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旋即向那裏疾掠過去。


    我的速度很快,而那黑影的速度也不慢。


    當我來到折角處時,黑影已經躍入西麵的庭院,準備攀牆而出。


    我知道追不上他,便大聲喝道:“有小偷!在西院的院牆!快抓小偷!”同時向頂樓的觀星台奔去,因為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守護在那裏的道士聽到喊聲,急忙朝牆根處奔來。


    可當他們來到牆根處,哪裏還有小偷的影子。


    我再度敲響了屋門,見裏麵依舊沒有反應,便一腳踹開屋門。


    木門“哐當”一聲蕩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我定睛一看,登時渾身僵直。


    隻見張默然頹倒在睡榻上,胸口處插著一柄短刀,獨眼直勾勾地頂著夜空。


    我一聲悲呼,撲到他身邊,伸出顫抖的手指探了下他的口鼻脈門,發覺已完全沒有了生機。


    “張掌門!是誰幹的?是誰幹的!”


    可惜,任憑我如何搖晃,張默然都不會再醒過來。


    一股冷風透過敞開的屋門掠了進來,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登時冷靜了下來,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在回廊折角處見到的那個黑影。


    張掌門的武功放眼整個天師府都找不到對手,縱然此刻身負重傷,也絕非一般弟子所能傷害,而從那黑影遁逃的情形來看,修為似乎與張掌門在伯仲之間。


    難道是其中一位長老殺了張掌門?


    那人是誰?


    我的目光落在張默然胸口處的短刀上,登時冷汗涔涔直冒。


    這柄刀不是別人的,正是我隨身攜帶的那柄。這些天忙著練功,一直擱在床頭櫃上,沒想到竟被人偷去做了凶器!其實也並非我太過大意,隻是誰也不曾料到在這道門洞天福地裏竟會發生如此慘劇。


    我下意識地拔出短刀,不小心被暴濺的血水沾了一身。


    自己的短刀怎會出現在這裏?


    胡思亂想間,一陣喧雜的腳步聲在門外的回廊響起。


    我猛的回身望去,隻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領頭闖了進來。她雖算不上漂亮,但是容貌十分端莊,身材也保持的很好,絲毫不輸給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此刻一對杏眼正瞪著場中情形,“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掌門的妻子林娥。


    天師府大都是火居道士,可以結婚生子,就像掌門一職,就是張氏一係內部傳承的。張默然自幼修行,到了五十多歲方才娶了尚且青春年少的林娥,婚後誕有一子一女,均在省城念書。


    想要上前解釋幾句,卻發覺張太太身後的道士均舉劍指向自己,一臉憤怒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不禁扔掉了手中短刀,怔怔道:“不,不是我。”


    張太太雙目通紅地怒斥道:“默然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說著便要進屋和我拚命。


    眾道士急忙將她一把扯住,隨後魚貫湧入屋中,將我團團圍住。


    我蹙眉道:“張太太,張掌門對我這麽好,我為什麽要殺他?你聽我解釋!”


    張太太道:“好,你說!”


    我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眾人聽完後均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張太太回頭望向幾名守衛西院的道士,“他說的都是真的?”


    一名道士躊躇半晌後終於回答:“回張太太的話,李先生先前的確在回廊上向我們大喊有小偷侵入。我們也立馬飛奔過去查看,可並沒有發現有小偷的蹤跡。”


    我急道:“那人的速度極快,等你們過去的時候,他早已跑掉了!”


    張太太冷哼道:“也有可能是你賊喊捉賊!”


    我顧不上禮數,大聲道:“若是我殺了張掌門,大可以在行凶之後一走了之,為什麽還要大喊大叫,召來旁人?”


    一名長老冷冷道:“你跑得了麽?還以為是在古代啊,現在互聯網這麽發達,你若跑了隻會受到全國通緝,跟條喪家犬一樣。你不跑,是想洗脫自己的嫌疑吧!”他說著從地上撿起那柄短刀,冷笑道:“這柄短刀不是天師府之物。隻要交給公安局,就能知道凶手是誰。”


    我苦笑道:“這柄短刀是我的,而且上麵有我的指紋,但這柄不能表示我就是凶手。”


    張太太怒道:“你不打自招了?你聽聽自己說的這話,凶手不是你還有誰?枉默然如此信任你,這幾日一直在我耳邊提起你,今日午休的時候甚至還提及想將掌門之位傳於你,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人!”


    什麽?張掌門竟然有這個想法?


    要知道天師府的掌門之位曆代不傳外姓,如此破例實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難道就因為我早上施展的清微雷法麽?難道張掌門連夜與我會麵便是為了此事?


    其實我對天師府掌門之位毫無興趣,不用他開口,我也打算將天師府失傳了百年的清微雷法交還於他,這又是何必呢?


    望著這柄短刀,我心中一痛,沉聲道:“我的屋子平時都不上鎖,天師府裏的每一個人都可以隨意進去盜走這柄短刀,然後嫁禍給我。這根本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還在狡辯!”張太太氣得一張嬌靨變得煞白,指揮眾弟子道:“上!給我把他拿下!”


    我性格十分隨和,幾日來與這些弟子相處地還算不錯,再加上今早一戰成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所以當下有些猶豫。


    我眼神怒視張太太道:“殺人需要動機,就像你剛才說的,我與張掌門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麽要殺他?”


    張太太正要說話,卻聽門外傳來一個中氣充沛的聲音:“我知道為什麽。”


    話音剛落,一個雄偉如山的老者從屋外緩緩踱入,正是張默然的胞弟,神雷堂堂主張羽。


    “當日玉虛觀攻山,對方指明要與這陰陽派白龍門的小子決戰,可這小子暗中要挾默然,妄圖在決戰之後取代默然成為天師府的新掌門。當時默然礙於戰況,隻得勉強答應,但事後仔細一想,還是覺得此舉有違祖製,與理不合,而且,一個趁火打劫之徒有資格成為天師府的掌門麽?李正,我承認默然違約在先,但是你也不能因此痛下殺手啊!眼下在場眾人也隻有你的修為高過默然,其他人哪有這個本事在天師府的地頭內刺殺他?”(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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