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金兵撕毀盟約南侵大宋,擄去徽、欽二宗,是謂靖康之變。


    當時為不得寵王子的趙構僥幸逃過一劫,南下臨安府,在餘臣的擁戴下建立南宋皇朝。長江以北的大好河山紛紛落入異族手中。


    這金國乃是來自長白山的女真族,素來篤信薩滿一類的巫術,不料受遼人影響,對中原文化十分向往,雖然不如遼人那般崇信,卻也吸收了一些漢族文化,比如道教。


    那時候,北方的道士有些骨氣的,紛紛隱匿山中不出,或者南下避難,也有那關切天下蒼生的道長,不惜留下惡名屈身於金朝各王府大臣府中為賓客,教化他們善待漢人百姓,雖然與大局無補,卻也免去了不少殺戮和災禍。


    話說這廣東羅浮山雖然偏居南隅,卻是神州內鼎鼎有名的洞天福地,自漢代朱靈芝起,便有不少神仙和得道高人修煉於此,到了魏晉南北朝,葛仙翁更是其中的翹楚。到了北宋末年,當時的丹道名士陳楠在此地立鼎爐修煉。


    白玉蟾原名葛長庚,祖籍福建閩清,生於南海瓊州,自幼聰慧無比,熟諳九經,能詩詞歌賦,最為擅長書畫,時人莫不以“神童”視之。十二歲時舉童子科,才華橫溢,著作甚為豐富。這白玉蟾乃是儒生,又出生於書香門第,曆來以考取功名,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為何會對這修道感興趣呢?說來還有一段故事。


    這白玉蟾雖是少年神童,千般伶俐,萬般本事,可無奈生不逢時,朝中奸佞當道,朝外蠻夷橫行,十八歲那年本要考取進士,不想一名姓孟的清官禦史得罪了奸相,被罷為平民,流放嶺南蠻荒之地,而白玉蟾的父親作為孟清官的至交好友也被連累,弄了個罪名抄家。父母就此一病不起,拖了半年便留下白玉蟾這個獨子一命嗚呼了。


    白玉蟾經此一劫,看破紅塵,一心修道,獨自走遍海內山川,一心求仙訪道。不過,這神仙哪裏是這麽好遇到的?他一不會務農,二不懂營生,經年下來,就算省吃儉用,風餐露宿,也早將抄家剩下來的那點錢財用得一幹二淨。


    一日,來到廣東惠州城外的羅山,眼見兩手空空,衣服破舊,不覺悲從中來,尋思道:自己苦尋神仙多日未果,若要投往城中,卻又每個親戚,還是回閩清老家算了。


    於是,來到城中擺了個小攤子,替人寫字占卜。那惠州城乃是偏遠之地,孔孟之道無法教化之地,城中沒有多少識字的,即便有也都在官府任職,豈會到街上來擺攤給人寫字?於是,白玉蟾白天在街市擺攤,夜裏住在郊外一間荒廢的破廟中,冷了喝點井水,餓了去街上買個白麵饃饃,一個多月下來,也湊得幾吊錢,搭了一條船,前往閩清去也。


    沒想到,還未進入福建地界,這幾吊錢也都用完了。以前家境闊綽之時,在本地也有幾個好友親朋,如今進城找人接濟,府外家丁奴仆不是說“主人住客去了”,便是說“上京會友”,正應了古人的那句話: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白玉蟾乃是有骨氣的人,哪裏能看這等臉色,再加上吃了一年的苦也未訪到半個神仙,心中越想越苦,越想越悲,來到城西門外的一條護城河中,打算投河自盡。


    正要往河裏一縱,落得一身幹淨,卻聽背後有人喊道:“兀那少年,千萬莫要跳河!”


    白玉蟾回頭望去,隻見說話之人乃是個商人打扮,年紀三十來歲,長得端正,不覺心中一歎,立住腳步。


    那人瞅了片刻後說道:“你不是在那街市中擺寫字攤的葛先生(前文說到白玉蟾本名姓葛)吧?你年紀輕輕,寫得一手好字,必是明理之人,為何要尋此短見?”


    白玉蟾道:“這位大哥你也不必多問,這陽世之中已無我寸許立足之地,我此番是非死不可的。”


    那人道:“葛先生,你有何為難之事?不妨與我談談?”


    白玉蟾見那人麵色誠懇,自己也是一時氣悶,絕非真的決心求死,當下一猶豫,問道:“敢問大哥高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李樂,就在這城中居住。我在你擺攤的對麵開了一間酒樓,經月下來,所以認得先生。”


    白玉蟾便報上姓名,說出自己投河的原因。


    李樂搖頭歎息道:“葛先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有手有腳,哪裏不能做事?何必如此輕生?來來來,你先同我去酒樓吃點酒菜,我幫你出個主意。”


    白玉蟾與李樂來到酒樓,酒足飯飽後,李樂稱自己的賬房先生三日後便要回鄉去了,問白玉蟾肯不肯留下來幫他?這白玉蟾風餐露宿了一年,如今有這等好事,哪裏還不應承,當下將一個勁兒的搗頭磕蒜,謝過李樂的仗義相助。


    李樂笑道:“你也別謝我。你出力,我給錢,咱倆兩不相欠。”


    於是,白玉蟾便在李樂這裏住下了,又過了大半個月,一日傍晚,白玉蟾閑著無事,便想去城外河邊的醉雲樓看看日落,吃吃河鮮。酒足飯飽後已是半夜,回來時黑燈瞎火,不經意間腳下一拌,伸手拿起一件事物來。


    對著月光一瞧,卻是兩匹綢緞,上麵印有“臨安府錦繡綢店”幾個字。


    白玉蟾心想,這東西是臨安府的,也不是本地的店鋪,讓我如何去尋失主?不如就在這裏等著,若是有人丟了,他見不著貨自然急著來尋。


    於是,他在原地等了多時,正是深秋季節,好在此地氣候溫潤,不見寒冷。這白玉蟾喝著從那醉雲樓打來的米酒,幹等了兩個時辰也沒見到有失主過來,便抱起這兩匹綢緞,打算第二天在酒樓和家附近貼上告示,請失主前來認領。


    第二天一早,白玉蟾寫好了十幾張告示,正準備去酒樓,卻聽門外有人大喊叩門,開門一瞧,隻見門口站個兩個捕盜快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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