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黑氣脫離了石像,重新飛入半空。


    老唐頭見機不可失,再度念起靈寶度人咒,趁機將那些魂魄全部當場度化。


    石像停在了原地。


    鎖龍井這個劫點終於宣告真正破解!


    按照原先訂下的計劃,老唐頭和李二奶奶從陸路上去,我則潛回去解救被雇傭兵俘虜的香香他們。


    從原路潛回第二個天窗湖泊,在水麵下隱隱約約望見有六艘橡皮艇停在那裏。從艇的外形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中兩艘是我們從下遊村中借來的,另外四艘是國際雇傭兵的。


    我悄無聲息地遊到二十米外的一塊岩石後頭,浮出水麵靜靜地偷窺著。


    那些雇傭兵大都是高鼻深目的老外,一個個肌肉精壯,手持各種輕重武器,卻都非修玄之人。以香香他們的功力,即便一時被製,等清醒過來後大可用法術迷倒他們,怎麽還會受製於人?


    仔細觀察半晌,終於恍然,不禁暗罵東甌王妃老奸巨猾。一眾玄門高手的手腕上都被綁著一種特質的金屬繩。透過天眼,我可以清晰見到繩上穿梭著電流,禁錮了靈力的發揮。


    此刻的香香他們猶如不會法術的普通人,怎能敵得過子彈的威脅。


    那些雇傭兵一共有十六人,將出馬堂弟子全部集中在一艘船上。其中八人臉孔朝外,盯住四麵,以防突襲,八人看押著船上的俘虜。


    我並非軍事人員,也從未經曆過軍事訓練,卻也能看出問題的棘手程度。他們這樣安排完全無懈可擊,莫說我一個人根本無法救出大家,即便老唐頭和李二奶奶來了,也無濟於事。


    不過問題來了,這些雇傭兵是如何混入中國境內的?還帶著那麽多槍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過來。以東甌王妃的法術修為,足可在過關時隱匿他們的行蹤,令人查不出異常。


    所謂雇傭兵,都是一群“靠戰爭吃飯”的職業殺手。這些人來自不同國家、不同種族,他們中絕大多數人是為了錢而冒險。隻要對方出價夠高,他們就可以受雇於任何人。用美國雇傭兵界流傳很廣的一句話講:“隻要有人願意付錢給我,我就會替他賣命。我不知道什麽是錯。我可以替裏根效勞,同樣可以為卡紮菲賣命。”


    如今他們的雇主東甌王妃已死,再也沒有為前賣命的必要,尤其中國素有“雇傭兵禁地”的稱號。我相信東甌王妃的法術隻能瞞得一時,瞞不了一世,眼下政府軍隊應該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並正派人追擊過來。


    心念一轉,決定賭上一把。


    我撿起岩石上的一顆石子,大力扔向另一邊。


    那是一個拐角處,後麵黑暗深不見底。


    “噗通”一聲水花響起,那些雇傭兵紛紛扭頭朝那裏望去,為首之人大手一揮,八名在外圍的雇傭兵朝那裏遊了過去。


    我隨後潛至停靠在另一旁的一艘無人船下,驀地發動馬達,突突突地往洞口行去。


    那雇傭兵首領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端起槍就朝那船射擊,留在俘虜船上的其餘人紛紛效仿。


    一時間,天窗內硝煙彌漫。


    我趁機遊至俘虜船下,掏出匕首短刀割開了香香和張仲堅手腕處的繩子。


    那金屬繩雖然細,但很有韌性,好在短刀足夠鋒利,磨了半晌總算割斷了兩人的繩子。


    就在我準備割斷二叔手腕上的繩子時,一名雇傭兵似是發現了異狀,扭過頭來。


    香香心中早已憋著一股氣,揮起拂塵掃過那雇傭兵的腦袋,他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撲通”一下倒斃在甲板上。


    張仲堅立在船頭,雙手在胸前合成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法印,口念法訣的同時,雙目湧起攝人心魄的亮光。


    一道道閃電在黑暗的洞中憑空而起,悉數打在那八名雇傭兵身上。


    那些人似是見鬼了一樣,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叫聲就被閃電打成了焦炭,散落在水裏。


    二叔驚呼:“手下留情!”


    另八名去尋找石頭的雇傭兵轉過頭來,正在猜測發生了什麽事,隻見張仲堅再度施展閃電法術,將他們幾乎於同一時間擊斃。


    張仲堅高卓的身形立在船頭,望著湖麵上漂泊的炭屍,就像做了件輕描淡寫的事情般。


    雖然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可畢竟是十六條活生生的人命啊。這張仲堅在恢複法力後看也不看就一舉將他們擊殺,這是道家所為麽?


    我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這位名門正派的弟子簡直比邪道中人還要狠辣。


    張仲堅似是看出了我眼中的含義,拍了拍手上因施展閃電術而沾上的塵埃,淡淡道:“對敵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些人為虎作倀,死後應下十八層地獄受無盡輪回之苦,你不必可憐他們。”


    我有些不忍道:“話雖不錯,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


    張仲堅冷哼道:“那是佛教的思想,我天師派一向********,不留一絲餘孽。”說著,側頭望向香香,“此間事情已了,你也應該隨我回天師府接受審判了。”


    我見到他如此手段,不知香香回去後會接受怎樣的殘酷懲罰,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置她?”


    張仲堅目光頗有些奇怪地望著我,說:“這是我們天師府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怎麽,你看上這女人了?我可告訴你,她可是標準的紅顏禍水,禍害過的男人不知有多少。你堂堂陰陽派弟子,怎能不潔身自好,自甘墮落?”


    香香朝我望來,眼中露出複雜神情。


    我頗為尷尬道:“什麽看不看上的,亂七八糟的說什麽呢!香香以前雖然做錯過事,可眼下已棄暗投明,還跟我們一路奮戰至此,成為一個戰壕裏的戰友。難道你對這些都無動於衷麽?非要送她去死?”


    張仲堅皺眉道:“一碼歸一碼。難道就因為今日的一點好事,就能抵消她往日做過的那些罪孽麽?你應該去問問被她禍害過的那些人的家人,如何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登時語塞。


    香香看著我的眼睛,楚楚道:“他說的沒錯。我以前罪孽深重,即便萬死也不足惜。你不必為我求情,若要獲得新生,我必須要為自己以前做過的錯事承擔後果。”


    張仲堅道:“回去也並非死路一條。天師府並非無情之地,我會為她求情,不過些許苦難還是要經受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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