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冷笑道:“好一個朋友!你竟然與妖怪為伍,休要怪貧僧手下不留情了!”


    雌蛇人忙喊道:“你快走,莫要管我!”


    我哪裏肯聽,隻是苦苦支撐。空明雖然說得霸道,可手中招式大開大闔,又意不在傷害我的性命,所以下手處處留情,隻求將我迫到無力還手的死角。


    十多招過後,空明手中降魔杵驀地朝前一指,憑空化出重重芒影,遍襲我正麵全身要穴。


    降魔杵比法劍長了太多,空明的膂力也比我強。


    我盡量不用法劍去和降魔杵正麵硬碰,但是對方的招數實在高明,又過了不到十招,終於迫得自己挺起法劍去撥擋快要刺到胸口的降魔杵。


    法劍剛剛砍到杵頭,就覺法劍上傳來一股寒冰氣勁。


    那雌蛇女忽然遙遙喊道:“是佛門的大威德明王玄冰咒,你不是他的對手,快退下!”


    我整條右臂都被那股寒冰氣勁凍僵,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欠奉。更要命的是,空明杵勢一收,右手一掌正打在我的右肩上,將我震飛到十步後的一株大樹上。


    寒勁透體而出,將整株大樹瞬間凍結。


    我先前被雄蛇人打傷了筋絡,此刻傷上加傷,幾乎快要撐不下去了。


    空明緩步上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便要去抓倒地不起的我。


    我強提一口真氣,腳下猛的掃起一碰帶著泥土的積雪飛射向空明,口中暴喝道:“小心暗器!”同時滾身撿起了掉落在邊上的法劍。


    空明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還真以為我暗中耍詐,使出什麽毒物,連忙飛身閃避,等落地後驀然醒覺。


    我趁機跑到雌蛇人身邊將她背起,施展自幼苦練的陸地飛行術輕功,背著她就沒命似的跑了起來。


    那和尚身軀龐大沉重,短途爆發力強,可時間一長久,漸漸被拉開了距離。一路上,我故意撿那凹凸不平,林木參差的地方走,令他搞不清方向。


    性命攸關,我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激發出體內的潛能,不知不覺間已跑出了五、六裏地,來到了山後的一條大河前。


    原本以為這裏一片荒涼,沒有人,可出人意料的是,在大河的兩岸各設有一個津渡碼頭,在這岸的碼頭前正停泊著一條小船,船上坐著一條看起來年近四十歲的粗壯漢子,不用問便知道是船夫了。


    他坐在船板上抽著煙杆,在身旁豎立著一塊木牌子,上麵寫著幾個字:三文錢渡河。在木牌子邊上放著一個木盒,裏麵堆滿了大量的銅幣,足足有五六百枚之多,顯示出這裏的生意還不錯。


    我一個縱身掠上那艘小船,急道:“大哥,我要去對岸,快開船吧!”


    那船夫瞅了眼我,又瞧了眼木盒,說道:“三文錢。”


    這臨時三刻的,我身上哪裏有錢,正慌張處,卻見那雌蛇從懷中摸出一段金燦燦的東西,扔在那船夫腳下,說道:“這可是純金的,夠了麽?”


    那船夫拿起那段金子咬了咬,咧開大嘴笑道:“夠,夠哩!我說兩位啊,這大冷天的,瞧你們又趕得那麽急,這是要去哪裏啊?”


    我見空明快要追到河邊,哪裏還有心思和船夫囉嗦,忙道:“我哪裏也不去,你送我渡過對岸就行!”


    “好嘞!坐穩嘍。”那船夫一聲吆喝,解開了綁在碼頭上的船繩,慢悠悠地朝河中劃去,一邊劃一邊問道:“小夥子,你甭騙我。我見岸上有個大和尚追著你倆跑,是不是你邊上這小妖女得罪他了?”


    我沒好氣道:“你說誰是妖女呐?她是我朋友,可不是什麽妖怪!”


    那船夫笑道:“在我們這裏,莫說是妖怪,便是魔道眾生,也是比比皆是,有什麽稀奇的。我說這妖怪二字,並無半點不敬和調侃之心。世上的妖魔大有可愛之輩,反倒是人心最為難測,最是可怕。”


    我見這船夫見到雌蛇人的模樣一點都不驚奇,心想這裏如此古怪,必定不類人間,當下說道:“船家,方才一時心急有所得罪,莫怪。我也不清楚這大和尚究竟是誰,方才在山腳下碰見的,他一見到我朋友便喊打喊殺的,多半是個顛僧吧。”


    那船夫笑而不語。


    那空明追到河邊的時候,那船早已離岸數十丈遠。


    這河又深又寬,等若一條小江,空明不會禦器飛行,隻有往河興歎了。不過,當他注視到那條小船上的船夫時,眼色驟然變了,旋即露出了惋惜之色。


    天陰陰的不見陽光,配以河麵上方傳來的幾聲寥落鳴叫,令小船倍顯孤獨蒼涼。


    我有種逃出生天的慶幸感,饒有興趣地望著那名船夫,隻見他雖已年過四旬,可一張臉卻保養的十分好,絲毫沒有浸染過風霜的感覺。他的四肢雖然粗壯,掌指也很寬厚粗大,可皮膚並不粗糙,尤其當他停下來劃槳用手指指點點並介紹兩岸的山頭有什麽奇珍異獸時,我忽然發現他的掌心處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有老繭。


    一個常年在河上討生活的船夫是這個樣子的麽?


    我心中咯噔一下,暗暗生起了警覺心。於是麵上不露聲色地微笑道:“大哥你在這條大河上討生活已經很久了吧。俗話說,幹活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你也很不容易啊。”


    船夫道:“可不是麽,我在這條大河上已經撐了二十多年的船,整天風吹日曬雨淋的,碰不到不好的天氣和河段還容易翻船,何止辛苦,簡直是苦不堪言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船順流來到了河中央。我瞧著那船夫的臉龐,忽然說道:“咦,大哥,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你。”


    那船夫一怔,問道:“不會吧,在什麽地方?”


    我似是一想,說道:“好像是在……是在……怎麽話到嘴邊說不出來了?咦,大哥,你後頭那是什麽東西?”


    那船夫回頭望去,我倏地從船板上掠起,那船夫聽到腦後風聲驟起,還未及反應過來,就見一把法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船夫似是沒料到我竟會如此做,一臉慌張道:“小夥子,你……你這是要幹什麽?我大不了不收你的錢,你千萬別亂來啊!對了,你要缺錢的話,我這木盒子裏還有一點,你全都拿去好了。千萬別殺我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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