,並製成床,無論練功還是睡覺都躺在上麵,由此增加修煉的速度。


    這種寒冰玉床曾在一代武俠大師金庸先生的小說中出現過,終南山古墓派內便有這樣一張,世人以為一切都是小說家言,卻不知大千世界精彩紛呈,世上真有這樣神奇的東西。


    雖然冰床上冒著寒氣,但是從丹田處油然升起一股暖流抵抗著這股寒氣,並且越來越暖,就像快要融入那流淌的血液中似的。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意識也越來越淡,終於沉沉睡去。


    虛空。


    不知從何時起,一陣強大的電流突然刺向大腦,令我難受地幾乎要吐了出來。


    自己會就這樣死去麽?


    我不敢去想。


    不過,隨著電流的加強,我的身體首先感到麻木起來,隨後大腦和身體已能承受住這股電流的衝擊,連先前受過的傷痛也正在慢慢消失。


    可惜好景不長,一股比之前狠上數倍的電流穿刺著大腦。


    我已經不知道喊疼了,因為此刻的我已不知疼痛為何物。


    眼前的虛空淪為徹底的黑暗,隨後畫麵切換成波光粼粼的水麵,整個人都沉浸在水麵下。


    窒息,沉悶。


    我掙紮著想要遊上水麵,可無論如何用力劃水都隻能接受下沉的命運。


    就在快要沉入水底時,背後的淤泥傳來一陣無以言語的狂猛之力,將我轟上水麵。


    一股久違了的清新空氣猛的吸入肺中。


    我從未覺得空氣有這麽親切!


    睜開眼睛時,自己完好無損地盤坐在寒冰玉床上。


    頭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腳心火灼般的發熱痛楚。


    一股火苗從腳心躥了上來,千絲萬縷地湧進各大小脈穴,那種感覺,難受得差點令我想自盡去了結那種痛苦,幸而冰床的寒氣稍稍減緩了體內火灼似的痛楚。


    我心中又驚又喜,知道這是真元上升使得陰陽兩炁交撞,從而引發體內契機的關鍵時刻。一旦契機發動成功,將會打通全身筋絡,這是每一個修真之士夢寐以求的事情。師父老唐頭少年時刻苦精進,每日打坐修煉不少於十二個小時,可由於天資所限,到四十多歲才得到這番成果。而我眼下因為這寒冰玉床的關係,比他提早了至少二十年,這究竟是怎樣的天緣福報!


    我不禁望向那條蛆蟲,難道它是在幫我麽?


    就這麽思想一岔劈,體內炁息登時亂了,一股一股地直衝腦頂。我連忙靜心去慮,不去強行理會體內亂竄的真炁,轉而抱元守一,默念起“冰心訣”。


    漸漸的,灼熱氣浪潮水般迅速減退,一時間漫無著落,也失去了知覺。


    再次睜眼時,整個屋子清晰了許多,原本單調的白色變得五彩斑斕起來,很多平時忽略了的細微情況,亦一一有感於心,風聲的細微變化,均漏不過他靈敏聽覺。最奇怪的是,屋子內的每一件事物,都仿佛跟我相連似的,而自己則成為了它們中的一份子,再也不是兩不相關了。


    閉上眼睛,周遭的一切似乎也了然於心。


    我心頭激顫,知道自己終於得到了天眼神通,也就是重新刺激活了隱藏於眉心之間的鬆果體。


    在人剛一生下來時,和許多動物一樣,鬆果體是激活狀態的,宛如人類除了“大腦”和“小腦”以外的第三個腦。在原始社會時期,人類稀少,人均資源豐富,不需要費盡心思你爭我奪,大家都是那麽淳樸,大腦和小腦的運用率並不高,耗氧量少,鬆果體的運用並不會導致人的身體承受不住腦運轉的負荷。


    所謂“用進廢退”,隨著人類競爭的激烈,心思不再淳樸,腦力耗費越來越嚴重,作用於第六感和神通的鬆果體因為對現實利用率不高而漸漸退化,人也漸漸失去了神通的本能。如果這時候鬆果體再如之前般正常運轉的話,人會因為承受不住負荷而徹底癱瘓,或死亡,或稱為精神病和癡呆。現代醫院已漸漸證明,精神病和一些癡呆症很可能與鬆果體的功能進退有關。


    在道門理論中,能承受大腦、小腦、鬆果體腦三者同時運行的身體保障,並非指肌肉血液等現代西醫承認的身體結構,而是經脈穴位,以及生物場能。所謂修真,便是強化經脈,直至足以支撐三腦同時運行。


    先前若要進入陰間,必須以法力令魂魄脫離陽身,而從此時此刻起,我的眼睛能同時看到陰陽兩界,肉身自然也能往返其中。


    心頭狂喜間,忍不住跳將起來。這一跳之下,登覺身體變得輕盈如燕,宛如脫胎換骨一般。


    輕輕一掙紮,發現肢體已能自由活動。離開座位,腳下碰到了一個圓滾滾的物體,低頭望去,正是庚辰那已經幹癟的頭顱。


    我輕聲一歎,將他的頭顱和屍身好好安放在一旁,倒頭三拜後方才起身。


    正想從包裏翻出打火機,將屍身火化,庚辰的聲音卻又憑空響起:“謝謝你,大神。佛母桑薩仁尊曾講法說道:天神獻玉女於佛,欲以試佛意,觀佛道。佛言:革囊眾穢,爾來何為!以可誑俗,難動六通。去,吾不用爾。天神愈敬佛,因問道意。佛為解釋,即得須陀洹。


    我雖然是道門弟子,可在老唐頭的督促下也曾看過一些佛教經典,知道這段話出自《四十二章經》,也算是佛門“臭皮囊”觀念的來源。可在庚辰的年代,釋迦摩尼還未誕生,更不可能有四十二章經,那他怎會知道?而且,最為關鍵的是,究竟特奶奶的是誰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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