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會認識你這種邪門歪道下三濫。”我故意以言辭激怒他,一來堵死了自己的退路,逼自己背水一戰,二來也想借此打亂對方冷靜的思緒,迫其露出破綻。


    豈料那人的冷靜遠超我的想象,不怒反笑道:“既然不認識,那這裏的事與你無關,你可以離開了。”


    我哪裏這麽容易上當,冷笑道:“你的同伴早已說出鬼宮主人的命令,我才是你們今次要殺的正主兒吧。”


    那人油然道:“不錯,鬼宮主人的確要我們取了你的性命。但是,我吐登達吉可以說找不到你,這座壇城之中的壇城是主人思感的死角,我不用擔心他會知曉。何況,達拉聶巴才是我畢生最大的仇敵,我對你實在沒有興趣。”


    他說的誠懇,縱然我沒打算走,心底也不由得一鬆,真炁從鬆果體處迅速下沉丹田。


    就在此刻,心中警兆忽起,一股巨大的邪炁湧了過來。我頓時明白,這是那人的心理戰術,好趁我放鬆警惕之時先將我擊殺,然後掉頭對付達拉聶巴。


    思緒一定,真炁重新回到鬆果體,無與倫比的炁感充斥著全身,硬生生地將那股邪氣迫退。


    那人目中閃過一絲驚色,“你……是你!”


    我見他臉上表情不似作偽,暗忖此人至少是達拉聶巴那個年代的人呢,怎會認識我?


    片刻後,他又道:“不,你不可能是他,不可能……多半是我看錯了。”


    以上對話全都以他心通的神通術在腦海中進行。


    女主人雖然聽不到我們的對話,卻也覺察到氣氛不對,笑道:“家裏雖然不寬敞,可四個人坐下來一起喝杯酒還是足夠了。你們都隨我一起進屋吧!”說著便回身跨入屋內。


    達拉聶巴趁機想要閃入兩人之間,好把妻子從危險中隔離出來,然後無所顧忌地反擊,但是沒想到吐登達吉的反應也極為迅速,及時站在了女主人身後,並從體內散發出一圈尋常肉眼看不到的詭異炁場,將她連同自己籠罩其中。


    達拉聶巴的救人大計宣告泡湯。


    吐登達吉不敢立刻出手,因為他很清楚對方的實力。


    高手相搏,生死隻在一線之間。


    達拉聶巴也沒有出手,因他沒有把握在擊倒吐登達吉後還能保證自己的妻子完好無恙。


    他很清楚對方的為人,也清楚他的實力。


    他在等一個恰當時機。


    女主人當然不會知道這些,隻是回頭道:“咦,你們怎麽都不進來?”


    達拉聶巴下意識地微笑答道:“你先進屋,我們這就進來。”他想用這招支開妻子身邊的那枚定時炸彈。


    吐登達吉眼中閃過一絲詭笑,驀地一掌印在女主人的背心處。


    鮮血,狂噴。


    女主人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一朵鮮花般的生命就這樣枯萎。


    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我倆疾速前掠,可已然晚了。


    達拉聶巴抱起頹倒的妻子,目光呆滯。


    我難以抑製心中的憤怒,手中掌心雷連連發出。


    吐登達吉的身法如鬼魅,雙手不斷變幻密宗手印,同時以鼻息發出寧瑪派代代相傳的寶瓶氣秘術,宛如利箭射向我的脈輪。


    他連連後退,手印似乎隻用來防禦,並未出過一招。


    我自知修為與他相差好幾個級數,縱然開了天眼,也無法將其擊退一步,眼見此景必定有詐。


    達拉聶巴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出手了!


    吐登達吉的眼睛亮了。


    他之所以臨時擊殺女主人,就是要激起對方的怒火,令其喪失理智。高手相爭,誰先失去理智,誰便失去了先手。


    達拉聶巴在出手的一霎那,全身上下至少暴露出七處破綻,每一處都足以令他倒下。


    吐登達吉嘴角浮起一絲獰笑,手印重重轟在其中一處破綻上。


    然而他的嘴臉很快變地扭曲起來。


    我通過天眼觀察到達拉聶巴的胸口正形成一股強大的吸力,吐登達吉攻入對方胸口的寶瓶炁不僅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更源源不斷地被吸取能量,並且無法抽脫出來。


    達拉聶巴衝我微一頷首,我心領神會,將體內所有的陽炁都集中在右手上,冉起一個從未有過的巨型掌心雷,重擊向吐登達吉的肋下。


    慘喝聲暴起。


    吐登達吉無法在周身形成一道真炁防護圈,等若一個無法反抗的老者,被掌心雷轟得整個人都劇烈抽搐起來,那模樣不亞於被上萬伏特的高壓電穿過一般。


    達拉聶巴趁勢真炁反湧,以雷霆我那鈞之勢,一個接一個侵占了對方體內的脈輪。


    吐登達吉的口鼻中湧出絲絲鮮血,終於承受不住這兩股強大的力量,肌膚骨骼化作焦炭頹然倒地。


    一股混合著腥臭和燒焦的刺鼻氣味湧了過來,我捂住了鼻子。


    達拉聶巴沒有饒過他的屍身,像瘋了似的一下又一下地踩踏著焦屍,直至挫骨揚灰。


    我看呆了,半晌後方才省悟過來,急忙上前拉住他,沉聲道:“他已經死了。”


    達拉聶巴停下動作,望著我的眼睛滿是淚水。


    在別墅旁做了一個簡易的墳墓後,他在那裏默默地立了許久。


    天色變了,晴朗的天際飄來一絲烏雲,片刻後將大地渲染成一片陰鬱,並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我想起過往種種,心中既後悔又難過,歉然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達拉聶巴淡淡道:“我一直隱藏妻子的真實身份,令那人誤以為她隻不過是我利用壇城幻化出來的。她的逝去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人太過狠辣。”說到這裏,揚起頭顱,望著蔚藍的天空道:“陸吾啊陸吾,我本已與世無爭,是你逼我的。”


    我愕然道:“陸吾便是鬼宮主人的名字?”


    達拉聶巴點了點頭:“你是道門弟子,想必對這個名字十分熟悉吧。”


    我苦笑著背誦了一段文字:“西南四百裏,曰昆侖之丘,是實惟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其神狀虎身而九尾,人麵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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